阳春三月,塞北的阳光也突然变得温柔,不知何时已透过窗户玻璃洒落一室,带着橘黄色的态度暖洋洋地爬上棉被。
邱牧阳记得去年这个时间,也就是阳历四月中旬,庆北还下了一场雨加雪,今年却是另一种景象,温度的升高,使人脱去了笨重的棉衣,换上轻装单衣,顿觉神清气爽,这一切似乎预示着2007年必定是一个好的开端,万事顺遂。
果不其然,太阳晒到屁屁还没起床的邱牧阳就被电话唤醒,是小情人江小爱。
“来你们昊北楼大门口,我等你。”
“啥事?没起床呢,你进来吧。”
“不,不好意思进,还是你出来吧。”
“进来吧,趁我没穿衣服,欣赏一下我健硕的胸肌,看能不能激起你的色欲。”
“干甚?人家有正事。”
“好吧,干点正事,进来,暖一个。”
“邱阳哥哥,你出来好不好,好不好嘛?”
江小爱出其不意地换了嗲声,使得邱牧阳一阵酥麻,这个女子千变万化,或热情似火或恬静似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邱牧阳的内心,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是可以随机应变反过来撩逗她的心绪,但此刻,这个敏感期,他还是装作被征服了,如此给她以撒娇便有成效的认知,其后她会继续发挥这种女子特有的维护感情的潜质,从而使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占据主动位置。
当然,他知道江小爱不想进昊北楼是有她的原因,毕竟四个多月的销声匿迹,不但与自己造成隔阂,与昊北楼其他人,无形中也拉远了距离,若想恢复如初怎么也需要一个过程。
昨晚庆北油田各服务单位的聚会,让袁仲绥非常失望,众人的工作作风明显与自己有所不同,自己是想干点事情的而其他人无不是得过且过的态度。迥然不同的思想使得袁仲绥一如一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凉水,由最初的斗志昂扬变成了心灰意冷。大失所望之下,不免兴趣全无,郁郁然便没了喝酒的欲望。
有酒敬来,大多敷衍了事,浅尝辄止,有时甚至一抿应对,对方不依不饶时,邱牧阳只得说袁经理突然身体有所不适,挡了几杯,把自己也整了个五迷三道,睡意朦胧。
若不是一早接了江小爱电话,估计起床时就是中午饭了。
……
出门来,见江小爱的奥迪TT停了大门东侧围墙,她背靠了车头翘首以望。
温暖的阳光将她镀了一身的金色,愈发显得曲线妖娆,风撩起长发,便看到她青春亮丽的脸发出温润的光泽,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韵便在空中漫漫散逸,清雅绝尘,邱牧阳不免有些自惭形秽,想这么一个气质脱俗的女子怎么会钟情于自己,简直不可思议,休说离开自己4个月,最合理的应该是永远离开自己,自己一介凡夫怎能配得上绝美丽人,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一反常态,没有上去抱了,也没出言无状,只把深情的目光望了:“爱爱,你真美。”
江小爱嫣然一笑:“亮瞎你的眼。”
邱牧阳说:“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失去我的眼睛,我必须天天看到你。”
江小爱说:“你胡说,想天天见我,还不来找我。”
邱牧阳说:“那是我以前没觉得,你可以这样美,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江小爱说:“也就是说,原来有不顺眼的时候。”
邱牧阳说:“嗯,你不但有不顺眼的时候,还有不聪明的时候。”
江小爱说:“正因为开始不聪明所以才看上你。”
邱牧阳说:“一语中的。”
江小爱示意他上车,他刚坐进TT还没等说话,就被江小爱的大嘴扫荡了一番。
江小爱说:“想我了吗?”
邱牧阳说:“想个屁,避之不及,都被狐狸精掏空了,买了10斤枸杞、10斤六味地黄丸正补呢。”
江小爱立时大嘴绽开了花:“甚?你家六味地黄丸论斤卖啊?”
邱牧阳说:“嗯,我准备常备着,攒一衣柜。”
江小爱俯身探手,急转直下:“我检验一下效果。”
邱牧阳忙躲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女子,一点不知道矜持,原来还找个理由,现在啥借口也不找了,直奔要害。”
江小爱说:“有理由的。”见邱牧阳期待的目光便说:“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小心夏不凡,他现在身处要位,能有36种以上方式针对你!”
邱牧阳说:“你怎么知道夏不凡要对付我?他还在追求你?你和他就没断?”
江小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邱牧阳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怜惜地说:“你也要提防夏不凡,党湘云来庆北是他打的电话,我感觉他心狠手辣的有点过了,已不是当年文质彬彬的夏老四,他现在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别让他欺负了”
江小爱蓦地靠了他的肩膀不发一言,心里忏悔着:“邱阳,你不知道,你担心的事情其实早就发生了。”
……
不幸的事情终是发生了,以沐平市测矿院庆北项目部为首的汉江、北华、川渝等测井公司依次收到县安全环保局的处罚通知书及县公安局的传唤通知书。
县安全环保局的处罚通知书仅比公安局的传唤通知书早1天,一个在下午,一个在次日的上午。
在袁仲绥看来这必是统一决策下的一致行动,之所以安全环保局的处罚通知书提前紧急下发,是在规避责任的可能性较大,也就是说一旦公安局审查出严重问题,追溯责任时,安全环保局可以根据处罚通知书证明自己在此事情上也是有管理措施的,而并非人浮于事,没有作为。
处罚通知书是针对火工品使用的,运输的不规范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安全环保局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变成了虎目圆睁。
2万元处罚虽然不多,但这也使得欲启程赶赴甘肃花土峪项目部的袁仲绥不得不考虑是否改变出行计划。
袁仲绥把目光看向了霍海川:“霍经理,庆北项目部你是直接负责人,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霍海川明白,沐平石油局批复测矿院的任职文件中显示庆北项目部经理是袁仲绥和自己两个人不错,但实际上那是一种变通,早在去年赴庆北前,白启立院长已经明确,去年袁仲绥离开庆北奔赴花土峪时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庆北项目部经理的位置,进行了工作的全面交接,自己一直担任项目负责人到现在,你已经领受了去年项目部800万产值收入的功劳名利,现在有事了,你要把责任推出去肯定是不道义的,也并且面前的人是大区经理,如果说袁仲绥有责任的话,那责任就是没把自己管理好。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袁仲绥,又看了一眼张少彬,神色凛然地说:“袁经理你该走就走,不就是交个罚款的事嘛,花土峪是咱们今年是否完成任务的保障,你走就是,这点事我能摆平。我是庆北项目部第一负责人,我现在就写份情况说明,给白院长认错。”
霍海川连夜写说明,把责任全部扛了下来,没办法,张少彬虽然是安全员,但人家权力有限,根本安排不了火工品运输问题,要治他的罪,只能怪他发现了问题,没提出整改建议罢了。不过,这个问题用发现吗?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人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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