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命时代之这算啥老伴(1 / 1)

我心我家 郑瑞僖 1580 字 2024-02-02

午饭之前,蒋如月背着大包,提着小餐壶回来。“医院饭菜再好,也不如自己做得好吃。我给你们包了点饺子,尝个鲜吧。”

“你既然回来,我就回单位去吃,下午还有事。”我边说边站起身。

蒋如月很感激,一直把我送到住院部门口。

……

自从岳一尊出院回来,楼道里异常安静下来。

岳一尊的话题,逐渐淡出邻居们的谈资。

已经临近春节,请客送礼、串亲访友等历年来的热门话题也失去内容,取而代之的是度假旅游。风气变了,生活变了,人们的追求随之而变,但我固执认为,社会再变,公序良俗不能变。尽管爹去世了,可娘还健在,“父母在,不远行”的习俗必须坚守。

一晃到了正月初五,按照惯例,楼上楼下邻居要中午聚在一起吃个饭。今年轮到我家做东。

我和清玉看到蒋如月家的门虚掩着,敲一敲走进去,见她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抽抽噎噎,眼泡红肿。

清玉贴身坐下,问:“嫂子,这是怎么了?”

“我要和他离婚。”蒋如月发狠冒出一句。

“离婚,这太突然了吧?”清玉倍感意外。

“我受够了……”蒋如月声泪俱下数落着岳一尊的不是。

我耐心听她讲完,大致明白了她要离婚的经过和缘由。

过春节懒散,起得晚。

蒋如月把早餐做好,摆放在餐桌上,催了几遍,岳一尊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撩起被子,钻进厕所洗漱。

岳一尊的手机“叮铃”振动了一下。

蒋如月从来不看他的手机,今天考虑到几家聚餐,认为是通知聚餐地点。走过去,伸手拿起手机,打开一看,一条信息令她气愤不已,“哥,你给我的二十万,一定用在刀刃上,放心吧!”

蒋如月拿着手机走进厕所,“一尊,这二十万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自己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咱俩除了生活费之外,aa制,你的钱,怎么花,我是管不着,可海南房子的贷款利息,你总要负担一半吧?你住院花的钱,总要自己负担吧?凭什么让我替你负担?一找你要,就喊着没钱,可怎么有这一大笔钱给别人!”蒋如月大声质问着。

岳一尊挤了挤鼻子,继续刷着牙。

手机“呜呜……”振动起来,岳一尊抓过手机听了下,不顾满嘴牙膏沫,忙不迭地说:“这就出门,稍等一下。”是酒友兼麻友打来的。

“中午几家邻居吃饭,你去打麻将算怎么回事?”

“三缺一,我不去,对得住那几个兄弟吗?”

“要我自己去聚餐,邻居们会怎么看?你就不怕对不起我吗?”

“你是我老婆,哪有对得起、对不起一说,总小肚鸡肠的,让人烦,知道不知道?一个人过得自自在在,两人一起生活真是麻烦!”说完,用毛巾抹了下嘴,用力拨拉一下蒋如月,回到卧室穿好衣服,开门扬长而去。

蒋如月一屁股坐到地上,憋屈、气恼的事一齐涌满心头,握紧拳头,“当当”捶着地板。想起结婚前,她爸说过的话,再把过往的事一件件梳理下,感觉大都是痛苦,没有几件幸福的事。肠子都悔青了,泪水忍不住地流……

我俩进屋前,她已打定离婚的主意。

清玉在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准备帮她擦拭下眼泪。

她把纸拿到自己手里,一边擦泪,一边数落着岳一尊过往的不是,最后追问清玉,“这就是我要追求的婚姻生活吗?这就是我要跟个酒鬼、赌徒过的下半生吗?”

