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要去办事,陆战柯的心攸的紧了一下,他以为这个假的艾常欢是要去见真的艾常欢,顿时有些激动起来,暗想自己连日来的委曲求全曲意逢迎果然没有白费,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还叮嘱艾常欢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点回家,他打电话也不可以不接。
艾常欢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就催陆战柯走人。
但是陆战柯猜错了,艾常欢并不是要去和韩础接头,她之所以让陆战柯停车是因为她在一家餐厅看到了孟宪。
下了车之后,艾常欢直奔孟宪所在的那家餐厅,然后看到孟宪在和一个女的约会,还时不时的伸手摸摸人家的手摸摸人家的腰什么的,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女孩子娇笑连连。
艾常欢脸色微微一沉,不屑的冷哼一声,喃喃自语到:“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念旧情对他狠心利用了。
她挑了个靠近洗手间的角落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杯柠檬水,开始等待时机。
不一会儿孟宪起身上洗手间,进洗手间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艾常欢,等出来的时候却一眼看到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根本没有看到陆战柯的身影。
那也就是说是艾常欢一个人来的?
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孟宪便犹豫了起来,既然看都看到了,不打招呼似乎有些不太好,可是艾常欢昨晚那种眼神,他是怎么也不敢再靠近了。
想了一下,孟宪决定咬咬牙低头走人,假装没看见。
却没想到他刚要走人,艾常欢忽然抬头了,两个人视线相撞,均是一愣,然后都有些尴尬。
孟宪脚都转弯了,很明显是要转身走人,被抓包的确有些尴尬,而艾常欢尴尬则是因为被孟宪发现了什么秘密。
在和孟宪对上视线之后,艾常欢连忙转过头,用纸巾偷偷拭了拭眼角,似乎在擦眼泪。
这下孟宪不能再装作没看到了,连忙转过身来,坐到艾常欢对面,故作惊讶的说到:“常欢?你怎么会在这里?战柯呢?”
艾常欢低着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到:“他……先回去了,我有点口渴,就进来喝点东西。”
这么明显的假话孟宪怎么听不出来,他沉默的看着对面的艾常欢,发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可能已经哭了好一会了,这应该是他第二次看到艾常欢哭了,第一次是陆战柯的手臂受伤,艾陆两家逼她和陆战柯离婚的时候,她哭着说绝对不和陆战柯离开,第二次,就是今天了。
难道今天又是为了陆战柯才哭的?
孟宪略微有些纠结,可是人都已经坐下来了,那就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他刚想张口,艾常欢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似得,主动说到:“别问了,求你。”
声音还微微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
“那……”孟宪看着她面前那杯动都没动一下的柠檬水,说到,“那你是要回家还是继续在这里坐一下呢?”
“家?”艾常欢苦涩一笑,“我都不知道,属于我的家,到底在哪里。”
孟宪右手握拳,心中明显有些挣扎:“其实……陆战柯……你要是肯原谅他,你们两个绝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血海深仇,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了,我和他,也完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艾常欢缓缓吐出这样一个惊天消息,直把孟宪炸的神志不清。
“什……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战柯和艾常欢,这两个他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人,居然就完了?就这么完了?这怎么可能?
可是艾常欢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说到都是真的,离婚,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就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孟宪表示难以理解,当初两个人排除万难也要在一起,现在这么轻松的居然说分就要分了?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那从前的那些生死相随又算什么呢?
艾常欢幽幽的看着孟宪,说到:“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孟宪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极力躲闪着艾常欢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说到:“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毕竟离婚不是小事。”
看着孟宪紧张的连耳尖都红了,艾常欢悄悄勾了勾嘴角,知道紧张,那就说明他对自己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只要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她很快就能将他全部拿下,到时候,他对自己还不是言听计从?
艾常欢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悄悄掩住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说到:“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就等时间,给我一个答案吧。”
然后也不再说话,转头望着窗外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面露哀伤。
以前,孟宪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略带忧愁犹如丁香花一般的女孩儿了,他之所以喜欢沈轻言,也是被她身上那种哀伤柔弱的气质打动,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现在这样的艾常欢,居然让他觉得和当初的沈轻言是那么相像。
沈轻言是他的梦,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本来他都想落荒而逃了,可是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艾常欢,他有点挪不动脚了,于是就那样怔怔的看着艾常欢。
直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找了过来。
“哎呀,孟大少,你怎么在这儿坐下了,人家都在那边等了半天了。”女孩子一扭腰直接坐孟宪腿上了,然后一脸挑衅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艾常欢,问到,“这又是谁啊?”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绿茶婊,装什么文艺女青年!
孟宪花名在外,以往带人出来碰到熟人都是一笑而过,从来没觉得过不好意思,现在被艾常欢这么一看,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他抬手就把女孩子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说到:“正经点,这我嫂子。”
“啊?嫂子啊?”知道不是情敌,女孩立刻化解敌意,眉开眼笑的打起招呼来,“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眼睛这么红,难不成刚刚哭了?是不是孟大少……咦,不对啊,你不是你们家老大么,哪里来的嫂子?”
“我哥们儿的媳妇儿,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回自己座位呆着去。”孟宪急于把这个女孩送走,要不然真的觉得无地自容了。
那女孩儿还赖在孟宪身上不肯动,艾常欢却自己站了起来,放了一百块钱在桌上,说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见艾常欢转身走了,孟大少第一次无比粗暴的把美女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然后甩了一大叠钱在桌上,说到:“你自己打车回去。”
然后急急忙忙的追艾常欢去了。
听到身后那略显匆忙的脚步声,艾常欢不禁又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想,呵,就你还想跟我斗,未免太嫩了一点!
孟宪快步上前,一把拦住艾常欢,说到:“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艾常欢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说到:“那你女朋友呢?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下不太好吧。”
孟宪不甚在意的说到:“没事,她家就在这附近,用不着送,走吧,我送你。”
“那……好吧……”艾常欢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同意了。
心里却在想,呵呵,虽然人看起来花心,但实际上还是挺单纯的嘛,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孟宪又忽然补充了一句,说到:“她不是我女朋友。”
艾常欢没说话,心里却更加坚定了孟宪为人单纯的想法。
路上艾常欢时不时的叹息一声,好像心中藏着多少伤心事似得。
孟宪免不了要关心几句,问她怎么了,她却又怎么都不肯说,还让孟宪不要告诉陆战柯自己哭了的事。
“孟宪……”艾常欢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在她的脸上倒映出明灭的光阴,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柔软不堪。
孟宪喉结翻滚了一下,低低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以后……可不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找你说说话,喝喝酒?”艾常欢转过头,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孟宪,小眼神忽闪忽闪的,生怕孟宪拒绝。
天知道,孟宪软硬不吃,但最吃这一套,他根本没办法拒绝,虽然明知道不应该,还是说到:“可以……不一定是要不开心的时候,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找我出来。”
“谢谢你。”艾常欢的嘴角缓缓划开一道感激又羞涩的笑意,看的人心醉不已。
孟宪只觉得这微风也醉了。
到了陆家,看到陆战柯,孟宪才从这幻想的梦境之中醒来,他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愣住了,连陆战柯喊他进来坐一坐他都不肯,转身就要走,临走前看着陆战柯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吐出一句:“对常欢好点儿。”
然后就开车走人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陆战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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