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东跃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样跟盛南平顶嘴呢,他以往也有跟盛南平较劲的时候,但是采取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迂回战术,能在盛南平这里得到便宜就得到,得不到便宜无伤大雅,不伤他们兄弟的和气。
这次为了米宝儿,盛东跃真是豁出去了!
没有盛南平站在眼前,盛东跃的胆子大了不少,想想病房内楚楚可怜,无依无靠的米宝儿,盛东跃豪情见长了。
盛东跃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没有了平日里的招牌似得嬉皮笑脸,声音很郑重的对盛南平说:“哥,我知道米宝儿做了对不起小嫂子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放弃她,我依然想跟宝儿在一起,我只能向你和小嫂子说声对不起了。”
好像被点燃的*,盛南平立即爆喝出声了,“盛东跃,你被那个女人迷昏头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马上赶往机场,咱们见面谈!”
关心则乱啊!
平日里冷静镇定的盛南平,在这样任性愚蠢的盛东跃面前是完全没办法淡定了,他觉得米宝儿完全不适合盛东跃,同时也担心米宝儿狗急跳墙,再做出什么伤害盛东跃,或者绑架盛东跃的事情来,所以又气又急,镇定理智全失了。
如果是往日,盛东跃早就被盛南平这一嗓子吓得屁滚尿流了,早就慌忙给盛南平道歉,然后屁颠屁颠赶往机场了。
可是今天,盛东跃的心意完全被米宝儿蛊惑了,他努力集聚着勇气,对盛南平说:“哥,不是米宝儿迷惑了我,是我深爱上了米宝儿,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次事情不能完全怪宝儿的,因为她不知道小嫂子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错事,你不能武断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宝儿身上的......”
盛南平压制着怒火,冷声质问盛东跃,“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周沫在这件事情里面也有责任呗?”
“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小嫂子当初执意要隐瞒她和你的关系想, 她执意选择在公众面前说谎,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同她故意隐瞒真实身份是脱不了干系的!”盛东跃言之凿凿的说着。
“你这真是颠倒黑白,没理辩三分啊!”盛南平气的呼呼之喘息,“周沫隐瞒身份是有她的苦衷,她隐瞒身份怎么了,妨碍到谁了?还是害了谁了?就因为她隐瞒了身份,米宝儿就要对她做出那样恶毒卑鄙的事情?米宝儿做的那些事情就都是对的啊?”
“我没有说米宝儿是对的,我是说不能把所有错误都算在她的身上!”盛东跃也非常生气了,他觉得跟盛南平没有讲道理了,“哥,你太维护小嫂子,你把小嫂子做的一切都看成对的,错误都在别人身上,你这么护着媳妇,眼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吗?你有为我考虑过吗?你有想过我的幸福和快乐吗......”
“你......”盛南平被气的都说不出来话了,他第一次发现,盛东跃这个二货如此刁蛮不讲道理啊。
盛东跃听盛南平说不出话了,以为盛南平理亏了,他越发的斗志昂扬了,对盛南平说:“现在,我不能丢下宝儿不管,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个错误导致的后果,宝儿身体虚弱,这个时候不适合奔波行走,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必须留在这里陪着她。
这么多年来,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什么事情都由你安排,也许你已经习惯控制我的生活了,觉得我的一切都要你说了算,所以今天你还想控制我的生活!”
