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屏蔽了痛觉，艾瑟西也绝对脚底十分难受。
他一面往宴会厅里跑，一面与系统确认：“维尔米兰跟上来了吧？”
【跟上来了！】系统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感叹，【还真是男人三分醉，演到人落泪啊。好戏、好戏！】
艾瑟西挑眉，“看来演技获得官方认证了？”
【必须的啊，你都不知道我看得多心惊胆战，刚刚他手心汇聚的那一坨魔法元素都够你死十次了！】
“但我不会死，对吧？”
【是的，您不会死。您身上好像有许多保护您的东西？】
没来由的，艾瑟西几乎可以肯定，“白戎不会让我死。”
【是的，比如您头上的金钻之心，再比如您身上的这件衣服上面也刻画了极其复杂的防御魔法阵。】
“既然确定了，就可以完全放开了。”艾瑟西的唇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还有最后一出好戏。”
他终于站定在宴会门口。
里面的气氛如他所想算不上好，但好在所有主角都在场。
艾瑟西站在外头，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物，用力拍了几下，动作蹩脚的不行。
当然是做给维尔米兰看的。
他走进了宴会，手中捧着自以为十分珍贵的落叶花束，一步一步走到了普罗克尔跟前。
像是看不见普罗克尔的神色有多狼狈与愤怒一般，抬起手就将落叶往普罗克尔跟前举。
“因为没有得到允许为您准备生日，我只能送您这个……”
普罗克尔只是盯着他看，没有任何反应。
只上上下下扫着他的脸，最后视线落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道伤疤上，瞳孔骤然一缩。
“你……”普罗克尔双唇紧抿，瞪大双眼，“你……”
他终于忍着要甩人耳光的怒意，怒极反笑，“你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
艾瑟西笑笑，眉头耷拉了下去，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发抖，像是一只犯错的小猫，“我不明白我又做错了什么……”
普罗克尔上前一步，用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艾瑟西，“……想要报复我？”
“以为抱上了那个废物三皇子的大腿，就能让我一败涂地？”
“艾瑟西，你想都不要想。”
“废物永远都是废物，该在脚底爬的蚂蚁永远也没有机会变成大象，就像你，你永远也翻不了身。”
“我会永远、把你踩在脚下。”
艾瑟西垂下脑袋，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拼命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般。
可他的声音却平静的像一滩正在被春风吹拂的湖水。
只说：“是吗？我等着。”
普罗克尔气的浑身发抖，冷笑道：“看来你的翅膀是真的硬的不行了啊。”
“硬不硬不是得等拍到你脸上之后，你才能知道么？”艾瑟西的声音同样带笑，“你下定义太早，万一我的翅膀是软的，没能一下子将你拍死的话……你岂不是更疼？”
普罗克尔咬牙骂道：“你这贱人……”
艾瑟西轻轻叹出一口气，语气极度无奈与轻佻。
“既然您这样说，那我这贱人可要开始‘犯贱’了？做好准备，我亲爱的……普罗克尔少爷。”
下一刻，艾瑟西猛然抬起头，双眼蓄满泪水，后退几步。
他的声音颤抖，脆弱的像是随时都要碎掉一般，“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
斯立顿也在此时看见了艾瑟西脖子上的那道疤痕。
普罗克尼的目光也直直顿住。
他们的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向前踏出半步，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除了看，就只能看了。
普罗克尔急了，逼近几步，还想试图威胁，“你这贱人到底要干什……”
艾瑟西浑身发抖，只一步一步后退。
他一面退着，一面问系统：“维尔米兰进来了么？”
【进来了，在您六点钟方向。】
“几步？”
【五步。】
艾瑟西看着普罗克尔，唇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而后他脚一歪，直直的往后倒去。
腰间果然搭上一只手。
艾瑟西站稳，可掀起眸子想要楚楚可怜的看向维尔米兰，却看见了一双赤红色的双目。
那双向来玩味的瞳孔中竟染上些许怒气。
“脚，谁弄的。”
白戎惜字如金，几乎是用一种压抑着情绪的低哑嗓音，沉沉的在艾瑟西耳边询问。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正走过来要扶住艾瑟西的维尔米兰，笑出声，“他？”
没有得到回答，他再次看向那个面色在看见他后更加白上几分的普罗克尔。
“还是他？”
所有人再次看见这个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唯有艾瑟西有些愣神，一下忘记回答。
“又或者……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神经病？”
不知死活的……神经病？
艾瑟西心中莫名，赶忙轻声安抚：“不是的，白戎殿下。我的脚是不痛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更可怜才这样。”
白戎再次低头看向他，眼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像是心疼，又像是后悔。
只是注视了片刻，他抱住艾瑟西的腰一翻，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盯着艾瑟西还在不断往下坠着血珠的玉足看了一会后，一道淡绿色的光芒将艾瑟西的脚包裹。
玻璃碎片瞬间从艾瑟西的脚底剥离。
他转身就要离开，面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真的没事，殿下……”艾瑟西的声音很轻，他微微顿住，转而问，“你是在……”
“是，担心。”白戎没有看他，手臂上却有青筋暴起，“我担心你。”
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我是不约束你，你依旧可以跑出去，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但千次万次，你都要记得找我，我会治好你。”
“无论多严重，我会治好你。”
他将艾瑟西抱的很用力，这种珍惜感艾瑟西就算有意忽略也是一定能感觉到的。
坐在火炉边烤火的人，要怎么样才能感觉不到热？
答案无解。
因为无论如何，看见那团烧起来的火都会觉得滚烫吧。
艾瑟西瞬间忘了自己还要说些什么，只不知为何，心尖被什么点燃。
这是什么感觉？
他未来会知道。
会知道自己也是，时时刻刻被诊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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