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怀当着刘朗的面,开玩笑的口气说:
“朱燕华同志,你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把刘县长给服侍好了,既不能让他多喝酒,也不能让他随便对兄弟开玩笑,只有做到了这两点,我才会考虑是不是要给你提供进步的机会。”
朱燕华听了这话,没好气道:
“你们兄弟俩的这笔账别把我扯进去,敬了你一杯酒,就算是替你饯行了,你们兄弟接下来怎么表情义,跟我就没关系了。”
朱燕华说着要走,王家怀一脸坏笑的指着朱燕华对刘朗说:
“你看看,这下属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这什么态度吗?还让我提拔,真是少有,你回去以后,可得好好的替我教训教训她。”
刘朗冲着王家怀拿起一瓶酒说:
“行啊,你小子,跟我还玩虚的,我现在就替朱燕华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识时务的领导。”
王家怀见刘朗拿起酒瓶,把半瓶酒都倒进了自己面前的小碗中,有些慌张的神情:
“狗日的,你这是干什么?”
刘朗坏笑:“干什么?老规矩,一干二净,什么话都不准说,先把两碗酒给我喝了。”
王家怀还想要推辞,刘朗已经把自己面前的小碗里也倒满了酒,然后把小碗往王家怀的面前一放:
“感情深不深,就看你是不是一口闷了。”
王家怀瞧着刘朗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不由苦笑了一声:
“你这哪里是给我送行啊,你这分明是要我送命啊。”
刘朗和周云山听了这话,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临走的时候,刘朗不避讳的把一张银行卡塞到王家怀的手里。喝的已经有些迷糊的王家怀口齿有些不清的问刘朗:
“你这是干什么?对领导人行贿吗?”
刘朗帮他把银行卡放到他内衣口袋里,附在他耳边交代说:
“这张银行卡里有十万块钱,你拿着,到了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该请谁吃饭就请,千万别小气,虽然我们是下面的干部,不能让人小瞧。”
王家怀一听说刘朗竟然在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吓的酒醒了一大半,奈奈的,想让我坐牢啊,他赶紧伸手想要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还给刘朗,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
刘朗伸手握住他要掏口袋的那只手说:
“你就别跟我啰嗦了,咱们两兄弟哪里还需要诸多的客气呢,我不像你,工资都在老婆手里撰着,这是我自己聚下的钱,不要多担心,正好先给你用上。”
王家怀感激的口气:
“兄弟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实在是太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呢?”
刘朗凑到王家怀的耳边说:
“你忘了张厂长以前跟咱们喝酒时候讲过的事情了,我还担心不够你花呢?可是我的财力有限,就这么多!”
王家怀听懂刘朗话里的意思,普安市有个国企厂长姓张,有一次去北京办点事,好不容于排队等到请那帮京官吃饭的机会,一顿饭基本没吃什么好的,就已经花费了两万多块的现银。
从北京回来后,张厂长见人就讲,这北京城里当领导的人哪里是在吃饭啊,那吃进去的都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啊,一顿饭两万多块,档次还不算高,真不知道,档次高些的饭局,那一顿得吃进去多少钱啊?咱们这些小地方出去的人,当真是吃不消啊。
也不知道,后来张厂长要办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办成,反正大家都记住了张厂长到北京请客,一顿饭花了两万块的事情,这事情倒是让普安市不少官员听说后,都咂舌了很长时间。
有些人干脆总结说,难怪北京的房价被抬的这么高啊,人家消费水平原本就高嘛,天子脚下的京官,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年得多占多少便宜啊,这还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还不知道多少黑钱往兜里揣呢。
就这帮龟孙子住的地方,房价五万块一平方就是便宜的,冲着这些人的黑色收入,要他个二十万一平方,都是便宜他们的。
也有人在暗地里传着,京城饭局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道道。
听说,每每有人到国家部委办局想要办事,负责办事的人都会先故意冷淡地方官员,等到你的耐心都磨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答应参加饭局,只不过,这饭店却是要他指定的。
好多地方官员,能把这些整天摆谱的京官请到饭桌上已经是相当不易,等到正式请客的时候,自然随便他们怎么安排。
往往,一些京官会带着地方官去一些熟悉的饭店,吃了什么东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从地方官员的口袋里掏出多少钱来,吃一万块的美酒佳肴,饭店算账的时候却要五万块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着京官的面,地方官员自然不敢强辩,乖乖的掏钱之后,京官往往事后回到饭店堂而皇之的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提成。
还有的京官,喜欢带着地方官员到一些看起来布置甚是雅淡的酒店吃饭,那种酒店里头,必定是墙上都挂有一些所谓的名家字画,到底这字画是真是假,谁都搞不清楚,反正京官会当着一些地方官员的面对某副字画表现出相当的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地方官员自然会识趣的把字画买下送给京官。
殊不知,隔天,京官便会把字画重新送回到酒店的墙上,而他本人则怀里揣上酒店付给的高额回扣。
这些都是一些曾经去京城办事的地方官回来之后,讲过的轶闻,正所谓,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照上面的这些说法,王家怀这次去中央党校学习,若是想要趁机会多拉几个京官关系的话,只怕这十万块的确不算是什么大数目呢。
王家怀心知刘朗也是为自己考虑,稍稍犹豫了一会,没有再坚持把那张银行卡从口袋里掏出来。刘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兄弟,到了中央党校后,好好学习,兄弟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王家怀明白,刘朗对自己说的也是真心话,尽管今晚酒喝多了,头脑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可他还是冲着刘朗用力的点点头:
“什么也不说了,好兄弟,够义气!”。
瞧着王家怀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刘朗的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对王家怀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是利用?还是的确有几分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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