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枪声持续传来,严重首先反应过来,一把将邓演达的头摁下,副驾座上的秘书推开车门,严重刚叫不要下车,秘书便已经跳下车,前后吉普车上的卫士也纷纷跳下来,卫士长带着几个卫士将轿车保护起来,其余卫士分散抢占制高点。
山谷内,枪声依旧不断,不过很奇怪,子弹没有向这边射来,严重和邓演达下车缩在隐蔽的山缝里,卫士长提着枪用身体挡在邓演达严重前面。
“是什么人?鬼子,土匪,还是军统?”严重问道,几乎所有人都有些纳闷,卫士长四下看看,心中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里的地形太适合伏击了,他朝头上一看,心中大惊,连忙命令三个卫士向山头奔去,他带着一群卫士保护着邓演达和严重迅速转移。
山头上几块巨大的岩石耸立,好像立刻就要掉下来,若再等一会,邓演达的车便到了山下,若用炸药进行爆破,几块岩石从山头滚下,正好砸在邓演达的车上,车内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枪声并不激烈,甚至能听出射击的节奏,卫士长心中暗暗感激,不知道是谁在帮忙,邓演达的卫队人数并不多,只有十二个人,派出三个人去抢山头,剩下的九个卫士保护着邓演达严重撤到山凹处的几堆石块中间。
卫士长抓紧时间利用这些石块布置了一个防御阵形,他亲自保护着邓演达和严重躲在最深处的角落,可即便如此,卫士长心中也忐忑不安,对方若有重武器,这个阵形根本不堪一击。
枪声开始渐渐激烈,被袭击的一方开始还击,机枪猛烈的射击声传来,卫士长探头向外观察,在对面的山腰处一挺机枪正喷射着火舌,射击的方向却是他的侧面,袭击者的枪声却缓下来了,似乎被机枪压制住了。
这时十几条人影向他们他们的阵地扑来,子弹打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阵地内的卫士们没有还击,紧张的盯着这些逐渐靠近的人影。
“啪!”“啪!”“啪!”不知道从那里飞出的子弹,人影应声倒下一半,剩下的慌忙伏在地上,枪声再度消失,机枪依旧在疯狂射击不知道藏在那里的对手。
卫士长先是大喜继而倒吸口凉气,藏在暗处的都是些什么人,神经坚强到极致,对手的任何举动都无法影响他们,只是一枪一枪的放,每一枪都务求命中目标。
这些人也冷血到极致,卫士长判断那挺机枪不过是故意让他在那,以这些人的枪法可以轻易让其闭嘴,可他们就是不作,就让它在那响,给对方指挥官一点希望,可这是个陷阱。
每次冲锋都会付出巨大代价,几次以后,士兵的意志便会崩溃,那时候,别人收网,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
机枪突然调转枪口向他们射击,子弹溅起石子四下乱飞,卫士长忍不住大骂,他很自信他的人没有暴露目标,机枪手不过在盲目射击,同时催促伏在地上的人影立刻进攻。
果然人影从地上冒起来,躲躲闪闪的向阵地摸过来。这时枪声却奇怪的没有再响,好像这些躲在暗处的人已经撤走了。
卫士长大声命令准备战斗,卫队的所有卫士都经过严格训练,装备也是第一流,士兵均是三九式半自动步枪,军官都配有二十响驳壳枪,火力强大。
人影渐渐靠近,卫士长瞄准一个人影扣动扳机,阵地上霎时枪声大作,弹如雨下,让卫士长失望的是,人影并没有减少,就在他们扣动扳机时,人影好像有感觉似的,立刻卧倒,几个熟练的战术动作闪过子弹。
双方开始对射,卫士长发现敌人的枪法很准,尽管他们有预设阵地,可对手还是很快将他们压制住,精确射击,很快便有两个卫士负伤。
忽然,熟悉的节奏又出现了,两声枪响后,卫士长扭头一看,从后面滚下两条人影,他背心冒出阵冷汗,原来敌人并不是只是眼前这些人。
潜藏在暗处的盟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接手战场,枪声不再时断时续,一发炮弹在机枪处爆炸,机枪从此再没响过,人影迅速被压制,敌人开始向后逃跑。
枪声连续响起,逃跑的敌人一一倒毙,卫士长心中大急,他很想抓几个活的,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伏击他们。
整个事情透着浓浓的阴谋味道,枪声响了这么久,谷口的哨卡却没有进来的迹象,更何况,能封死这条公路这么久,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这里面很可能有当地驻军的支持。
但卫士长很快失望了,潜藏者没有抓活口的想法,敌人很快被全部击毙,山谷里静悄悄的,阵地内有人想出去,卫士长严厉的制止了他们,潜伏者虽然将敌人消灭,可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会不会是后面的黄雀。
严重悄悄过来,低声问情况情况,卫士长摇头表示不知道,这群潜伏者太神秘,如果他们的目的也是……,卫士长真不敢想下去。
从对面的山坡上冒起来一个人影,那段山坡卫士长刚才看过,光秃秃的,有一块不大的岩石,岩石旁边有丛低矮的灌木,稀稀疏疏的,可以一眼望清。
可就从这个不轻言起眼的地方冒起来个人影,当他冒起来后,卫士长才发现,那丛灌木就长在他的脑袋和肩膀上。
这个人的装束有些奇怪,头上的钢盔被染成土黄色,身上披着块脏兮兮的的披风,披风看不出颜色,人影很快走近,卫士长发现他的脸上也涂得花花绿绿,以致看不清他的面容。
“站住!”卫士长厉声叫道,人影在阵地前站下:“你们是什么人?”
