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色的发有些凌乱,几缕垂落在脸颊边。
眼眸间能看到疲惫的血丝。
她垂首轻抬起手扶了扶鬓发上的月季花。
人比花美丽得多。
陆星澜提着剑冷冷看她许久,突然几步向前。
小皇帝见他情绪不对,一脸冷硬挡在他面前,“陆星澜,你……”
陆星澜垂眸看他,墨色的眸一片阴寒,他沉默抬脚直接踹倒元煊。
元煊重重摔到地上,他只觉得胸腹剧痛,血气上用,口里都是涩然的味道。
陆星澜面无表情地踩住他的腹部,用力碾了碾,长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陆星澜语气淡然,像是在寒暄家常。
元煊呛咳几声,一口血沫吐出来,不等说话。
陆星澜就平静说:“那个时候我还小,你比我更小,我入宫被折磨,那些嬷嬷宫女用针扎我的指甲盖,疼却不留痕迹。而你就在旁边看着,还哈哈大笑鼓掌。”
陆家世代忠良,守着百姓江山,威望何其盛隆。
却因为全部战死,留下他一个孤儿,还有一个爱慕虚荣的寡母。
在外面他还有陆家旧部护着。
入了宫,被折磨只要不落下大的痕迹,就没人知道。
陆星澜还记得被折磨的时候,曾经听到一个太监笑着说。
“孩子夭折多了,伤口不大,却增加生病的机会,多来几次一场风寒就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
也没有落下任何把柄。
宫廷内院,那些嬷嬷,宫女,不男不女的太监。
给他留下了异常恶心印象响。
甚至开始觉得每个女人都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太监更臭。
陆星澜表情淡漠,剑入了他的脖颈一分,“我疼的时候,你笑得太开心了,我不爽快得很,觉得你这个孩子真讨人厌。”
恶毒的宫廷内,养出了恶毒腐烂的花朵。
还有残暴狠戾的孩子。
元煊是,元德也是。
但是陆星澜不恨的,陆家的存在就是护着南国,护着皇室。
陆家所有人都是这个江山最大拥护者。
是忠心的狗。
陆星澜哪怕少了点忠心,也不想当狗。
却一点强夺这个位置的兴趣都没有。
元煊也难受着笑起来,“我也觉得你讨厌,特别讨厌。”
谁喜欢天天活着另一个人的阴影下,每日都惶恐不安,枕头下藏着的都是匕首的滋味。
谁能懂。
陆星澜冷漠看他一会,突然也笑了笑,“我走到如今这地步,都是你逼的。”
元煊大喊:“明明是你贼心起来,想要谋逆夺位。”
陆星澜眼里的冷漠终于化为实质阴郁暴戾,他声音低沉冰寒。
“不,是你抢了我的女人。”
这破江山,他陆家时代守够了,看腻了。
谁稀罕。
元煊呆愣了一下,只觉得脖子一凉。
那长剑眼看要割断他的脖子。
陆星澜却突然愣住。
一双手轻柔抱着他的腰,少女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
铠甲冰凉。
她却是不怕。
陆星澜手指一抖,长剑割破了小皇帝的皮肤,血立刻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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