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眼波晃了晃。

“是去过。在那里排查奢比尸下落的时候见过吴老师，她招待了我们。”

日天拍了个巴掌，一槌定音：“那就是了！”

龙九：“可她当时并没说过那是她家。”

她刚说完，一枚铜钱“铮”地一声在地上摔成两半，呜咽三声，不过瞬息。

日天一双眼睛瞪得跟烧红的灯笼似的，跳脚，大喊大叫。

“这枚引路铜钱是奢比尸的怨气根源所结，断则气散，你再也感应不到他们了！！”

“别叫。”

龙九将铜钱捡起来，吹一口气。

灰尘散尽，她用力一握，铜钱便在掌心化为齑粉。

日天目瞪狗呆地看着，捧着心脏，感受了一遍心肌梗塞的感jio。

龙九并没有像日天以为的那样将铜钱粉末扬掉，而是掺了水，画了一个纵气符。

日天眼睛这才亮了起来，对着龙九满眼赞许。

“我怎么没想到！这枚铜钱上没了怨气，还有奢比尸残留的气息！纵气符可以作为感应的中介！”

龙九却并不像他那样乐观。

“这枚符只能用一次。而且铜钱的气息消散的很快，最多只剩半个时辰，你同我立刻出发。”

闻言，日天的笑容逐渐丢失。

“立刻！？”

龙九也已经将他打包好，准备带出门了。

他整张毛茸茸的脸完全垮了下去。

日天：“等一下！现在快要入夜了，那家伙不是说要等到午时三刻阳气最盛再去吗？我直觉他说的是真话。”

龙九摇头。

“这符等不到那么久。而且他出现得太过巧合了些，我不是很相信他。我们从领养中心直接到老宅，然后用符引路。至少，要先确定奢比尸是不是真的在老宅子里。”

日天一骨碌跳到地上，小小的爪子却很有力量，拉住龙九的腿不让她走。

龙九：“怎么？你要为他变节？”

日天立刻单手指天发誓，自己绝无背叛她的想法！

龙九笑嘻嘻地掰开他剩下的那只爪子，将他提溜起来，抱住。

开门，关门。

场景快速切换，就到了市郊两百里的那处老宅。

日天：“你又趁我不备……”

龙九：“我攻心了。”

日天：“……”

在并不强烈月光下，他们只能看清宅子的轮廓。

但摇摇欲坠的牌匾和碎了半个头的石狮子却明明白白地在说：这里是，危房。

龙九：“不过一年不见，物是人非啊。”

还有心情感怀？

日天拍了个脑壳。

如果是往常，他可能也会拿出黑颜料在宅子的朱漆大门上涂一个“拆”字，然后写点狗爬字封条贴上。

但今日，他着实是没心情。

他落到地上变成人形，双手摁住了龙九准备开符的手。

变成龙九的样子。

龙九看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嘴角抽了抽。

“这里又没有需要你消除记忆的人类，你变成我的样子做什么？提醒我我有多美么？”

日天狠狠地点头。

“是，你最美，你洪荒第一美。”

龙九见大型“自己”夸自己现场，只能尬笑。

龙九：“来都来了，霸王都……不，箭都在弦上了，你不可能逼我自己解决吧？”

“自己”脸色一黑，表示并不想跟她同流合污。

“阴气越来越重，若真是这里呢？你是进还是不进？”

“年轻人不要怕嘛。”

“被指示录回收之后，我担心你，魂魄不敢陷入沉睡。我感应到……你是不是，拒绝了，八头三首人鱼和造神鼎主动回指示录的要求？”

龙九点头。

“原来是在担心那九次无妄之灾或者抽骨之痛？”

她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无妄之灾又死不了。至于抽骨之痛，我经历了没有千回也有百回。经历着经历着都丧失了痛觉，直接免疫了。所以，我是天选之子，不会遭报应的！”

边说着，龙九就硬拽着“自己”，踏上台阶，立在了宅子大门口。

话音刚落，宅子的牌匾就“哐”地一声，擦过日天，拍在龙九的脑门上。

她瞬间流了血，破了相。

日天连忙熟门熟路地给她止血。

龙九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说：“果然，天机不可泄露。”

大门没有落锁，被牌匾落在地上的余威给撞开了。

两人看见，那孤零零躺在月光下，碎成三截的牌匾拼凑起来，依稀写着“玉府”二字。

院子里，摆了许多一人高的柜子，每个柜子门都封了一张菱形的白纸，上面倒着写了一个巨大的“死”字。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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