“请向邓先生报告,我们是庄司令派来接应邓先生的,东北战区特种部队上校副队长樊春申。”
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樊春申说完之后吹出一声口哨,随着这声口哨,从两边山坡远近不同的地点冒起来七八个人影,接着“哗啦”两声,两堆石块一下崩开,两道人影从石块中站起来。
啪啪啪,一阵枪栓乱响,枪口对准了他们,其中一人咧嘴一笑:“别开枪,严老师,我是练小森。”
严重定睛一看,果然是练小森,练小森曾经在他的学校学习过,称他老师没有错。
“练小森!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条路不安全,司令担心你们出事,让我们沿途护送。严老师,有什么事到沈阳问司令吧。”练小森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严重却知道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特种部队是庄继华的心尖,执行的都是最危险最困难的任务,庄继华肯定是闻到什么,也可能是得到情报,才把他们派出来。
“都是些什么人?”卫士长心中有些愤怒,这些人要是早出手,他的人便不会负伤,也没有这么多危险。
“小鬼子的游兵散勇。”樊春申过来了,几个卫士将山坡上滚下来的敌人尸体拖过来,卫士长见尸体额头开了大窟窿,尸体穿着曰本人的土黄色夏季军装,然而身高却明显要长出一截。
卫士长冷冷看了樊春申一眼,樊春申一脸不在乎,卫士长头也不回的叫道:“把裤子扒下来。”
卫士三下五除二将裤子扒下来,里面是条短裤,卫士长瞪着樊春申一字一句的说:“不,是,小,鬼,子。”
练小森在旁边淡淡的说:“司令说了,是小鬼子,司令从来没说错过。”
卫士长一愣,严重若有所思的看着樊春申和练小森,他当然清楚这两人都是庄继华的心腹嫡系。
“文革是这样说的吗?”邓演达从后面过来,显然他已经听到他们刚才的话。
练小森转身向邓演达行礼:“报告邓将军,有什么问题,请将军到沈阳与司令见面后便知,司令给我们的命令是,不管是什么人,对外都是曰本人。”
邓演达和严重交换个眼色,彼此在心里都有数了,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军统,也只有他们才这样神通广大。若是军统,没有蒋介石的命令,戴笠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胆量,这可能便是庄继华将这些人归结为曰本人的原因。
“你们来了多少人?”严重又问。
“小鬼子没多少人,来多了太抬举他们,就一个分队,在这的就一个小队,其余的肖队长带着在山口那边,这帮家伙伪造了命令,假装成喻将军的工程部队,”
樊春申微微皱眉,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大咧咧的粗鲁小白龙,现在他的外粗内细,练小森的话细想下便漏洞百出,他怎么知道他们是伪造的命令,怎么知道伪装的是喻培棣的部队?这说明他们跟着这群人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既然时间不短了,为什么没有才去行动制止,相反却设下埋伏,让邓演达严重涉险。
“邓将军,严将军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路吧,到前面县城住下,等司令派部队来接应。”樊春申打断练小森,开始催促邓演达严重。
“既然小鬼子已经消灭了,那就不着急。”邓演达说道,他的思绪有点多也比较远,庄继华将这些伏击者归到曰本人身上,那意思显然是让他忍下这次暗杀,可这是为什么呢?
蒋介石既然能对他下手,说明在胜利后的战和问题上,他是偏向于战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将此事公之于众,揭开蒋介石的真面目,用舆论逼他放弃战争,走向和平。
庄继华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对蒋介石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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