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去见了李慧贤一面，又去和莉莉姐道别，最后跑到缘起茶馆见秦瑞龙。

“贺总认为你手勤、腿勤、嘴勤，挺适合做这行的。”秦瑞龙笑着说道。

“秦哥，我会努力干好的，绝不会让秦哥和贺哥失望。”陈一凡感激道。

“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贺总的创业经历非常的坎坷。当年他踏入这个行业时，没有人看好他，谁知他异军突起，站稳了脚跟。”秦瑞龙娓娓道来，“你要学习他的长处，百折不挠。”

“是的，我要好好跟着贺哥学，跟着秦哥学，我还啥都不懂呢。”陈一凡点头道，“对了，秦哥，您写的那句话，君子终日乾乾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出自周易，意思是君子每天都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千万不敢浮躁和冒进。”秦瑞龙解释道。

“哦，我懂了，那您能不能送我一句话？”陈一凡恳请道。

“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秦瑞龙脱口而出道，“大地广阔无际，不走重复路没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走前人留下的老路，也可以摸索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陈一凡浑身一震。

秦瑞龙太有智慧了，或者说，几千年前的古人太有智慧了，一句话就包含了如此深刻的道理。

借这句话，秦瑞龙鼓励陈一凡，大胆的去探索。

对不同的人，秦瑞龙送不同的座右铭，颇有深意。

……

陈一凡开着面包车上路了，一路南下。

道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冰雪，他小心谨慎的掌控着方向盘。

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

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个人想赚到钱，就必须走出舒适的安逸区，去未知的地方耕耘。

陈一凡在充满信心的同时，也有些忐忑不安。

他快速回头望一眼，车厢里堆满了煤炭和煤焦油的样品。

看上去其貌不扬，扔在路上都没人要，但这背后，蕴藏着巨大的财富。

不算晚，陈一凡在网上了解了许多情况，这一个行业正在迅速发展中。前几年政策管得紧，现在放开了。这就是他发展的最好契机，陈一凡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风口。

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刚跑到晋城，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把地图铺在床上，熟悉自己要跑的路线。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的行程遍及河南全省，跑了十几家电厂和煤化工企业。

如贺总所说，想见一面就谈成生意，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鼎盛时代公司从来没有开拓过这个市场，别人都没听说过，自然没有合作的意愿。

每一家企业的渠道都是相对固定的，轻易不会更换供货商，想挤进去不是不可能，就是需要机会。

不巧的是，1月24日春节来到了，人们更无心做事。

陈一凡只能留在信阳，一个人过年。

信阳距离他的老家阜阳，不到300公里，但陈一凡不想回家，接受家人和乡亲们的轮番询问。

人们的话题，不外乎是今年挣了多少钱，打算啥时候和城里的女朋友结婚，烦都烦死了。

春节休假期间，陈一凡住在一个又小又破的旅馆里，每天去隔壁的网吧消磨时间。

除了和李慧贤和小戴qq聊天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网上玩斗地主或打麻将。

听着外边的爆竹声，陈一凡心里凄凉的很。

往年不回家，还有杏花苑的兄弟们作伴，热热闹闹的，今年却变成孤家寡人，好生寂寞。

好不容易熬过七天假期，陈一凡振作起精神，继续去各个企业拜访。自我介绍，讲解情况，留下名片。

就这样，陈一凡又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河南的企业跑完，而且他在省内转了三圈，每家都去了三遍。

没错，他是给客户们留下了印象。电厂傲慢的领导们见了他不再板着脸了，有的还能叫出他的名字，只是暂时不需要新的供应商罢了。

煤焦油企业的领导们态度相对好些，有的人甚至留他吃顿饭，却不让他花钱，说到底还是没把他当成朋友看。

要不是贺总提前说过这种情况，要不是秦瑞龙鼓励过他，陈一凡早就崩溃了。他带着希望来回奔波，油钱和住宿费花了不少，却总是无法取得订单。

难道，要跑第四遍不成？

不知不觉中，春天已经到来。河南的环境比山西好许多，即使在冬季也能看到绿植，更不用说春天，花都开了。

陈一凡却很郁闷，他打算休整一天，然后开始跑第四轮。

实在不行的话，他再去安徽。

因为贺老大说过，安徽相对较远，运输费用会高些，最好是先把河南的路子打通。

陈一凡算了算账，这三个月他收入六千元，但汽车加油费、住宿费和吃饭加起来，还有给家人过年的钱，他已经花了两万元。

剩下的一万多元，勉强够他再跑三个月。

这是在没有请客送礼的情况下。

一旦有人接受他的邀请，出来吃喝玩乐的话，这些钱恐怕支撑不了几次。

难啊。

只有投入不见收益，放到谁心里都会发毛。

陈一凡在旅馆的破床上躺了一天，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潮气。

到了傍晚时，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赵志刚。

去年8月两人在太原见面时，赵志刚说他要进军煤炭行业，不知道他做的怎么样了。

陈一凡拿起手机，拨通赵志刚的电话。

“赵哥好，我是陈一凡。”

“哦，陈一凡，你安利做的咋样了？”

“不咋样，去年年底我就收手不干了。”

赵志刚大笑起来，似乎早就知道陈一凡是这个下场，甩出一句不中听的话。

“耍耍嘴皮子，哄哄人就能赚到钱，迟早干不动！”

呃，陈一凡差点儿被呛死。

好在，他对安利已经没有多大感情了。

“是啊，赵哥说得对，干不动。对了，后来我没见赵哥去杏花苑吃过饭，赵哥不在太原吗？”

“我在河南云台市做煤炭生意，要不，你来给我跑跑腿？”

出了山西晋城市就是河南云台市，也是煤炭产业发达的地方，陈一凡在云台市跑了一个星期，还是比较熟悉的。

陈一凡突然激动起来，问道。

“赵哥，你是给电厂送煤吗？”

然后他听到赵志刚回话道。

“是啊，一个月要送七八千吨煤呢。”

这不，机会说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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