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频道,看着上面播放着的财经新闻。
其实本来就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而那种东西就像是隔阂,无法消除也无法摒弃。
季景时进门弯腰在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听说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你没去?”
她靠在沙发里,双手抱着抱枕,视线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漫不经心地开腔,“我不是很喜欢麻烦别人。”
季景时抬眸看着她,“我也是别人?”
女人娴静的眉微微动了动,然后弯腰关掉了财经新闻,温温静静地看向他,“季先生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晚点还要赶稿。”
她穿着拖鞋,直接就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身后男人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探究,“裴少安为什么这几天没出现?”
她拧了拧眉,没说话。
季景时站起身,好看的眉心已然拧了起来,“安雅,不管怎么样,正常的交际你应该要有,你跟裴少安的结果怎么样,不应该影响到你的生活。”
其实真的是已经克制了很久了。
之前是因为关系不好戳破,她只能不紧不慢礼数周全地疏远着,但是到了现在她反而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黑白分明的眸盯着他,“季景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季景时温雅的脸庞有细微的表情闪动,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你知道什么?”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已经订婚了?”
她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另一只手直接抬手将遮住脸颊的长发拨到了而后,温温浅浅地笑,“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当然也很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我结过婚,你也已经应该马上已经结婚了吧?”
为了避免以后没必要的牵扯,她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以后也不想,甚至于我也不喜欢跟别人有任何不清不楚的暧.昧,虽然我跟你的确有过那么一段看起来难以割舍的经历,但是我现在根本不记得。就算我现在恢复了记忆,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任何机会。”
她稍稍后退了半步,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听明白了吗?”
因为后退的动作,后腰直接抵在了旁边的置物柜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安静等待着男人回答。
季景时拧眉的同时,双眸敏感地落在她手腕并未完全的红肿上。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离婚?”
“这是我的事。”
女人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下巴朝着门口的方向仰了仰,嗓音温淡而疏离,“好了,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她自顾自地绕过他回到了客厅,弯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在快要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身后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明天罗伯特有展览,在南山公馆,你一直想要看到的那幅画,会作为作品展出。”季景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张票,直接抬手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柜上,“这是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展出,我想着你会喜欢。”
宋安雅视线落在那张票上,眸色有些凝滞。
众所周知,罗伯特是当代八大写实派家之一。
暗地里也是她最仰慕的大神。
其实罗伯特的作品她基本上都临摹过,而且甚至于可以在普通人眼里做到以假乱真的状态,那时候她的一幅临摹画都能买到五位数。
知道她钟情罗伯特画作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但是季景时却恰到好处地掐到了她的三寸。
何其巧合,又何其心机。
罗伯特最得意的作品,当然也是曾经被外媒称作“绝无仅有”的写实派独领风.骚的《雪中的安缇丽》,宋安雅唯一一副临摹不出来精髓的作品,是因为她从未见过真品。
这次的机会,怎么也不能错过。
第二天下午三点,宋安雅刚换衣服下楼,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兰博。
季景阳降下车窗,礼貌得体地帮她打开了车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罗伯特先生给了我两张票,我不是很想浪费。”
其实她是应该拒绝的。
可是他就那样开车车门,动作礼貌而得体,她思虑了好几秒,还是弯腰上了车。
毕竟已经接了人家的票,坐车要是扭捏反而显得矫情。
他们进去的时候,画展已经开始,原本她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幅画,可是却在刚进展会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识想要躲开视线,英俊矜贵的却蓦然回了头。
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眸此时此刻满是淡漠,她原本心惊胆战地想要躲开,却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秒,心却霎时冷却了下来。
因为那双眼睛,淡漠而平静。
季景时恰到好处地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
“怎么了?”
不远处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视线不过在她身上停顿了半秒,便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希尔薇面前,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
宋安雅眸色骤然一滞,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回去了。”
季景时微微拧了拧眉,“那幅画你还没看到。”
“我突然不想看了,”她侧身躲开了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先回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起来。
季景时没有追上去,而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希尔薇和裴少安的身上,唇角勾起的笑意弥漫到了眼角眉梢。
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抬脚走了过去。
“裴先生。”
希尔薇顺着视线看去,倒是不由得轻轻嗤笑了一声,“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季公子。”
说着,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
裴少安站在原地,视线微微闪动了片刻,直接就默不作声地负手打算离开,可是旁边两人的视线交汇间,希尔薇眼疾手快地上前,一个踉跄,酒水全部洒在了他的身上。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面色惊讶,“哎呀,我没看到,实在是不好意思。”
暗红色瞬间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甚至往下淌着酒水。
他微微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突然就面无表情地迈开长腿直接朝着旁边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站在原地的希尔薇诧异地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不解,“说好的生气呢?”
季景时一只手搭在兜里,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幅画,不紧不慢地开腔,“你这几天可好好把他看住了,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我再跟他好好算这笔帐。”
希尔薇呼吸有些凝滞,“傅先生。”
男人没活说,但是温和的眸已然眯了起来。
“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她抿了抿唇,卷发下的五官因为妆容的缘故带着几分妩媚,“而且据我所知,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她好像喜欢的,一直都是裴少安。”
季景时眯起的眸稍稍转移,唇瓣带着几分邪佞的笑,“不重要,她会乖乖回到我身边的。”
那语气和神情,气定神闲却又胜券在握。
希尔薇不免扬起了眉梢,将酒杯放在了旁边的高脚桌上。
“这么确定?”
“当然。”连带着男人尾音结束的,是他温雅的脸庞。
希尔薇盯着他的脸,蓦然咬住了唇角。
“你不会……”
前几次步步为营,自始至终都是从容礼貌的姿态,就像是站在上帝地角度俯视着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拿捏到了傅安雅的三寸,又怎么可能如此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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