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干了一个多月,陈一凡终于适应了这种快节奏,习惯了后厨里的烟火味。
他心上的压力没有开始那么大了,最初他都是如履薄冰一般,生怕哪里做错了。
现在,他的心里踏实多了,也搞清楚了饭店里的流程,每个人都各司其责,熟练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压力最大的肯定是胡勇哥,所有人的工作其实都是围绕着他转的,菜肴的好坏出自他的一双手。
胡勇哥一如既往的稳定,他的情绪波动很小,面容平静,总是不慌不忙的炒菜,又稳又快。
陈一凡羡慕的望着他,那是一个人久经历练后才能拥有的本事,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
小孟就差远了。
他每天吊儿郎当的,不是玩电脑游戏,就是想联系姑娘,剩下的时间就找别人的茬儿。
胡勇已经是他难以撼动的存在,段四海和他的工作没有什么冲突,所以他只能欺压陈一凡。
真是一个既可恨又可怜的家伙。
说实话,陈一凡的脑子比小孟好使多了。现在陈一凡站稳了脚跟,想挤走小孟的话,不是不可能的事。
何必呢,都是在社会底层求生的人,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陈一凡叹了一口气,心想治治小孟就行了。
从小到大,老娘在他耳边不知唠叨了多少回,人不管是穷是富,坏事绝对不能干,对不起人的事绝对不能干。
陈一凡打心眼里就想对人好。
小孟算是一个例外吧。
……
尽管小孟挑出很多能用的菜叶子,但还是缺菜了,陈一凡跑到薛老板那里,领了钱,到最近的菜店采购。
批发的菜便宜,零售就贵多了,一斤要多花几毛钱。
陈一凡算出其中的差价,心里直打鼓,别看是小钱,但饭馆里流水大,一个月下来可不少呢。
薛老板老说省钱,开始还因为陈一凡多用洗洁精大发雷霆,但时间一长,陈一凡就发现,薛老板其实是一个很粗心的人。
有时候,他会把帐算的很细,有时候又稀里糊涂的。说到底,薛老板不是一个会管家的人,耐心不够。
他的朋友也多,三天两头的来吃饭,薛老板又要面子,好酒好菜的招待。这不是陈一凡能管的事,问题是,好多地方都能省出钱来,他们为什么不操这个心呢?
陈一凡觉得杏花苑饭馆需要变一变了,紧接着,他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嗨,他又不是老板,想那么多做啥?
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干好就行了。
……
忙到晚上九点多,结束了辛苦的一天。
该打扫卫生了。
小孟、段四海、小花、小翠和陈一凡几人,坐在前厅里闲扯了一阵子,气氛还是不错的。
陈一凡拿起客人剩下的半瓶啤酒,给小孟和段四海各倒了一杯,自己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掉。
“哎呦,小陈学会喝酒了?”小翠打趣道。
没等陈一凡说话,小孟甩出一句话。
“男人嘛,不抽烟不喝酒,活着像一条癞皮狗。”
说着,他从裤兜里直接摸出一根烟,递给陈一凡。
陈一凡接过来一看,是大光烟,太原本地产的,现在抽这烟的人越来越少了。
“最好不要吸,陈儿,”段四海友善的提醒道,“抽烟既花钱,又对身体不好,何必呢。”
陈一凡拿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笑着还给小孟。
小孟瞪了段四海一眼,嘲讽道。
“谁像你呢,连个正儿八经的爱好都没有,有钱就知道买衣服,像个娘们一样。”
“你说啥?”
段四海火了,拍案而起。
不得不说,段四海有些女性化的倾向,陈一凡早就发现了,也感到纳闷。但这是人家自己的问题,段哥人那么好,可以说是人畜无害,小孟当众诋毁人家,太过分了。
“孟哥,说话还是注意点儿吧。”陈一凡说道。
“你说甚?”小孟恼了,转头盯着陈一凡。
陈一凡直视他的双眼,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小孟,你是不是想打架?想打架,咱俩到外面去,你不要诈唬小陈。”段四海走到小孟的面前说道。
小孟不吭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一个人不可能打过两个人,小孟才不会吃亏。
“哎呀,好好的你们咋吵起来了?小孟哥也是,张嘴就乱说,连脑子都不过一下。”小花劝和道,“不过呢,小孟哥最近表现不错,干活儿挺积极的,值得表扬。”
“呵呵呵,是啊是啊,我一向是这样的啊,小花。”小孟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高兴坏了。
这笑容让人不习惯,小花都不知道说他啥好了,来了一句。
“好,继续保持,小孟哥。我晚上还有事呢,要不,你替我和小翠把活儿干了,咋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先走,呵呵呵。”
小孟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现在,他确信是昨晚下雨的原因,小花才没有赴约。这件事他憋了一天,总想去找小花问清楚。现在听了小花的话,他以为是暗示自己呢。
哎,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智商就直线下降。
更何况,小孟本来也没有多高的智商。
陈一凡旁观者清,咧嘴笑了。
小花和小翠手拉手高高兴兴的走了,她们住在薛老板的一套空房子里,离饭馆不远。
小孟赶紧动手收拾卫生,还让段四海和陈一凡帮忙,刚才的不愉快,他转眼间就抛到脑后了。
真拿这种人没脾气。
“孟哥,晚上去不去开化寺玩了?”陈一凡故意问道。
“不去了不去了,游戏有啥好玩的,我还有大事要办呢!”小孟突然就有了精神,又飘了起来。
“可是你感冒了,晚上还要乱跑?”陈一凡说道。
“感冒算啥病,你去给我倒点儿老陈醋,我喝两口就好了。”
啊,这是一种偏方吗?
喝了醋,小孟跑到后厨水池边洗漱一番,然后兴冲冲的跑了。
段四海和陈一凡相视大笑。
“小孟呐,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是的,段哥,只是,我怕他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陈一凡本来想戏耍小孟一回,没想到他这么的认真,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管他呢,由他去吧,这种人就欠摔打。”
段哥这句话,陈一凡是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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