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忙道:“这个客一定由卑职来请。”
狄公笑言:“你是想花小钱,下次占我的大便宜。”
元芳如实道:“大人说的一点不错。”
狄公起了戏弄之心,道:“好,我问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就你请。回答不出,就我请。”
元芳道:“大人请讲。”
狄公问:“这个刘员外为何怒气冲冲?”
元芳愣住了,静静的思索着,良久,犹豫道:“难道,大人又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阿苏闷声道:“因为他俩吵架了。”
狄公爽朗笑道:“还是文舒聪明。”
元芳却是无奈,摇头笑道:“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为了一顿饭,真是的。”
到了乡间小铺,阿苏一问养的有鸡,就让店家把鸡炖了,拿鸡汤来下面。
吃了半只鸡,又喝了鸡汤面,这才又支棱起来。
晚上,到了湖州县城,照旧吃面,阳春面。
元芳吃不惯阳春面,狄公就把他碗里的面拨了些,打得还是省俭这等理直气壮的旗帜。
元芳笑道:“没占到大人的便宜,大人倒是占尽了卑职的便宜。”
接着,三人就一起小声谈论起了皇帝为何让狄公到江南来。一是湖州物阜民丰、人杰地灵,狄公可以在此好好休养;二是李昭德上书传位太子,被皇帝处死,皇帝担心狄公的学生找上他上书,这才把他外放,好躲开是非的漩涡。
阿苏把面汤喝了,才放下碗,就见一班衙役押着一人往县衙走去,那人口中大喊“冤枉”。
阿苏看了狄公一眼,就知晓他坐不住了。
于是三人就往县衙走去,就见张春熬刑不认杀人之罪,那县令曾泰本想再发签行刑,但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狄公见他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没有动用大刑,对他倒有几分欣赏。
且等明日他升堂问案,还要去看。
不过,事情出乎了众人的预料,先是张春,后有王五,两人都自承杀人之罪,实在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县令曾大人也觉得匪夷所思,于是把人押了下去,退堂了。
狄公一路,往小阳村张春家,阿苏、元芳一路,往阳澄镇王五家。
一翻王五的船,翻出了一个包袱,里面一件缮丝衣物,和三十两银子。
阿苏系好包袱,皱了皱眉:“连身份文书都没有,这其中有鬼。”
元芳思索着道:“或许是王五拿走毁掉了。”
阿苏拍了下里边的衣裳,道:“那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包袱、衣物?他只把银两拿走,岂不是更好藏匿?”
言罢,提起包袱给了元芳,道:“我们走吧,那曾太爷也不是个糊涂鬼,别一会儿被衙役围这儿了。”
两人回了馆驿,已是傍晚,结果不见狄公的踪影。
元芳急了,立刻换上将军服饰,前往湖州县衙,请曾泰出动衙役寻找。
阿苏则在馆驿等待,万一大人回来了呢。
又过来一个时辰,狄公、元芳才回来,同时钦差卫队入驻馆驿,还有张春、王五及其家人。
原来,狄公在张春家遇到了曾泰县令,因而故意激怒了他,使自己进了大狱。
然后,当朝宰辅充当江湖术士,与张春,王五二人看相,诱他二人说出了实情。
果然,有一黑衣蒙面人逼迫他们强行认罪,否则杀死其父母妻儿,并教他们如何认罪。
这两个姓吴的人,都是长安人氏,都着缮丝衣物,都在十天前被杀,都被栽赃嫁祸。
恰逢狄春递来了阁部的文书,说太子卫属崇文馆掌院学士吴孝杰与至交好友校书郎许世德互殴身亡,狄公见此,不由为太子忧心。
分析之下,狄公得出结论,这两人是京城吴府的管家,来此为了找主人的好友。
而在京城做过官的,唯有刘家庄的刘查礼。
狄公神秘一笑,第二日就以钦差的身份摆驾刘家庄。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庄中挂满白绫,举了大丧。
钦差卫队自远处行来,鱼鱼雅雅。刘查礼在管家刘大的搀扶下,身后跟了一众仆役,急行过来拜见。
刘查礼前后跪了三次,先是见礼,后是刘大见钦差是怀先生,立刻请罪,元芳又开玩笑,提起刘查礼将他们赶出花园之事,又吓得他扑通跪下,冷汗涔涔。
这死去的,竟是公子刘传林。在昨日与老父、管家刘大同等翠屏山时,不幸跌落悬崖身亡。
阿苏三人都是狐疑,祭拜过刘公子后,狄公更是断言,刘公子之死绝非意外。
第二日,就让刘大领路,往刘公子坠崖处去凭吊一番。
登上途中,又问了刘大经过,刘传林是如何坠崖的,他也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听到一声惨叫,赶过去就见刘查礼悲痛欲绝。
而且,他还提起昨夜庄中,刘公子的棺材板咯咯作响,似在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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