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疯似的跑出门去,不想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姑娘,在下林缘休……”
姑娘没时间解释,急冲冲对那人喊:“你先在这儿等我,别动,我去去就回来。”说完,就没影了。
城内是有条河,河上十余座桥,得怎么找?
于是,就见一个姑娘,沿着河边横冲直撞,又喊又叫的,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用油纸包好的鸡腿,从人群中走过来。
姑娘上前就是一顿乱捶:“死阿弟,你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吓死人了知道不知道!”
阿弟伸出手臂护着宝贝鸡腿:“姐,我就是看书看饿了,看你睡着了不好打扰你,就自己出来买……”
“买什么买,到死忘不了吃鸡!你是不是黄鼠狼转世……”姑娘伸手就去抢。
阿弟连忙把鸡腿放到怀里,像护着小鸡一样:“姐,姐,我错了,我下回一定告诉你……”
还没等说完,姑娘一个巴掌怼到他头上:“衣服!又把这么油的东西塞到衣服里,我跟你说,这衣服你今晚必须洗干净……”
姐俩儿一路打着回到了隐园门口,然后……
那书生还在门口的丁香树下一动不动的站着。
天,把他给忘了。
姑娘示意阿弟进去,然后清了清嗓,刚要说话,那书生却先开了口:“我见姑娘门出得急,没有关门,怕有贼人进去……然后我也没敢,嗯……”
姑娘着着那书生,面目俊朗,五官端正,但好似不太敢跟她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地。
姑娘“噗呲”一笑,向书生行了一礼,说道:“还望公子见谅,刚才是我冒失了,让公子等了这许久。敢问可是木公子?”
那书生愣了,还了一礼:“在下林缘休,不是木公子。”
那就对了。
姑娘从袖中拿出那封信,递给了他。
林缘休从姑娘手中接过信,恰好一片丁香的花瓣,在空中旋了半天,落在信上。
看着手中飘落的丁香花瓣,姑娘回过神来,这缘休哥哥,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不会……是他原来的意中人吧。如果真是,自己的眼光还真不错呢。姑娘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窃笑。
不过,他还活着吗?他冲我吐了那么大一口血,看起来生命危在旦夕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缘休哥哥受伤,让她在黑夜中逃命,她阿爹和阿弟现在又在哪里?想到这,姑娘又眉头紧锁,连连叹气。
小包子就在远处,看着姑娘一会儿傻笑连连,一会愁容满面。这一主一仆还真是配呢。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白衣的姑娘,眉清目秀,腰间系着绣有菊花的紫色腰带,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中托着一件青罗裙。
“紫炫姐姐,你怎么来了?”小包子见到那白衣姑娘,走过去亲切地去拉她的手。
紫炫嗔怪地对小包子说:“你呀,总是这般没规矩。我应主母的吩咐,过来看看姑娘。”
说罢,走到跟前,向姑娘施了一礼道:“紫炫见过姑娘,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小包子悄悄对姑娘耳语道:“紫炫姐姐是主母的贴身丫鬟。”
哦,看来是要有下一步动作了。
姑娘微笑道:“多谢主母关心,昨夜还好。”
紫炫微微点头,说道:“那就请姑娘做好准备,明早去悬天殿面见众人吧。”
紫炫又对姑娘道:“主母特意为姑娘备下青罗衣裙,姑娘明天就穿着它去悬天殿吧。今天姑娘也早点歇息。”
姑娘忙说:“烦请紫炫姑娘替我谢谢主母。”
小包子过去接过那衣裙,紫炫便带着小丫鬟离开了。
“姑娘,这罗裙做工好仔细呢,你快来穿上试试。”小包子贪婪地摸着裙子的布料,爱不释手的样子。
姑娘却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你先拿进去,替我试试吧。”
小包子嘴上说着:“那不行,不合规矩。”却心花怒放地拿着罗裙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微风吹过,飘来阵阵丁香的芬芳。那丁香一朵朵簇拥在一起,好似一团团淡紫的云,偏有一簇是如雪的白,藏在那紫色中间。而姑娘偏就看上那团雪白了,怎么也离不开,就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就如那日非要接的那桶水,非要起身去挑那盏灯。
“小包子,小包子!”喊了半天,小包子才慌慌张张从房里跑出来,还整理着她的衣裙。
“姑娘,有什么事吗?”
姑娘在心中偷笑,这小包子有什么事都藏不住。
“去,弄几枝白色的花来。”
“小包子听了,长长松了一口气:“姑娘喜欢白色的花啊,那我明儿托人送几盆来。”
姑娘摇摇头。“今晚就要。”
小包子有点儿为难:“今晚是有点太急了些……”
姑娘打断小包子,道:“我不是要养,就是要弄几只,你帮我折一些便好,不用整盆的端来。”
小包子挠挠头:“那醉柳轩倒是有几盆白色的月季,万菊堂有白菊。只是花不可折,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要罚的……”
姑娘佯装生气道:“哦,你怕挨他们的罚,那是不怕我喽。我这可是有用的。你不去,那我去好了,走反正我也不认路,丢了倒是更好,就可以逃走了。”
听了这话,小包子忙说:“好嘛,我去就是了。”
姑娘眼里划过一闪狡滑的喜悦,又说道:“不要菊花,要月季。”
想了想,姑娘又嘱咐道:“拿着剪刀,枝儿留长点儿,回来是要插到水里的,可一定得是新鲜的啊。”
明月初上,那小包子才回来,一进门就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叫唤起来:“哎呀,我这心儿呀,都快跳出来了,下回可别让我做这偷偷摸摸的事儿,我做不来。”
姑娘可没搭理小包子,直径走过去,接过小包子手里那几只白色月季。故意自语道:“这……好像不够呀,小包子要不你再去偷几枝?”
回头一看,那小包子已跑没影了。
不知是谁在门外,那拍门声急促得让人心慌。姑娘连忙跑过去,门外是林缘休。
“缘休哥哥,你怎么回来了,这是……”
看到了姑娘,林缘休松了口气,好像用完了身上的力气,他努力倚靠着门才不至于倒下。姑娘急忙要扶他进来,林缘休摇摇头。
“来不及了,老师,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姑娘。姑娘接过来,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手心里,那是一对耳坠,银钩下面坠着的是一颗深蓝的石头,蓝得深邃,犹如山上镜湖那最深的一抹眼泪,让姑娘想起了隔壁何家那只猫的眼睛。
“老师说,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你收好,来日有用。让你和阿弟……去……不……奉阳……”未等说完,林缘休一口血喷出,栽倒下来。
又是这个画面。
“缘休哥哥!”姑娘着急地大喊,伸手就要去扶他,结果,手在空中划了半天,什么都没抓到。
姑娘急的一睁眼,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
但梦得如此真实,也许这一幕真的发生过。
“姑娘,你醒啦。”小包子正在旁边。“姑娘时间尚早,不再睡会儿?”
姑娘摇摇头,“不睡了,早点准备吧。”
“那也好,刚才姑娘又喊又叫的,像是梦魇呢。是做了什么梦呀?”
这梦可不能告诉你,姑娘起身下了床。吃罢了早饭,小包子给姑娘梳妆。
“姑娘,你皮肤真好,好像煮熟的鸡蛋清哦。
“姑娘,你嘴巴真好看,像菱角呢。
“姑娘,你这头发可有点差,像玉米须呢,赶明儿我拿些醋和面来给你洗……”
姑娘特别佩服小包子什么都能和吃的联系起来。
好容易忍到小包子梳妆完毕,姑娘起身,伸了个懒腰。小包子从柜里拿出昨天送来的青罗裙,给姑娘穿上。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罗裙居然破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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