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被抓到了皇宫，还以为他会重用我，却没想到在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许多年来，我跟这个男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母亲对我说过，一旦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地方，装疯卖傻就好了。那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皇宫冰冷的可怕，我终于能够吃饱了，穿的用的也是最好的布料，但是我的两个哥哥却无时无刻不想将我置于死地。”
“哪怕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变得痴傻，但只要我和他们住在一起，中毒、被推下楼、被威胁、被诬陷偷东西，手脚不干净，都是常有的事。”
“但没办法，我有西格皇室的直系血统，他们必须等我第一性别显现，才能决定我的去留。”
“或许天上的母亲庇佑我，第一次性别测试，没有测出我的任何特征。”
“西格皇室的血统是在第一次测试就能被确定的，我被断定为Beta。”
“那一天开始，皇帝赐给我宫殿、园子、地皮，终于将我送了出去。”
“我的哥哥们并不死心，依旧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我终于在一次中毒后四处乱跑发疯大叫，如愿被关进了疯人院。”
“疯人院守卫森严，哥哥们终于没办法正大光明的杀了我。”
“但不知道哪里来的恨，即便没法在疯人院杀人，他们也不想让我好过，叫人在我身上注射了许多药剂，有时候一天一次，有时候几天一次，我被注射到鼻血不停，吃个东西都能吐血的地步。”
“他们怕我没疯，想尽办法让我疯到不能再疯。”
“被关进疯人院的时候我十六岁，里面的生活也算不上好受……”白戎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但我得活着啊，得为母亲复仇啊。”
还得找到让我拼命活着的人，为他铺路呢。
白戎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语气都十分平和，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轻拍着艾瑟西后背的手从来都没有停下。
即便艾瑟西的身体已经不再发抖。
他等着艾瑟西神智清明，才低低说：“如果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就让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去复仇吧。”
“我可以帮你。”
艾瑟西沉默了好久，开口却问：“一直到现在吗？”
他坐起身挺直背，脱离了那个怀抱，依旧比白戎矮了一小节，只抬眸定定的看着白戎，“我是说注射。”
“现在……”白戎用手撑住脸，“偶尔？”
艾瑟西问：“你要怎么复仇？”
白戎眯起眼，用玩笑话一般的语气说：“先杀了皇帝？再杀了我两位亲爱的哥哥？”
艾瑟西深吸一口气，就被白戎突然凑近的脸吓一跳。
“你想帮我？因为捅了我一刀？”
白戎掀起眼帘，鸦羽长睫投落暗音，还有淡淡的蛊惑。
艾瑟西皱起眉，却还是点了头：“如果我有能力的话。”
白戎没有怀疑，没有嘲笑，只点头，说：“好，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帮助你？”
艾瑟西面上没有表情，唇上还泛着好看的水光。
“你说公主不需要王子的拯救也能看遍春和景明，但我不是公主，没有王子，自己不救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白戎挑眉，“你面前可就有一位‘王子’，说什么没有？”
艾瑟西的唇线抿的很直：“我想先自己试试。”
白戎笑着看他，依旧只说一个“好”字。
艾瑟西下颌线紧绷，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你如果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要我给你什么，你大可直接说。因为我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给予人这样大的善意。”
万事有来有往，艾瑟西除了自己的这具身体，好像没有任何能还人情的东西了。
面前的人既是王子，也是给他指明一条生路的人。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好像明白了。
复仇、复仇。
他从一开始想着的就是复仇，为什么越来越软弱越来越胆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将自己送入虎口。
难道他是人？非要秉承善意的原则？
或许他已经足够善良。
又或许……他可以只对人善良，但不能对乱咬人的畜生善良。
路上碰见的野狗咬人，一再后退，只会成为野狗的口中餐腹中食。
以暴制暴不对，但在某些必要时刻，也可以变成对的。
艾瑟西看着白戎的脸，再次说道：“你想得到什么，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白戎盯着他，唇角轻扯了下，“或许有个地方，这周六需要你陪我去一趟？”
艾瑟西下意识问：“什么地方？”
白戎起身，拍拍裤子，“总是不是能让你感到舒服的地方，去吗？”
艾瑟西一秒都没有犹豫，很快的答：“去。”
他也跟着起身，上前拽住白戎的手臂，那人倒是顺从他，一拽就回过了身，笑眼弯弯，瞬间没了病态。
艾瑟西险些以为方才刺伤白戎一事只是自己的幻觉，又或者是白戎为了整蛊他准备周全。
他一把掀起白戎的衣物，却真的在那肌肉勃发的皮肤上瞧见了一个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看起来十分严重，但伤口周遭正闪着淡绿色的光点，一点点将那伤口缝合。
艾瑟西正在思考如何为自己过激的举动道歉，白戎就直接俯身将脑袋搁在了艾瑟西的肩上，说着，“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他的语气上挑，叫人浮想联翩。
艾瑟西也瞬间说不出话，下意识的撩下衣物遮盖住那个伤口，“抱歉……我以为……”
“以为这只是我耍你的？”白戎的眉眼耷拉下来，“不是啊……真的好痛。你怎么能这么想哥哥，真的很伤哥哥的心？”
艾瑟西瞬间更愧疚了，还不忘反驳，“你、什么哥哥……”
“看来不是？”白戎侧过脸看艾瑟西羞红的耳朵，再往上靠近几分，叫自己的呼吸落在那只白里透红的耳上，“那对不起。”
艾瑟西下意识躲开，就听人又一声闷哼。
……什么啊？刚刚他有碰到哪里吗？
艾瑟西连忙伸手去扶，却不料那温热的触感瞬间撞上自己的耳朵，他心口像是顿了一拍。
随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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