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承乾把自己的马槊狠狠的插在地上,“停止追击。”
名贵的青海骢突然嘶鸣一声倒地,这匹骏马已经到了极限,一停下来反而就不行了。
“殿下!”
高侃惊呼。
承乾也是又累又疲,战马突然摔倒,他反应不及,想要摘镫跳马都来不及,脑子想到了,可身体却不行。
眼看着战马已经就要把承乾压在马下,高侃一声怒吼,飞跃下马,然后一把抱住了承乾的马脖子,大吼一声,咬紧牙关,使尽全身力气,硬生生的夹住了要倒下的马。
承乾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迅速的把马镫甩开,他人摔落地上,战马被高侃夹着,身子半倾斜的在他上面,堪堪就要压下来了。
顾不得地上冰雪泥泞,赶紧懒驴打滚,从雪地里滚出来。
那边高侃也终于支持不住,连人带马一起摔在了雪泥里。
“高都督,你没事吧?”承乾赶过去,高侃摔的不轻,脸都有些紫胀,他缓了缓气,摆了摆手,“臣没事。”
那匹青马骢躺在雪里地还在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口鼻里却喷出了血沫子。
高侃爬起来,看着这匹差点伤到承乾的马,气的拔剑出来要了结了他,承乾拦住他。
“高都督且慢,它也非有意,实是坚持不住了,今日它陪着孤冲锋陷阵,也有大功的。”
承乾上前,蹲在马前,摘下手套,手轻抚着马脸庞,“你辛苦了。”
马嘶鸣两声,大眼睛流出了两行泪,缓缓闭上了眼睛。
承乾突然也忍不住流了泪。
“殿下?”
“哦,没事,刚才眼里溅了点东西,没事了。”
起身,望着已经一动不动的爱马,承乾叹气。
“殿下,要不臣让人把它埋了?”
承乾望了望四周,摇头。
“这里是战场,而它是一匹战马,它是一匹优秀的战马,一匹功勋之马,若他是名战士,孤都要为他请勋授爵!”
“给一匹战马应有的最后归途吧,马肉炖了给将士们分食,马皮弄完整些,孤要带回长安。”
高侃看着这匹雄骏的马,“要不还是埋了吧,毕竟是殿下的爱马。”
“卫国公曾经教导孤兵法的时候说过,战场上任何资源都是宝贵的,尤其是能吃的东西,我喜欢这匹马,将来回到长安,我肯定要找高明的匠师为它立个雕像纪念,但是现在,我们还是不要浪费了,把马宰了炖肉吃,马血记得给我一碗,喝了暖下身子,太他娘的冷了。”
高侃望着太子,不知道该说太子这是冷酷无情,还是沉着冷静,只能说此时太子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不论是亲自冲锋陷阵,还是把爱马宰了吃肉这些,都让他暗暗心惊。
在承乾落马立槊之地,唐军开始汇聚,立营扎寨,生火作饭。
风雪交加,天色阴沉。
山谷的雪地里,唐军宰杀死马伤马,寻不到足够的干柴,便直接先接还滚热的马血暖身,然后把新鲜的马肉切成薄片,再切成细肉丝,就那样生吃。
虽然味道很差,可在这冰天雪地里,奔袭一日夜又大战一天后,就算是地上的冰雪,他们都能抓起来猛吃几口,有温热的马血和新鲜的马肉吃,已经足够了。
承乾喝着自己爱驹的马血,然后还嚼着马肉,狼吞虎咽。
高侃、梁建方、高甄生、席君买四将则都一边抓着马肉吃,一边还在抓紧安排,虽然战事停下来了,但并不就高枕无忧了,相反,现在的他们十分危险。
不知为何,侯君集、拓跋赤辞他们还未赶到,而这里四周到处都还是吐谷浑人的败兵,危险无处不在。
他们一面让人用长矛马槊等立起简易的拒马墙,一面让人用铲雪堆起一圈雪墙。
又要安排人去侦察警戒,安排人守卫,安排人去野地里抢那些跑散的吐谷浑牛羊,甚至是收集一些吐谷浑人来不及带走或是遗失的帐篷、车辆、干草、干粪等等,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些都是好东西。
还得安排人去看守捉到的俘虏,又得安排人及时抢救伤员·······
他们忙的脚不停地,比刚才激战之时还要忙碌。
“派人去寻拓跋赤辞、细封步赖和侯君集没有?”
承乾喝完一碗温马血,总算感觉身体恢复了些。
“已经派了好几队轻骑出去了,有可能是迷路走错了方向,也有可能是遇到了其它吐谷浑人,我觉得更有可能是与其它吐谷浑人遭遇并交战了,要不然早就应当赶到了。”
“我们这里安全吗?”承乾又问。
“这处山谷比较狭窄,臣等派人把两头堵住,用长矛做拒马墙,用雪垒冰墙,两侧山坡上,还安排了弓箭手······”高侃介绍防御。
记住地址:新文院小说 xwy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