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不得不承认，李慧贤这句话总结的是对的。
他现在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他有过一个月赚几万块钱的经历，让他回去做厨师一个月赚几千块钱，肯定是不甘心的。
当一个人视野打开了，心变大了，就很难回到原来的状态。
秦瑞龙点燃一支香烟，沉吟不语。
缭绕的烟雾，弥漫在茶桌上方，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许多话都不用问，秦瑞龙能看出来。
陈一凡想找一个城里的姑娘，在城里扎下根来，他需要尽快赚到钱。
“想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船，并不容易，可能要经过许多次的尝试。”秦瑞龙说道，“高不成低不就这种状态，说明一个人正面对一种困境，突破的话就能上一个台阶。”
“是的，人总是往高处走的嘛。”柳之媛笑道，“瑞龙，你朋友多，不妨给他找一个机会。”
“谢谢柳姐！”陈一凡感激道。
这样的帮助最好不过了，而且，秦瑞龙曾说过，下次见面时会给他具体的建议。
秦瑞龙却不急着表态，笑了笑说道。
“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同时赚到钱。像老唐那样喜欢做安利，还能赚到钱的事，是不多的。”
陈一凡赶紧说道。
“秦哥，我倒不是说自己非要做喜欢的事，问题是我做安利赚不到钱。唐哥的优势我并没有，再说我也没有什么本钱。”
说罢，陈一凡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秦瑞龙又不欠他什么，却让人家帮自己找出路。
“我知道你的意思，小陈，你想尽快赚到钱。”秦瑞龙微笑道，“那你觉得，现在什么行业发展的好？”
陈一凡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忽然想起赵志刚，便说道。
“秦哥，社会上赚钱的风潮总是一阵阵的，保健品、保暖内衣、歌厅等等，当时赶上风口的人都发家致富了。有人说，煤炭势头上涨，是下一个风口。我倒是想做呢，可惜的是，我没路子没本钱，只能看着人家发财。”
秦瑞龙哈哈大笑起来。
陈一凡有些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说的是实话，也不免涌出自卑感。
谁知秦瑞龙笑过之后，说道。
“你知道看风口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既然你说到这个行业，那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李慧贤惋惜道：“做煤炭的都是财大气粗的人，陈一凡什么都没有，他能做什么？”
柳之媛笑道：“不能说小陈什么都没有，他有冲劲就行，开始可以跟着人家干，慢慢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陈一凡和李慧贤相视一眼，立刻兴奋起来，没错啊，老板吃肉陈一凡喝汤，肯定也能赚到不少的钱。
“秦哥要是肯帮忙，把我引入这个行业的话，我愿意倾尽全力，跟着人家好好干！”陈一凡急忙说道。
秦瑞龙点了点头，表态道。
“我可以帮你的忙，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这行的，你可以先给我的朋友帮忙。凭你的冲劲，一定可以赚到钱。不过，你要想好，要做就全心全意的做，不能脚踏两只船。”
听到这番话，陈一凡心中有忧有喜。
陈一凡相信秦瑞龙，他说话绝对是有把握的，有他介绍，这份工作陈一凡肯定能拿到。
而且，秦瑞龙确信陈一凡能赚到钱，一定不是小钱。
陈一凡不了解情况，秦瑞龙却看得清楚。在指出新的发展方向的同时，又断绝了陈一凡的退路，只有这样才能把事业干好。
陈一凡不禁思谋起来。
此时此刻，他想起赵志刚那一双锐利的鹰眼，提到煤炭二字时，他的双眼发出贪婪的光。
就像看到猎物，振翅准备扑上去。
而秦瑞龙告诉过陈一凡，要擅于借助别人的力量、资源和头脑，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很自然的，陈一凡就把目标锁定在煤炭上。
山西最有钱的一波人，几乎都是和这个行业沾边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陈一凡当然想做最赚钱的生意了，只是做梦都不敢想，如今秦瑞龙却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所思所想都是刹那间的事，陈一凡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
“秦哥，我想好了，我会全心全意的做。您介绍我去做事，我绝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会做出成绩，我一定报答秦哥的恩德！”
秦瑞龙、柳之媛和李慧贤都笑了。
陈一凡就是这样一个实诚的孩子，话语真挚，让人觉得有些幼稚的同时也很感动。
“好吧，你等我电话。”秦瑞龙点头笑道。
……
离开缘起茶馆。
陈一凡开着车送李慧贤回邮政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陈一凡，这回你可满意了？”
“满意，我要做煤炭行业了。我喜欢那些乌黑色的煤炭，那可都是金子啊。最高兴的是，我不用和太多的人打交道了！”
“是，打交道的人不多，但各个都是人精。”李慧贤能想到这一点，“你跑业务，少不了请客喝酒，求人办事，你行吗？”
“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又不傻，能快快的挣到钱才是最重要的！”陈一凡笑哈哈道。
陈一凡心善，是对好人来说的，对坏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要离开杏花苑了，你不难受吗？”李慧贤看着陈一凡说道。
“难受，我难受，恨不得哭一场，”陈一凡收起笑容，说道，“但莉莉姐也困难啊，想还清杏花苑的外债还得一两年，我挣到钱，帮莉莉姐一把不好吗？”
“你谁都想帮，那我看你能挣到多少钱，”李慧贤鼓起腮帮子说道，“你最好先把房子买了，然后再帮别人。”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先后缓急。”陈一凡说道。
说话间，他的心情沉痛起来。
这次，他是要永远的离开杏花苑饭馆了。
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双眼，他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
“哎呀，都怪我，非要问你一句，”李慧贤抱住他的胳膊，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莉莉姐会体谅你的难处……”
却见，陈一凡放声痛哭起来。
这个人高马大的壮小伙，内心深处却保留着一份孩子般的纯真，他难以忍受和兄弟姐妹们分别的痛苦。
在杏花苑他成长起来，如今，他要展翅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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