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艾常欢和杜愉成在竹林里说话的时候,陆战柯都看到了,当艾常欢转头朝杜愉成笑的时候,他就明白,她决定走了。
这次,他没有阻拦,而是选择了放手离开。尽管,心中是一万个不舍,但他不想让艾常欢恨她,于是,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就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就像那一对玩偶,你知我知,却没有人主动挑破。
现在,艾常欢终于说了,她说她要走。
而陆战柯只能假装不知,然后笑着说:“好,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的回答。”
不得不承认,他心底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也许艾常欢还会回来,也许,她不会就这么离开。
可是艾常欢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都交到了陆战柯的手上,再踮起脚尖,紧紧的抱住了他。
“陆战柯……”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什么都不能说。
艾常欢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浑身颤抖不已。
陆战柯想要回抱住她,却只能硬生生的忍着,他怕这一抱就舍不得放手了。
“我走了。”艾常欢松手,低头盯着脚尖,瘦弱的肩膀看起来尤为的可怜。
“……嗯。”陆战柯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心痛的声音。
艾常欢却没动,像是在犹豫,在陆战柯以为她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她却又转身走了,背影决绝而又清冷,一路走远未曾回头。
陆战柯往前追了几步,又生生的顿住,这比他做得任何决定都要难,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强忍住追上去的冲动。
艾常欢有好几次想要回头,可是又怕这一看就下不了决心,只能埋着头一路走远。
等走过街角,陆战柯再看不见的时候,她靠着墙壁,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知道,就这么走了对不起陆战柯,可是,当面说要走她更说不出口,道别只怕会成为最残忍的方式。
“陆战柯,对不起……”
旁边不断的有人看过来,艾常欢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满脸都是泪。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最终在艾常欢面前站定,在她脚下留下一片阴影。
艾常欢猛然抬头,对上的,却是杜愉成那双桃花眼。
杜愉成默然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也是无比难受,他想问,艾常欢,难道你对陆战柯的感情已经那么深了吗?你对他,那么的不舍……
见不是陆战柯,艾常欢有一秒钟是失落,随后却是庆幸,如果陆战柯追过来,她就走不了了。
侧过脸,擦了一把眼泪,眼睛却依然红肿不堪,她眨了眨眼,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杜愉成说:“都准备好了,走吧。”
早上艾常欢拜托他的事就是,给她找辆车送她去镇里的火车站,她要回A市。
听到她这个请求,杜愉成一开始也愣了,有点不明白,既然艾常欢在秦湛和陆战柯之间选了陆战柯,又为什么要走。
艾常欢却笑着说,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至于原因,她说,她不能忘了秦湛,不能当过去都不存在,她还是得回去找他。
听到艾常欢这么说的那一刻,杜愉成心头闪过万般狂喜,他甚至想着,也许等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天,他和艾常欢也许还能够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着艾常欢的眼泪,他又极其的不确定了。
“走吧。”艾常欢擦掉眼泪,起身对杜愉成说道。
杜愉成看了眼街道的尽头,依稀看到有个高大的人影还站在那里。
他收回目光,说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艾常欢的脚步有些虚浮,走三步有两步差点摔倒。
背后好像有人在喊她,她眼眶一阵阵的发热,却不敢回头,只能抬步走的更加的快。
杜愉成已经把车子找好,能够直接送艾常欢去火车站。杜愉成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要不然我去送你吧,把你送到车站我就回来。”
艾常欢摇摇头:“不用了,你要是和我一起消失了,他们会怀疑的。”而且到时候陆战柯只怕会真的以为她和杜愉成私奔了。她已经够对不起他,不能再这样伤害他了。
杜愉成似是明白她的顾虑,便没有再强求:“那我看着你走我再走。”
“还是不用了,我不想说再见。”艾常欢勉强笑了下,“就在这里道别吧,我闭上眼睛,然后你走吧。”
她坚持不说再见,即使再不舍杜愉成也只能送到这里,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艾常欢,他说道:“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也许一两年,也许,一别便是一生。”
艾常欢之所以坚持不让杜愉成送,就是怕这种离别的时刻,她会控制不住哭出来,可是,听到杜愉成说一别便是一生,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也许她和陆战柯,也不会再见面了。
杜愉成走了,车子发动,阿昌族的一切都在身后渐渐远去,还包括……等在街角的陆战柯。
艾常欢不想哭,她狠狠的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脸颊却一再的被泪水打湿。
是她对不起陆战柯,只希望他就这么忘了她,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她也没有料到离别会来的这样快,她原本是打算过几天再走的,可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打破了所有的平衡,她没法再平静的面对陆战柯,心里对秦湛也越发的歉疚,她不想越陷越深,只能匆匆离开。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不是不爱,而是她和陆战柯相遇的太晚。
杜愉成回到了看比赛的塔里,裴募杨安心他们还在那里等着,见杜愉成回来了,裴募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陆战柯和艾常欢走了之后没多久,杜愉成说他去一下洗手间,结果去了这么久。
杜愉成坐下,没说话。
杨安心朝门口张望了一番,随后笑道:“那两口子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偷偷约会去了吧?”
裴募也笑:“说不定他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呢,说完了也就回来了。”
杜愉成抬眸,定定的说了一句:“常欢不会回来了,她走了。”
“什么,走了?”杨安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去哪儿了?”
“回A市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杨安心瞥了一眼欧阳真真,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责备。
欧阳真真却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艾常欢走了?真的走了?”
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和陆战柯单独相处呢?想想都还有些小兴奋呢。
看着欧阳真真从里到外肆意散发的开心和愉悦,杨安心皱起了眉头:“陆团呢?他知不知道常欢走了?”
杜愉成想起了在街角远远望着的那个人影,说道:“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吧。”
这算什么回答?杨安心也没心思看比赛了,转过头对裴募说:“你打个电话问问陆战柯,问他到哪里了。”
裴募点了点头,出去打电话了,因为这里面人太多,环境吵杂。
欧阳真真得意的挑了挑眉,一副自己即将坐上正宫位置的嘴脸:“哎呀,常欢她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能够把艾常欢气走,那么昨天她受的伤就不算白费了。
杨安心看着心里搓火,一直与人为善的她此刻也忍不住出言说道:“就算常欢走了他们还是两口子,是法律认定的婚姻关系,不是别的什么人可以比得上的。而且,破坏军婚可是要坐牢的。”
听到杨安心这么说,欧阳真真的脸色不禁白了一白,明明心虚却还咬牙说道:“呵呵,他们如果离婚那也是他们自身出了问题,和我没关系。”
杨安心懒得再看她。
过了一会儿裴募回来了,脸色很难看。杨安心急忙追问:“怎么样了,他知道了吗?”
裴募摇了摇头:“电话没人接,不知道怎么样了。”
杨安心的脸色也不禁变得凝重起来,再没了看比赛的心思,她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到处找找看。常欢不见了,陆团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裴募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又回去。正焦急的时候,裴募却忽然收到了陆战柯的短信,他说他有事先走一步,今晚假期结束之前会回到部队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裴募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知道常欢已经走了,不然他不会走的。”
“那我们也回去吧。”杨安心想走了,本来大家一起来玩的,就应该开开心心的玩,却因为某些人的不怀好意,导致现在人心涣散,走的走,散的散,他们也没了玩的心思。
裴募问杜愉成:“你们还要不要继续玩?”
杜愉成也摇头:“走吧。”
大家都没了玩的兴致,全部选择回去。
这一次短暂的旅行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十分糟糕,除了欧阳真真。一路上笑的开心无比,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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