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晓性子急,跟刘朗约好了晚上吃饭的事情后,又跟秦爱建电话联系了一下,当天下午下班时间没到,就来到刘朗的办公楼下,只等着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立马跟自己一道奔赴水上乐园。
乐园周围显然已经被当地政府统一进行了商业开发,绕着乐园的一圈,到处是灯火阑珊,夜生活极其丰富。
这里既有大众消费的夜市烧烤,也有小资情调很浓的酒吧咖啡馆,一些私人性质的会所,也开了有五六家,看起来还都很高档。
贾明晓带着刘朗在乐园的湖边,绕来绕去,在湖边找了个做游船生意的船主,包下一条不大的船,上船后,船主给两人沏了茶,然后又摆上一些干果瓜子,以及时令的水果。
坐在船上等了有十来分钟,秦爱建也赶到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名字叫刘春淮的女人。
秦爱建一眼瞧见贾明晓站在船头冲他招手,赶紧迈步就往船上走秦爱建一上船,船身立刻猛地倾斜,他实在有点太胖了,船身往下吃了不少水。
船主说:“这可有点超重了啊,你们得加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船主说出这样的话来,让秦爱建觉的相当没有面子,心说,你个王八蛋的,直接说老子胖就得了,还超重,超你个鸟重,你以为称重收费啊。
因为有刘朗在场,他不好发飙,只是没好气的冲着船主说:
“开你的船!今天船撑得好,钱少不了你!”
船主看秦爱建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一身行头也是高档货,这才开始撑船,把船往湖心划去。船上的三人都被逗乐了,尤其是贾明晓,笑得很夸张,道:
“叔叔,不是我说你,你真得减减肥了,不然下次还得给你弄条专艇了。”
秦爱建哈哈一笑,也不生气,抬手摸着滚圆的肚皮,道:
“减着呢,家里的跑步机都换了几台,但没有一台管用的,我是越减越肥啊!”
“跑步机有什么用!”
贾明晓给支了一招,道:“这事你得找刘县长啊,刘县长大笔一挥,给你很多工程,累那么就是最好的减肥的方子,累的你没时间吃饭,还不瘦下来。”
秦爱建稍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顾得上跟刘朗打招呼呢,此时赶紧两眼看着刘朗,拱手笑道:
“刘县长,恭喜恭喜,恭喜高升啊!”
刘朗呵呵一笑,摆摆手道:
“老朋友了,不提这个,今天就是老友聚会!”
“是,老友聚会!”
秦爱建摸着肚皮爽笑道:
“以后还少不了要仰仗你这尊大财神多关照啊!”
这句话却一下子说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理,尤其是秦爱建,似乎看到工程已经到手一般,笑的无比灿烂。
“只要你一个招呼,我秦爱建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爱建哈哈笑着表忠心。
秦爱建看到刘朗短短几年的时间,就从当时的开发区工委书记到了县长,这绝对是火箭速度,结交刘朗绝对不会错的。
秦爱建跟刘朗正热火朝天的聊着,突然听见贾明晓在一边大呼小叫的嚷了起来。
两人朝着贾明晓的方向看去,只见她拽着老板走到渔船正中央的包间位置上贴着的菜单责问道:
“老板,你这不会是个黑店吧?这一盘油爆海螺竟然要价三百二十块,这不是明摆着宰人吗?”
秦爱建听了这话,心里不由有些不爽快,贾明晓今天是怎么回事,现在自个都当了副县长了,在外头吃多少都是开张发票的事情,一盘菜三百多就三百多吧,怎么还跟老板计较起来,再说了,刘朗还坐在这呢。
秦爱建刚想开口阻止贾明晓的小题大做,只见船老板从里面的船仓里拿出一个看起来不算是很大的牌匾说:
“这位小姐,您看看这个,整个湖上的所有渔船饭店,就只有我一家有祖传的招牌,这道“油爆海螺”可是我祖先传下来的绝招手艺,这整个江浙一带,也只有我们一家是最正宗的做法,您要是不信,等会尝尝咱们做出来的菜肴,只要吃一口,您要是感觉我有半点说瞎话的地方,您就一分钱都不付。”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的像是听故事呢?”
船老板一听贾明晓话里有怀疑的意思,索性手里拿着牌匾讲起了自己家里饭店这道菜的来历。
原来,船老板姓秦,内战的时候,各处饥荒,船老板的祖父年轻时一个人一路讨饭流落到了青岛。
有一天,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见路口一家名叫“胡家馆子”的饭店正打告示招伙计,就摇摇晃晃地报上了名。
“胡家馆子”当时是青岛口子附近生意最为火爆的饭馆,原因是这里的大师傅是位厨艺顶尖高手。
大师傅姓王,福山人,祖上在巡抚衙门是专门为巡抚大人做饭的师傅,对菜品的研究很有一套。王师傅在继承祖上手艺的前提下,又进一步改良了菜谱,所以吃他炒得菜是一种味道与艺术得双重享受,同样的材料经过他的手炒出来之后色香味绝对不一样,吃服了远近的食客,甚至有人专程从即墨慕名赶过来,就是为了一品王师傅的高超手艺。
王师傅有一道拿手的菜,叫做“油爆海螺”,选用近海捕捞的海螺,个大皮薄,肉嫩味鲜,王师傅的刀功那叫了得,一个海螺被一刀一刀均匀地片成八八六十四片,片片薄如封窗纸,码在盘中,可清晰地看到盘子底部的花纹,配以细如发丝一般的黄姜,以翠绿的小葱做为衬料,以底油滑锅,急火爆炒,快速出锅装盘,盘中雪白的螺片翠绿的小葱和鲜黄的姜丝,三色搭配色泽绝艳,螺片入口脆鲜,使人品过之后极难忘却。
可是这王师傅偏偏是个犟劲头,在胡家馆子这几年宁可自己亲自动手也一个徒弟都不愿带,任何人不教,全靠自己上灶,用他自己的话说“教一个徒弟瞎一只眼”。
船老板的祖父非常机灵,自从来到胡家馆子当上了伙计之后,就处处留心,没事就和王师傅套近乎,一来二去,慢慢博得了王师傅的喜欢。可喜欢归喜欢,这技术是不对外传授的,船老板的祖父也毫不气馁,经常悄悄溜到后厨去偷王师傅的艺,王师傅也知道这小子是在打炒菜的注意,也不避讳他,只要你自己能偷会了,这也算是个道行。
船老板的祖父学的很真,把王师傅的一招一式都暗记在心,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练,比如油爆海螺,必须先要掌握了刀功之后才能考虑如何上灶,他就用一些废弃的萝卜地蛋之类开始练习,然后再逐渐地学着片肉,工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用了一年的工夫,他竟然把王师傅的全部技术都偷进了自己的脑袋。
也就是在这一年过年之前,王师傅找到了胡掌柜说自己年事已高,要回家养老,不能在这里继续做下去了。胡掌柜一听就急了,知道来馆子吃饭的这些食客大都是冲着王师傅的名声来的,如果他一走,胡家馆子的生意立时就衰落了。
胡掌柜只好以加薪加股为条件苦苦哀求王师傅能留下来,可是王师傅去意已决,不论掌柜的如何哀求也是坚决不做。掌柜的无可奈何,只得放其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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