我和清玉不完全了解她和岳一尊的生活,没法评论谁对谁错,只能开导劝解。

我坐在沙发上说:“蒋局长,刚退休的人,大都需要一年左右来适应,其间呀,心里没有着落,生活没有规律,饮食没有讲究,这样会影响到行为,仿佛变了一个人;会影响到健康,成为生命一大挑战。在这时候,更需要你俩相忍相让。何况在我们男人看来,从不醉酒的人,是过于理智的人,是没有情趣的人。岳哥醉酒,说明他宽厚热情,豪爽大气,人们不但不笑话,而且会夸赞。”

清玉顺着我说:“平常见着岳哥,笑呵呵的,人挺好。”

“那是在外面,在家里就是一副泼皮无赖、小混混的臭德行。”

清玉轻轻拍了下蒋如月的后背,“嫂子,别生气了,坎坎坷坷走过这么多年,女儿也已经成家立业,以后都是好日子。退一步说,现在感情淡了点,可亲情还在。不是两口老了,都叫老伴吗?老伴,老伴,人老了,就是个伴!”

“在家里是事不做,每天还得当大爷供着、伺候着的人,算啥老伴?生病住院,在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只到病床前晃荡一下,全靠我哥嫂、朋友照顾我一个月的人,算啥老伴?对你说话不算数,扔着家里一屁股债不管,却花大钱买别人好的人,算啥老伴?每天只知道泡在酒场儿、麻将馆,坐,坐不到一块;吃,吃不到一块;玩,玩不到一块;想,想不到一块的人,算啥老伴?只认知到自己幸福快乐,只知道耍小性子,只要求对方单向付出,而让对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人,算啥老伴?离婚,是唯一救赎我自己的选择!”

看来,岳一尊真是伤透了蒋如月的心。我极力劝解着,甚至不惜说些谎话,“岳哥话里话外,都念着你的好,都是对你的一片真心,可能因为不会表达,才造成一些误解。”

“真心是挂在嘴上的吗?要看具体表现!年轻时不肯,中年时不肯,现在老了也不肯,等有一天,我病了躺在床上,他肯为我真心付出吗?与其后半生痛苦地将就在一起,倒不如就着身体健康,踏踏实实过几年我自己的生活。”

蒋如月的几句话,把我和清玉说得瞠目结舌。

回到家里,我打电话给岳一尊,“蒋如月有些不高兴,赶紧回家哄哄。另外,中午聚餐,别忘了。”

“嗨,女人如同一团棉花,见水受潮,晾一晾、敲一敲就松软如初没事了!不跟你说,不跟你说了,马上要和把大的,摸牌,快点摸牌……”电话里传出岳一尊的催促声。

岳一尊说得很准,晾一晾,真就没事了。他和蒋如月的婚姻彻底凉了。

春节一过,办理了离婚手续。

由于二人只有一套房子,离婚不离家。

我和清玉出门,偶尔会碰到他俩各自拿着购物袋出门,四个人只能尴尬地相互笑笑。

见一次,清玉对我惋惜一次,“老伴不做了,做起了住在一套房子里的邻居,真是的!”

老伴,老伴。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念起娘来……爹走了之后,哥哥和弟弟们,继续轮流伺候着娘……爹娘这辈人在世的已然屈指可数,我们做儿女的这辈人也是容颜苍老,孙辈们却正风华正茂,大都成家立业。

日出日落,四季更替,天道如此。少少老老,生生死死,亦人道使然。

子宁招了上门女婿,留在四弟家中,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在外地工作的侄子们因为工作忙,齐齐把孩子放在家里,直到上完幼儿园才接走。

放学时间,是娘最快乐时刻,重孙子、重孙女们扔下书包,纷纷围在娘身边喊着,“太奶奶,太奶奶……”又蹦又跳,打打闹闹。娘不是幸福地微笑,就是哄着这个,拉开那个,当起“孩子王”。

再想到大哥每次见到我说的话,“咱娘不操心、不上愁,能吃能喝,身体没大毛病,肯定能轻松闯过九十岁!”

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娘长寿百岁才好呐!心情顺畅起来,一觉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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