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域外修士!”
梁言微微一愣,随即又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两个修士全身气息内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流露在外,即便他用“混混功”的“菩提明净相”全力探查,也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他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何修为,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两人还表现得客客气气,并没有一丝恶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言此刻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生硬,于是就点了点头道:“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二位远道而来,我就用这只烧鸡招待两位吧。”
方立人哈哈笑道:“甚好甚好!实不相瞒,我俩没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这些凡俗美味,今日就尝一尝这位道友的手艺!”
他说完就拉着不闻居士走进船舱,路过家若烟身旁的时候,看都没看此女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识破了她的身份。
两人和梁言一起,围坐在火炉旁边,而火炉上方,则架着一只香气满溢的烤鸡。
梁言把两只鸡腿撕了下来,递给他们一人一只,而不闻居士也从自己背后的竹篓里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和三个酒杯。
他把酒葫芦轻轻一倒,便有翠绿色的液体从瓶口流出,同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从中散发出来。
三个酒杯都被倒满,其中一杯放在了梁言的面前,但梁言只是笑了笑,并未伸手去取酒杯。
另外两人见状也不介意,反而自顾自地碰杯饮了一口,看他们的默契程度,简直就是多年的酒友。
紧接着方立人拿起鸡腿,毫无形象地啃了一口,然后又在嘴里细细咀嚼了良久,忽然眼睛一睁,夸赞道:“果然是美味!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不闻居士也点了点头道:“不枉此行!”
梁言从开始起就一直在旁观察,却始终没有找到两人的丝毫破绽,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两个贪食人间美味的修士。
只不过双方不熟,以梁言的性子,这杯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喝的。
方立人见梁言不动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道:“道友不好酒吗?真是可惜!此酒乃不闻居士的独家秘酿,饮过之后余味不绝,十年难忘。”
梁言当然一眼就看出这酒不是凡品,但出于谨慎,只能笑着摆手作罢。
方立人也不再劝,而是和一旁的不闻居士,就着烤鸡,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眼见两人酒过三巡,梁言的心思也转动了起来,开始旁交侧击地打听起两人的目的。
不闻居士一直沉默寡言,对梁言的提问只字不答,但方立人却是一名豪爽的汉子,看上去毫无心机,对梁言几乎有问必答。
当被问及此行的目的时,这位紫衣大汉却摆了摆手道:“我等也是领了无双城的任务,来此调查一件事情,至于具体内容,请恕我等不能详说!”
“无双城远在南极仙州,怎么会有闲心关注南垂这么一个偏远之地?”梁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方立人微一沉默,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们是不会过问此地之事的,但这件事情却比较特殊,一旦我们调查属实,只怕.............”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道:“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若是碰上九幽盟的人,能避则避,最好不要掺合进他们的是非!”
“九幽盟?”
梁言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当初他跟踪元浩,从徐向的嘴里也曾听说过,那些曾经隐藏在云罡宗和缥缈谷的叛徒,都是出自九幽盟!
而且他周游五国之时,几次阴差阳错,也搅乱了几回九幽盟的密谋,譬如那次救下止元城的城主西门浩。
还有一些他不确定的,比如之前隐藏在蓝婵夕梦中的神秘女子,又比如弈星阁卓不凡体内的替劫蛊。
种种迹象表面,这个暗中的组织,已经渗透进了五大宗门的势力,其背后隐藏的实力,恐怕还要凌驾于五大宗门之上!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梁言都已经和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组织发生过几次冲突了。纵然他自己想要全身而退,远离这场纷争,但也要看人家肯不肯放过他了。
“道友能否详细说说,这九幽盟究竟有何可怕之处?”梁言沉吟着问道。
然而这次方立人却似乎不想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诚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道友又何必想那么多,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当真是难得!”
他将最后一块鸡肉也吞入腹中,接着砸了咂嘴道:“...........还有这烧鸡的手艺,也绝对没有几人比得上!”
一旁的不闻居士则点了点头道:“附议!”
梁言没想到他居然三句不离吃,心中有些好笑,但也自知无法再问出什么东西了,只能呵呵笑道:
“两位道友谬赞了!”
方立人摆了摆手道:“你不肯喝我们的酒,我们也不能白吃你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再送你一句谏言。”
梁言精神一振,拱手道:“愿闻其详!”
方立人凑了过来,在梁言面前低声说道:“你身旁的这个女魔,得尽早处理,如若不然,后患无穷!”
这一席话听完,梁言是又惊又奇。
惊的是此人居然能一眼看破家若烟的底细,要知道当初此女假扮凡人拜入青羽剑宗之时,别说那些宗门长老,就连梁言自己都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奇的是他分明已经完全制住了家若烟,为何还要说早做处理?
梁言满肚子疑问,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见船舱中清风一吹,两个修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下意识地又往船外看去,只见方立人的小船,此刻已经到了自己的后方极远处,远远望去,几乎只剩一个黑点,正逆着湍急的河流,一路北上而去。
“装神弄鬼!”家若烟暗自嘀咕了一声,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公子,刚才这人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梁言听了家若烟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这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术,那最后一句话居然只有自己听到了,而与他仅仅几步之隔的家若烟,却根本没有听见。
“没什么。”
梁言瞥了她一眼,心中有无数个念头,但最终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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