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啊,苏倾城,你愧对阿锦的一番深情!
杨天彻一出天牢就赶到帝宫,苏倾城迟他一步回来。
“帝,这是锦夫人的认罪书。”杨天彻从怀里掏出那张墨纸,淡笑道。
苏倾城走到殿座前,近侍将墨纸放至案前。
“将军想如何?”苏倾城冷笑,认罪书?阿锦,难道真的是你做的?
他知阿锦的性子,柔弱的面容,不愿臣服谁都奈她不得。
“锦夫人毒害龙子应赐死。”杨天彻昂头说道,可是话出口,不禁想起阿锦惨淡的笑意,突觉得不忍,转念一想,阿锦死了,雁儿才可稳坐后宫。
苏倾城的手轻放墨纸上,没有展开细看,阴冷地笑道:“要朕杀了她?”
“是!”杨天彻道,“若是帝要徇私枉法,臣也没有办法。只是民法怕是大失,臣民寒心,还不如废了法制。”
“将军在威胁朕!”苏倾城冷道,江山,阿锦,他有得选吗?
二人僵持着,苏倾城一直没展开罪书看阿锦的供词,如果真的是阿锦承认罪名,他没有办法不杀她。
阿锦,阿锦,到底是做的吗?
苏倾城不信,更多的是不肯信。
思贞,认罪书无一不告诉他,阿锦真的做了!
他不愿信,自己爱着的女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难道单纯的求一女子,相伴到头,在帝宫真的这么难吗?
杨天彻跪在地上,他没有再劝下去,那份认罪书他没有看过,阿锦写好就收进怀里。
近侍打破僵硬的局面,从殿门外小跑进来,“帝,慕容丞相求见。”
苏倾城不意外慕容夜阑的到来,牢狱相依的一幕又一次地浮现在脑海,他顿时恼怒,气愤。
慕容夜阑进来,跪地行礼后第一句话是:“帝,不可听信将军之言。锦夫人没有下药。”
夜阑对阿锦的袒护让苏倾城极度地不舒服,他的手指在案桌上“咚”地敲出声音,冷冷地瞪着不语。
“丞相,帝案上的是锦夫人的认罪书,难道本将军撒谎不成?”杨天彻反驳道。
两人的关系早在很久就被撕开,压制着太久,终于爆发。
“认罪书如何得来,将军心里有数。”慕容夜阑冷声回道,既然他要阿锦认罪,那杨天彻得付出同样的代价。他扭头看上台阶之上的苏倾城,说道:“帝,将军前去天牢对锦夫人私下用刑,逼得夫人认罪。”
“用刑?”苏倾城冷眸暗沉,杨天彻竟然敢对阿锦用刑,可是阿锦不是顺从的人,就算用了刑不是她做的也不会认罪。到底怎么回事?
“是!”杨天彻竟然一口承认,“臣是打了夫人一鞭,可是夫人认罪了这是事实。若是没有做过,臣一鞭下去怎会立即认罪?”
杨天彻的话不无道理,慕容夜阑不会罢手,“这叫屈打成招!”
“夫人的侍女都承认了,难道不是夫人所做吗?若不是锦夫人,那侍女在事情暴露后,为何要自尽?”
“将军,你用刑犯了北朝律法,理应也当斩。”慕容夜阑知与他纠缠阿锦一事无果,此事证据一致指向弑龙子罪名。
杨天彻怎么会不知自己犯了罪,他从进天牢对阿锦用刑就没有想过能逃过律法的制裁,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杨落雁的幸福。
“帝。请将锦夫人处死!”杨天彻叩头大声说道。
“帝,不可!”慕容夜阑急着求道。苏倾城可别犯糊涂,阿锦的为人你不知吗?
/>????苏倾城一直冷笑着看二人的争辩,但没料到杨天彻最后说:
“若是帝将锦夫人绳之以法,臣愿承担逼供之罪!”
说完,杨天彻脱下官服与官帽以证明其心。
慕容夜阑大惊,更震惊地是苏倾城的话。
“既是如此。下旨,锦夫人毒杀龙子,祭天后立即赐死,杨天彻私下滥用刑,夺去将军之位,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谢帝!”杨天彻叩谢道,贬官,这是莫大的恩赐。
“苏倾城!”慕容夜阑着急地顾不得礼仪,在苏倾城冷漠的眼神下,说道:“帝,难道只凭认罪书定了锦夫人的罪,或许那东西是别人伪造。”
阿锦的事没有证据,慕容夜阑只能找杨天彻的空隙。
杨天彻不悦,拉着面孔:“丞相,认为是我写的吗?”
“臣认识锦夫人的字。”慕容夜阑说道,他要一口咬定那字迹不是阿锦的,这样没了证据。
随之,苏倾城将墨纸扔到地上,没有说话。
慕容夜阑连打开墨纸,其实他没有见过阿锦的字迹,摊开纸张,最后的末头写着阿锦两字。
“锦”字最后一笔向旁勾上去,很怪异的写法。
“不是夫人的!”慕容夜阑否认道。
杨天彻冷笑,“丞相说不是就不是吗?帝应该识得吧!”
苏倾城当然识得,那正是阿锦的字,她写锦字时喜欢将最后一笔向上勾去。
“是她的!”苏倾城冷声道,他不想偏袒阿锦,不治阿锦的罪,江山如何管制?“丞相,她的锦字与众不同,最后的一竖向右画上去。”
杨天彻同样喜欢在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向上勾上去。
苏倾城的肯定气得慕容夜阑脸色发青,无话可对。苏倾城,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要毒杀阿锦?
他气得将手中的纸张欲要捏碎,杨天彻听到苏倾城的话时,面色突变,他连忙抢过那张墨纸,最后的锦字跳入眼底时,双手颤抖地纸张落地。
“阿锦?”他低声轻唤,满眼地不可置信。“颜儿?不,不会是她。”
这世上怎么会有同个人学会这种写法?
“都退下吧!”苏倾城疲惫地看了二人,杨天彻张嘴欲言,最后巍巍颤颤失神地出了殿门。
慕容夜阑等着杨天彻出宫门,又折了回来。
字迹骗不了人,特别是那最后一笔是她的习惯。
她写“云溪”两字,每个字的最后一撇喜欢画到原点。所以杨天彻看到阿锦的“锦”时,那熟悉的写法让她惶恐。
世上很少人会如此地画上去!
锦字让他想起疼了六年的女儿叫锦颜。
南朝长公主纳兰锦颜逃婚一事不是秘密,他派人也去寻过,难道真的是她?
而他竟然把她推入悬崖,杨天彻脑海里突地想起她那句话:你的女儿不怪你。
她知道,他是那个疼她的爹爹。
当年的事如画片一般跳回,记忆里的笑颜与无奈一下子重现。
不,他不能让苏倾城杀了她,若是她死了,他…
想着,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天牢,问她是不是纳兰锦颜?
如果是的话,他是不是该死,差点错杀她的女儿。
走出帝宫,长街上人凄凉得少,不知道是否因为血腥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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