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当然要离远点。
可能拥有神兽血脉的七阶,哪怕再小,也不是炼气修士能打主意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八阶的白鱼龙。
陆从夏迅速给三十二叔陆偿传信,让他放开无咎湖的河道,让人家轻松离开。
说起来,这也算是给陆家集善缘,毕竟无咎湖是陆家的,只要今天陆家没动人家,将来的某一天,或者某一个族人,遇到人家,或许就能受益。
与人修一样,高阶妖兽也在天地因果之中,只要没有变态的心性,再怎么都要念着别人的一点放生之德。
陆望老祖当年在飘渺阁差点灭门的时候,连杀数十个八阶大妖,成就一世凶名,可陆家弟子去海域做任务的时候,始终没有遇到海族的报复,除了他们被打怕外,就是后来的几代陆家掌权人,机缘巧合地与海族的某些大佬结了善缘。
现在这善缘……
其实没有陆灵蹊,陆从夏也不一定会出手。
八阶的白鱼龙,拼起命来,真不是她一个小结丹能对付的。
就算喊了家里人来,打过之后,无咎湖肯定也不存在了。
不说湖中圈养的灵物,只说这方圆数百里的灵地,肯定也会遭殃。
真算起来,可能比一条八阶白鱼龙的价值还大。
两者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八阶白鱼龙的材料,能服务于几个高层,而灵地灵湖,是服务于陆家大众。
从底层上去的陆从夏,又成了千秋荷的守护者,她要维护的,从来都是陆家更多人的利益。
族中并没有能冲上化神境的强者,与其让糊涂的长辈瞎弄,她还不如啥都没看到呢。
两人站在半空看一波又一波的弱小天劫击在水面上,都忍不住放出神识查看这不在她们认知中的天劫。
咔嚓!
陆从夏浑身一阵颤抖,若不是被保护在陆灵蹊的十面埋伏里,肯定要摔下去。
相比于她,常被雷劈的陆灵蹊表现的可就好多了。
不过,她的头发丝滋啦滋啦地响,实在把陆从夏吓得够呛。
陆灵蹊的神思沉静在似无序,其实好像又很有序的雷树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当初冲入结丹时,借十面埋伏,她只勉强护住了自己。
后来在玄华姨八阶天劫的外围,又雷炼了重影,她只远远看着玄华姨借用蒲水大阵,打到了劫云中。
那效果看样子很不错。
无想祖宗的化神天劫跟渲百师伯的天劫一样恐怖,陪着的时候,陆灵蹊从不敢想去细观天劫。
但现在……
雷其实亦是天地能量的一种,炼气决修炼到最后,连星辰之力都可引为己用,这雷……当然也可以。
陆灵蹊好歹记着,她被那个化神境的魅影诅咒了,宜法师叔不让她修炼,才只是观察。
要不然,她真想跟重影一样,完全放开自己,沐浴在这弱天劫下,好好感受它。
好半晌,在无咎湖上聚集了三天的弱天劫,朝目标不多不少打了九下后,才收了它的怒火,要在风吹来时,慢慢散开了。
陆灵蹊好遗憾,她才摸到一点雷树的影子,都没看清楚,九次天劫的形成规律,人家就没了。
“你叫林蹊,认识瑛娘吗?”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陆灵蹊吓了一跳,“咳!认识!”
能让瑛姨透露她名字的,肯定是她的朋友啊!
陆灵蹊听瑛姨说过,她有两个朋友,一个在海上,一个在苍梧山。
这位……
“您是白芷……白姨?”
陆灵蹊真是晕了。
白鱼龙叫白芷,那天大大又是什么?
这些有本事的妖,跟鹰叔、狐狸叔、山凤姨他们完全不一样,害她想猜他们的本体是什么都不行。
“是!”
白芷沙哑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谢谢你的丹药,我从海上来,身体受了些损失,有千年以上的参草吗?”
要是补气补元吧?
陆灵蹊摸出一个大食盒的时候,迅速往里面塞了一颗接近三千年份的青皇参,“送您,接好了。”
一条全由水化成的手臂接住那个食盒,“多谢,有缘我们再见。”
陆从夏只能看到一条水线,往连接大海的水道去,不由望了陆灵蹊一眼。
“你跟人家传音了?”
“嗯!原来她跟我的一个朋友认识。”
朋友?
陆从夏嘴角抽了一下,当场闭嘴。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林蹊踩着巨龙找到他们的情形。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妖特别有缘。
“你现在还去莫机渊吗?”
“去啊!”陆灵蹊转身就走,“回头我自己走。”
大家都忙,就各跑各的吧!
陆从夏没追。
她也有好多事要做呢。
给陆偿传个信,连面都没见了,就直接回宗。
分道扬镳的两人,很快就发现,混乱的天地灵气中,另有一种好像英雄没路的愤怒和不甘。
两人的遁光都在空中微微一顿,就再次向前。
那种愤怒不甘的气息,不像是她们已知的无相前辈,那就只能是魅影了。
围杀这么久,总算有点成效了。
陆灵蹊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有她和江雪的遭遇在前,想来,师父和无想老祖他们,再不会中那些魅影临死时反扑的招了。
莫机渊与无咎湖只是隔了一座山,她很快就停在了这个飞鸟也不度的深渊旁。
无尽沉水真的沉了宁老祖的真身吗?
芙晚星君在无相界呆了好几年,可是她从天渡境回来,宁老祖为何只请芙晚转送了一张灵符,却再不来见她?
陆灵蹊有好些不解,她手上有不少好东西,现在想要孝敬一二,却都没机会。
她沿着山壁正要往下,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空气中有一种特别的空间波动。
陆灵蹊忙一个翻身,无声无息地闪到崖壁旁的两株藤蔓旁。
青主儿出来的时候,藤蔓掀开的痕迹被迅速抹尽。
对面的崖壁缝隙中,感觉空间波动越来越剧烈,很快,一个尖尖的,暗红的像是剑头的东西冒了出来。
陆灵蹊心下‘嘭’的一跳。
这把剑,怎么感觉那么像容铮的魔剑呢?
她跟他在擂台上打了那么久,后来又几次遇到,真是想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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