盛东跃说到这里,觉得很是愤懑,委屈,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讲道理,盛南平做的一切事情确实是为了他好,没有想控制他的意思,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懊恼,委屈,就是想跟盛南平战斗到底,尤其是今天,为了米宝儿他也得跟盛南平斗。
“你是这样想我的?”盛南平的声音消沉,情绪好像一子低落了下去。
盛东跃听着哥哥的声音,心里不由的一紧,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数不是,转移话题继续说:“今天我和宝儿暂时不同你们一起回帝都了,我知道你和小嫂子可能无法接受宝儿,如果你们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她,我也不难为你们,我带着她离开这里好了,我们到国外去生活,以后......以后我们就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盛南平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语气疲惫的说:“我们回帝都了,你好自为之吧!”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盛东跃听着亲哥消沉郁闷的语气,听着盛南平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没有之前的斗志昂扬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了,真不该跟盛南平那样的说,不该那样惹盛南平生气的,别看盛南平总是对他拍桌子瞪眼的,可是盛东跃知道,这个世上最疼他,最爱护他的还是盛南平。
刚才他那样跟盛南平说话,还说盛南平偏袒周沫,一定是伤了盛南平的心了,让盛南平不高兴了!
伤了自己的亲哥,其实他也很难过!
但是怎么办啊,他不愿意违背盛南平的意思,又舍不得丢下米宝儿,唉,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盛东跃握着电话,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流云发呆。
人活着,怎么就这样艰难啊!
二十多年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的盛东跃,第一次体会到了做人的不容易,第一次这样惆怅的叹气!
盛东跃正坐在这里发愁,忽然听见一个颤抖的声音叫自己,“二少......”
他不由的一惊,转头一看,见米宝儿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照进來,落在米宝儿身上,米宝儿穿上一身宽大的病号服,益显得她整个人纤细柔弱。
米宝儿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处处红色的伤,看着触目惊心的,凌乱的发丝被风吹的微微浮动,一个人站着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是那样的无依无靠,我见犹怜。
盛东跃眼中一热,心里发疼,立即站起来走向米宝儿,“宝儿,你不在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出来了?”
“二少......”米宝儿声音哽咽,眼圈发红,扑进盛东跃的怀里就哭了,“我以为你走了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二少,我刚才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我好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啊......二少......”
“小傻瓜,别哭了,我都已经答应了,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会走了呢,我看你睡觉了,怕吵醒你,就到外面来打个电话,别哭了啊,再哭就把眼睛哭坏了,就没有以前漂亮了......”盛东跃柔声哄着米宝儿。
米宝儿抱着盛东跃,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敢放手,仿佛一放手盛东跃就会不见了一样,只是靠在盛东跃的怀里掉眼泪。
她现在是真的知道怕了,盛东跃就是她的挡箭牌,盛东跃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盛东跃就是她所有的希望和幸福啊!
米宝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睡了一小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精明和敏锐,她刚才看出了盛东跃一脸的纠结和怅然,隐约感觉到盛东跃坐在这里可能是跟盛南平有关。
她还记得之前盛南平说的话,要带她一起回帝都,想必是想把她带会帝都好好修理收拾一番了。
米宝儿试探着问盛东跃,“我.....我做了伤害小嫂子的事情,惹了盛总不高兴了,盛总不是要带我回帝都呢,我还是不要呆在医院里面了,免得盛南平和小嫂子越发的不高兴了......”
“没关系的,你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我刚刚已经跟大哥通了电话,告诉他我们暂时不会帝都了。”盛东跃努力把盛南平的不悦抛在脑后,打起精神对米宝儿笑着,安慰着米宝儿说:“我哥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他同意你在这里养病了。”
“我可以留在医院里吗?盛总真的容许了吗?”米宝儿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逃过了这一劫,眼睛里露出了惊喜的光。
“当然是真的了,我哥说了,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养病,养好身体后再跟我一起回帝都的!”盛东跃为了安慰米宝儿,站着这里睁眼睛说瞎话。
“谢谢盛总,谢谢二少你,你们家的人都是好人......呜呜,你们真是太宽容了,太善良了,真的让我很感动,跟你们一比,我真是太愚蠢了,太幼稚了,竟然做出那样伤害小嫂子的事情......”米宝儿在盛东跃面前很矫情的又哭了。
小康一直坐在拐角处听着盛东跃和米宝儿的交谈,听着米宝儿刚才那几句自我批评句,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啊,自我批评时候还选择了两个比较好听的词,小康不由讥诮的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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