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柯!”收拾好战局的裴募急忙冲了过来,此时陆战柯的肩膀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湿,裴募一看那伤势就知道他伤的不轻,这条手臂很有可能就废了,他急的大吼,“快送他去医院,快啊!”
陈瀚东也过来了:“你送他去,剩下的交给我。”
“嗯。”裴募点了点头,正要扶着陆战柯上车,陆战柯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常欢……常欢呢?”他心里还记挂着艾常欢,虽然他知道留下来的狙击手会照顾她,可是没见到她平安下来他还是不放心。
“在后面呢,她没事,我先送你去医院。”裴募焦急的说道,如果陆战柯的手臂保不住,那么……他不敢再想下去。
“不……我要见到她……”陆战柯咬了咬牙。
“你……”裴募拿她没办法,只得催负责艾常欢安全的人快点把她带下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裴募给陆战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看着陆战柯的手臂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对你来讲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艾常欢明显已经成了陆战柯的软肋,当一个军人有了软肋,他就没从前那样无所顾忌,也不会成为最强的那个。
陆战柯闭着眼睛休息节省体力:“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认定的。
这时,艾常欢已经被人送下了山,陆战柯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在后排。
“常欢……”陆战柯握住了艾常欢的手。
艾常欢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裴募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可以走了,路上很颠簸,你要注意自己的手臂,总不能……”
总不能就这么废了,裴募想着有些心酸。
“她没事就好。”陆战柯仍旧看着艾常欢,想起之前在床底下发现的那个注射器,他的表情又不禁沉了下来,“针筒里面的东西查出来了吗?会不会是……”
他十分担心那群人给艾常欢注射了什么不该注射的东西。曾经就发生过毒贩为了控制人质给人质注射毒品的事,虽然后来人质被救了出来,但也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戒毒过程。他不希望艾常欢再遭受任何痛苦。
裴募说:“具体成分还没查出来,不过已经排除是毒品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毒品那种东西,一旦沾上就没那么容易戒掉了。
“那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看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千辛万苦的来救她,她的眼里却已经没有了他,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疑惑更像是毒药一样不停的啃噬着他的心。
“也许那种药能够迷幻人的神智,让人变得认不清人,你不要着急,等回去了检查出是什么东西之后,就能找到让她恢复神智的办法了。”裴募只能这么安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陆战柯叹了一口气,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搂住艾常欢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声安慰着:“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
艾常欢动了一下,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她记得在自己又陷入昏迷前,有个人一直在和她说着什么。
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呢?
她用力的想啊想,最后浮现在脑海的是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那是……
“秦……秦湛……”她哑着嗓子,终于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陆战柯却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她……为什么认不出自己,却能叫出秦湛的名字?
陆战柯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完全僵硬了。
“常欢,你……你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谁……”他内心一阵阵的冰凉,难道说,在她心里,最爱的还是那个不在她身边的男人吗?
不管他多努力,不管他对她多好,都始终无法代替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坐在前面的裴募回头,问到:“谁是秦湛?难道是逃走的那几个毒贩的名字?”
陆战柯眉心微皱:“有毒贩逃走了?”
上次让老黑逃走了,所以才会有这次的事,如果又让人逃走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嗯,就是那三个偷偷溜走的,本以为是什么贪生怕死的小喽啰,结果竟然是潜逃和隐藏的高手,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去追他们的人才追了不到三百米就被甩了。”裴募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对方是个高手,至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高手。”
他们这次来的也都是精英,没可能才三百米就让人跑了,只能说那些人的身手在这些人之上。
陆战柯的眉心拧的更高了,放那几个人走是他下达的命令,虽然是无意之间造成的,但毕竟是他判断失误,他该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向欧阳副师长做报告的,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你承担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现在负伤了,你就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我担着。”裴募的语气难得的严厉了起来。
陆战柯笑了一声,那笑容里竟然带着一丝丝的伤感。
“我的手你也看到了,恢复的希望恐怕不大,我迟早都是要走的,背个处分也没什么。你还要留下来,背着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是团长,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本来就该是我承担。”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再争了,好好养你的伤。”裴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独立大队不能没有你,你好好的,我们都等你回来。”
陆战柯不置可否,他转头看向艾常欢,她还在盯着他看,似乎真的在认真的想他到底是谁。
陆战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一点点也不记得?”
看着他的眼睛,艾常欢心中闪过一丝悸动,这眼神,她很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只是……没当她就快要想起的时候,眼前总会闪过一阵迷雾,将好不容易清晰起来的思维打乱,于是她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可是,她的心告诉她,她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感觉很安全,她可以完全放松。
于是,她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看着她的笑容,陆战柯一怔,随即也笑了。
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陆战柯没有再说话,他也放松了自己,任由疼痛肆意蔓延。
陆战柯被送到了军区总医院进行抢救,他肩膀里的子弹必须马上取出来。
进手术室前,陆战柯叮嘱裴募一定要照看好艾常欢,一定要查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定要等艾常欢醒来,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来的话,一定要告诉她,他不是没去接她,而是要再晚一点。
艾常欢被推进了另一个手术室,他们要给她洗胃,然后还要观察有没有后遗症。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裴募简直心力交瘁,幸好有陈瀚东收拾一切,清点缴获的毒品,安排受伤人员就医,派人监视现场,以及追踪逃跑的那三个人。
艾常欢比陆战柯先出来,只是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医生说那些人给她注射的是最新研制的致幻剂,能够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然后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够按照别人的指示行动,而且还会在短时间内丧失语言功能,脑中负责储存记忆的海马体也遭受损害,会让人的记忆产生混乱。
不过,经过一系列的治疗,她明天就能够醒来,而且会想起所有的事情。
裴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陆战柯也应该能放心了。
可是,陆战柯的情况并不妙,他肩膀上那一枪,打的很刁钻,直接伤到了手的大动脉,子弹取出来本就不易,还要恢复,把断了的经脉续上,更是难上加难。
第二天,医生满脸疲惫的从手术室出来,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他说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最好还是送到A市的总医院去,也许还有机会能够保住。
这里到A市去最快的方法就是坐飞机去,裴募立刻打了电话向上级请示派一架军用飞机过来送陆战柯过去。
上面回答说正在调派,但是一定会尽快。
艾常欢也已经醒了过来,她想起了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不记得被军师又打一针之后发生的事情。
裴募和她说了,包括陆战柯为了救她,打伤了自己一条手臂的事。
他这么说不是为了让艾常欢内疚,他只是想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要辜负陆战柯,因为他真的把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至于之前发生过的事,就都不要再提了。虽然他也不会忘记艾常欢为了活下去说自己对陆战柯没有一点感情的事。
听到陆战柯受伤,艾常欢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她没想到,陆战柯最后还是来救她来了,她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
“他……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他……”艾常欢哭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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