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不活了吗?(1 / 1)

她双脚腾空,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其实她好像也没有多想要跳下去,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裴少安将她抱下来的时候,乖乖地被抱下来了。

虽然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躯壳,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楼下的记者媒体有的已经跟了过来,宋安雅被抱出去的时候,听到了那些有些可笑的议论声。

“切,我还以为真要跳楼呢,我手机都拿出来了,真浪费我时间!”

“今天的新闻版面又少了热点了,不然的话我这个月靠着这一个新闻,绝对可以拿下头条版面。”

“看看就得了,你还真以为有人愿意不要自己的命啊,这个世道上最贵的可都是命,医院每年跳楼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只是为了威胁什么人呢。”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去年的时候那个叫什么纪什么的女明星,跳下来的时候可难看了,你这么一说,跳楼这个死法看起来还真不靠谱。”

“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不凑热闹了。”

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锋利的利刃。

毕竟这个时间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一回事。

就比如现在,最可悲的是明明已经有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可是却还是有人觉得她根本不想死,只是哗众取宠。

裴少安抱着怀里的人回到病房的时候,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那种当初在画室的感觉,又切切实实地被他感受了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甚更可怖。

相比较于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宁愿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活地好好的。

女人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突然就咧嘴笑了起来。

“我吓到你了吧,”她的眉眼弯弯,唇瓣也加深了弧度,“你看看我演的多逼真,你们都以为我要跳楼呢。”

她说的话,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只不过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她的脚背微微拱起,脚趾死死地蜷缩着。

裴少安盯着她白皙的脸蛋,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她脖颈上面红色的痕迹上,那是五指分明的手指印。

他下意识地抬手,却被女人直接躲开了。

“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宋安雅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嗓音低柔地仿佛不是从她的唇瓣溢出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离开。

又怎么敢离开。

她看着他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终究还是半弯着腰凑近了她,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先休息,好不好?”

他的另一只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碰到了旁边床头柜上的托盘上,嗓音也分外地低沉。

宋安雅睫毛颤了颤,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轻笑,“裴少安,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地活着,又怎么会想要去死呢?”

他盯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是将薄薄的呼吸碰到了她的脸颊,“雅雅,都过去了,这些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会处理好一切,嗯?”

“你能让慕然活过来吗?”

女人猝不及防地轻笑了一声,嗓音带着莫须有的笃定,“你不能。”

她闭了闭眼,然后将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裴少安,你走吧,不要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

然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的。”

她已经不在想要连累任何人。

可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一阵疼痛。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抱在了怀里,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传来,“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宋安雅原本是想要反抗来着,可是原本就没有多少力道,最后还是在他的怀抱中失去了知觉。

双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裴少安将她一侧脖颈的长发拨开,上面醒目的手指印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脖颈,甚至已经变得有些青紫,看起来格外地醒目。

将药涂在上面的时候,呼吸都已经有些不畅快。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沈言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太过匆忙,而且慕然也是不知死活地冲上去。

他不是神,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怀里的女人唇瓣苍白,眼睑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乌青,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完全没有了一点儿生存的欲.望。

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属于这里。

……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陈逸辰可以一直瞒着不让邢瑶知道。

但是天下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安雅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因为镇定剂的剂量本来就是八个小时的睡眠,她刚睁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

逆着晚霞的身影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线,下颚线清晰可见。

在她那些难以成眠的日子里,他同样也是寝食难安,只不过这件事却是他此生永远不可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知道即怜悯,他不需要。

宋安雅静静地盯着那张脸,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可刚抬起手,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输液架,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响声。

男人蓦然就清醒了过来。

“醒了?”

她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没有说话。

裴少安视线落在她的侧颜,好半晌还是站了起来,“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做了送过来。”他语气停顿了半秒,“鸡蛋羹怎么样?”

她放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然后闭上了眼睛。

“裴少安。”

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苍白孱弱,“你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吧,我这半年不是没有你一样好好的吗,我不需要任何人。”

她说话的时候,眸色平静,神情淡然。

就好像是一个已经被俗世折磨地没有了丝毫进取心的老年人,平静中甚至带着几分豁达的淡泊。

裴少安眉心微微拧起,直接弯腰凑近了她。

“我走了你就活得好好的了?”

他菲薄的唇瓣轻轻勾起,双眸静静落在她的脸上,“傅安雅,当初是谁在病床上起不来,最后还是靠着我找血清才活过来?当初又是谁走个路都能被车撞到,还是靠着我才送回了家?当初又是谁……”

“别说了!”

他的话被女人沙哑的嗓音打断,情绪很明显都有些失控,“是,这些都是我,可是哪有哪有怎么样?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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