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仰和叶行是接到消息赶来的。范仰的情绪很激动,而叶行的神色有些惊慌,看向谁的目光都带着狐疑之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再睡觉。还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大家却心知肚明——假如有谁在这个时候不到场,那恐怕就是有问题了。
范仰和叶行昨晚也都接到了尚妮的微信和电话,尚妮问他们知不知道石不全在哪儿?这两人当然都说不知道,回头还打电话到朱山闲这里问是怎么回事。朱山闲告诉他们,尚妮联系不上阿全着急了,丁齐和谭涵川已经去公寓找了。
这两人当时也没当回事,范仰还笑着说阿全可能上哪儿玩去了,故意让尚妮联系不上、以防查岗。可是到了三点多钟,竟有刺客摸进小楼来了,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当然又通知了范仰和叶行。
刺客的目的是什么?众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会不会是冲着小境湖来的?
方外仙家世界小境湖,是大家共守的秘密,刺客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谁是有意或无意走漏了消息?冼皓险些遇刺,那么阿全很可能也是遇到了意外。从种种迹象分析,刺客应该非常了解他们这里的情况。
有人知道阿全落单,还掌握了阿全的行踪。假定阿全遇到的意外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所为,那么这个人也应该知道谭涵川与丁齐、庄梦周当时都已经离开了,小楼中只剩下了朱山闲和冼皓,而且只有冼皓一个人在楼下。
能将众人的情况掌握得这么清楚,恐是十有八九出了内鬼!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注意,刺客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为什么偏偏现在动手?
目前应是最佳的时机,尚妮先离开了,石不全已经完成了仿制经卷工作,这是他在外落单的最后一天。更重要的是,丁齐已经总结出了方外秘法,并做了公开的讲授。不论是内鬼还是与之有勾结的外人,如今已用不着再留着他们。
谁得到了方外秘法,自行修炼成功,就可以发现和打开小境湖,而小境湖的位置在哪里已经明确。那天他们在讨论方外秘法时,还有人曾开玩笑说,将来再找不同的人传授,让他别将不同物资带进小境湖去,等一个人反应过来后再找下一个……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假如真的要是这么干,掌握小境湖秘密的人岂不是越来越多?这恐怕不是某些人想看见的。偏偏小境湖的门户就在朱山闲家的后院里,想要占据小境湖,就要先下手除掉这些人,至少也要先瓦解这个团队。
在座的都是人精啊,这些话就算不明说,谁还想不到吗?有人能沉得住气,尚不动声色,而有人的目光便看谁都带着怀疑之色。
谭涵川与丁齐做事说话都很有分寸,也能分得清轻重。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谭涵川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朱山闲可能涉及石不全隐私的情况,但现在出了更加严重的刺杀事件,他们便毫无保留地将夜间的所有发现都说了出来。
范仰的脸色非常难看,握紧拳头扫视了众人一圈道:“我们之间,恐怕是出了内鬼!”
其实谁都想到了,但只有他率先挑破了这个话题。朱山闲眯着眼睛道:“那你说谁的嫌疑最大呢?”
范仰没答话。谭涵川闷闷地说道:“当时不在场的人,恐怕都有嫌疑。”
丁齐追问道:“当时?具体是什么时候?”
谭涵川:“阿全出事的时候,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叶行又弱弱地问道:“在场?怎么样算在场?”
冼皓补充道:“就是在这里!当时我和丁齐、朱师兄、谭师兄都在这里。”
昨天的一起吃晚饭的有五个人,庄梦周吃完饭后就走了,冼皓在房间里工作,朱山闲、谭涵川、丁齐先后都进了小境湖一趟。朱山闲是第一个出来的、丁齐是最后一个。
大约是晚上十点刚过不久,尚妮发现石不全还没有回她的微信,于是就主动给石不全打了电话,却发现联系不上了。假如石不全真出了事,时间就应该在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朱山闲、谭涵川、冼皓、丁齐这四个人是没有作案时间的,但其他人都可能有嫌疑。
叶行又小声说道:“难道阿全就没有嫌疑吗?听丁老师和谭师兄介绍的情况,我觉得他的行踪就很可疑啊!他不是回去拿了什么东西藏在衣服里吗?会不会就是凶器?冼师妹刚才也说了,凶手拿着一柄匕首……嗯,他可能还拿了蒙面的头罩啥的。”
朱山闲反问道:“阿全干嘛要这么做?”
叶行低下头道:“可能是为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道,“我也仅仅只是猜测,没说一定是阿全,只说他也有嫌疑,而且他的举动的确很可疑。”
丁齐看着叶行道:“阿全当初不是你请来的吗?”
叶行的头更低了,声音也越来越弱:“的确是我请来的,但我对他并不知根知底,但他和朱师兄显然更熟……其实我只是有种感觉,他显然有事瞒着我们。”
冼皓冷冷道:“江湖八门中人,谁没有点自己的隐秘?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谭涵川:“冼皓师妹,刺客虽然蒙着面,但你应该能判断出大概的身材吧?”
冼皓皱眉道:“仅看身材,确实和阿全有点像,但是范总、叶总、丁老师甚至庄先生都差不多。”
这倒是实话,这五个人的身材都差不多,不算太胖也不算太瘦,身高最多相差不到几厘米,说了等于没说。
庄梦周:“如此说来,连我都有嫌疑喽?”
范仰:“庄先生,我可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您是有名号的前辈高人。”
叶行嘟囔道:“有嫌疑就是有嫌疑,既然不在场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庄先生当时也不在场啊!”
庄梦周:“我吃完饭就回酒店了,接到尚妮的电话半夜又过来了,被老朱劝回去先休息、说有消息就通知我,结果这边又出了事,我再赶了过来,折腾了一整夜……我住的酒店号称五星级,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
范仰:“其实没必要这样,冼皓师妹不是把刺客刺伤了吗,这才过了两个小时,什么伤口都好不了,大家就都解开衣服查验一下……冼师妹,刺客伤在什么位置?”
冼皓指了指左肋部,范仰第一个把衣服脱了下来。众人无奈,也纷纷脱了上衣以证清白。冼皓一个姑娘家,对着六个光膀子的大男人,感觉非常不自在,只是扫了一眼便摆手道:“你们都不是刺客,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六人的左肋都没有伤口,不仅是冼皓扫了一眼,他们互相之间也看得很仔细,说明刺客并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位。叶行套上T恤又嘟囔道:“我说是阿全的嫌疑最大吧!”
庄梦周穿的是盘扣半袖长衫,解衣、穿衣都最费劲,一边系盘扣一边说道:“这也不能说明刺客就是阿全,只能说刺客不在我们中间。但假如真有内鬼,他完全有可能勾结同伙,那个刺客可能就是他的同伙。”
范仰:“庄先生,您这可是把自己又绕进去了。”
庄梦周:“实话实说而已。”
谭涵川突然道:“范总,你的右肩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块淤青?”
范仰瞪了他一眼道:“在健身房不小心磕着器械了,怎么了,有问题吗?冼师妹,那刺客右肩是不是受伤了,或者磕着什么地方了?”
冼皓:“这倒没有!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刺客。”
朱山闲:“冼师妹,你看得清楚吗,真的刺伤了刺客的左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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