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前的暑假,宋锐立同宁黛商量,想等到开学后申请走读。
因为念的是本地的大学,而且从家到学校的交通也算方便,他便不太想在学校里困一周,只周末才能回来。
但宁黛严正否决了他这个想法。
念书就要有念书的样子,念大学,那必须得住宿啊,这是一辈子唯有一次的体验啊!
于是,宋锐立只能接受了住宿这个事。
开学报道的那天,宁黛跟着宋锐立一块儿去学校里溜达了一圈儿。
然后又像一个称职的家长那样,自告奋勇的去男寝室给宋锐立整理床铺。
一整个学期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天,不论男女寝,都能光明正大的出入。
四人的寝室,宋锐立的室友们早就到了,半大的小伙子们一个个朝气的很,也不拘谨,没一会儿就聊上了话题。
整理完床铺,今夜开始,宋锐立就正式住在学校了。
晚上宁黛回去的时候,宋锐立不舍地一路送到了地铁站,差点就要跟着一块儿上地铁,再跟着宁黛一块儿回家去了。
宁黛哭笑不得:“我说,你是才五岁吗?跟个小孩儿似的。”
宋锐立顿时有些尴尬。
因为真的比她小,所以又见不得被她说小。
“行了,回学校去,我现在也就只想快点回家,宋锐维还一个人在家呢。”
宋锐立这才懂事:“回去路上小心,到家给我电话。”
“欧了,欧了。”宁黛不耐的挥挥手,与他道别,头也不回的往站内走。
刚坐上地铁,之前说要回总部一趟,因此离开了好些天的爱国忽然出声:“带鱼姐。”
“哟,回来啦。”宁黛正用手机看邮件,跟爱国打了声招呼后,继续将思绪倾注在邮件内容里。
“带鱼姐,我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这么久了,所以,你要不要挑个时间离开啊。”爱国打商量。
宁黛的目光一顿,视线停在手机屏幕上,邮件内容顿时没了任何吸引力。
她按灭了手机屏幕,将手机捏着手中把玩,一边慢悠悠的问:“爱国,你这趟回去,不是为了查询异常数据的事吗?”
之前韩响那神经病敲门说了一堆话后,宁黛越想越觉得哪儿不对劲。
总觉得那神经病说的似曾相识,当天和爱国一块儿商讨分析了很久,于是爱国第二回向总部提交了数据异常。
不过第二回提交的结果,和第一回没什么不同。
总部仍笃定的回答,任务世界非常正常,一点儿都没什么异常。
得到这个结果,宁黛当然就不像第一回那么好说话了。
她是真的觉得韩响这人不对劲。
而这回,爱国也没像第一回那样宽慰安抚她,过了几天,他就说他下线亲自回一趟总部去查查这个异常数据。
宁黛心想也好,便大手一挥让他去了。
没想到爱国一去几个月,等他再回来,不是先向她报告有关异常数据的事儿,竟是要她脱离?
要说没什么事儿,除非她的智商被狗吃了。
“分享下,是异常数据吧?到底什么情况啊?”
爱国静默了下,然后用一种近似消沉的声音说:“没有情况。我亲自监督,认认真真查的,数据显示都是正常的。”
“你确定?”宁黛将尾音上扬,为什么听起来不像啊。
“我确定数据真的都正常!”爱国不打绊子的顺着宁黛的话尾作了答。
不过答完后,爱国就消沉了。
本世界的各项数据确实都显示是正常的,总部查不出来没毛病。
可那异常也是真的,所以总部查不出来就让他莫名有点慌。
身为高级AI,他记得的事儿,存储的数据和情节可要比宁黛多的多了。
她没心没肺的,他可为她担心着呢。
所以,要不要坦白告诉她自己的意外发现呢?
爱国纠结极了。
之前,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了解宁黛了,可这会儿他又不知道,宁黛万一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更不知道,这个异常会不会给宁黛带来危险。
毕竟是连总部都查不出来的异常,让他心慌慌。
宁黛不做声,爱国也沉默。
就在地铁快要到目的地站时,住校的宋锐立忍不住先来了电话。
宁黛接听了电话,电话的背景音,明显听的出是宋锐立寝室里的交谈声。
送走了家长们,寝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和自由。
大家都是大学新鲜人,也就不拘了。
然后,她听到宋锐立的声音问她:“到家了吗?”
他问完,车厢广播开始播前方到达站。
宁黛反问:“听见了吗?”
宋锐立“嗯”了声,说:“还在地铁上啊,有些慢。”
宁黛心说慢个头啊,又没堵车,又没绕道的,哪慢啦。
不过宋锐立很快将话题从地铁快慢挪到了别的地方,而且明显并非只是单纯关心下她到没到家,宁黛不知不觉里无声地叹了道气。
小伙子满十八啦,小伙子念大学啦,小伙子啊……,好像那份心思还没歇。
宁黛一边听宋锐立讲电话,一边对爱国说:“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干呢,你让我走,我怎么走?”
而且薄家的事儿还没完。
薄禹因为宋锐立的掺和,可继承的产生明显缩水,宁黛就不信,薄禹不会记这笔账。
何况还有原剧情里宋锐立的那个结局。
宁黛暗暗算着,起码还得有几年才能尘埃落定吧?
爱国憋了憋,憋出句:“人生就是要留有遗憾才叫美!”
宁黛都听乐了,笑骂道:“放屁。”
爱国也学着转移话题:“我离开的这几个月,那个韩响回来了吗?”
宁黛说:“没有啊。”
说什么回去一阵子,结果几个月了都没露面,宁黛想了想,下定论说:“大概是神经病发作,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吧!”
也唯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爱国“哦”了声,心里悄然松口气。
然后又撺掇着问宁黛:“带鱼姐,真不打算走吗?你看你这个世界都浪不起来,天天就光顾着养便宜儿子,你有啥好留恋的啊。”
宁黛忿忿:“什么叫浪不起来,是我最近在从良,不想浪好吗?”
“从良?”
宁黛叹道气:“那上个世界不好歹也算结了个半婚嘛。我不得给人家守场寡,也算全了那场冲昏头脑的半婚嘛。”
而且估计,她的人生中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冲昏头脑了。
她可不得好好祭奠一下。
爱国听着都觉得不敢置信。
这么有良心的话,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没毛病吧?
“带鱼姐,你认真的吗?那你这守寡,准备守多久啊?”
这问题可算是问到重点上了,宁黛仔细想了想,一手无意识的掐算着。
“我跟凤勘好了有千年吧?十年同船,百年同枕,千年半婚。嗯,我原本打算替他守个百年。”
“那现在呢?”
“现在……,随缘吧。”
爱国:“……”那你的寡可挺不靠谱的。
电话那边,宋锐立还在聊着电话,宁黛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一边顺着到站的人流往外走。
爱国想了会儿,又想到了撺掇的词。
“带鱼姐,你现在的拥有红包工资,距离购买回去的机票已达成三分之二的金额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盘算着赚满钱后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吗?我以为你应该是归心似箭的,但好像你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嘛。”
宁黛的脚步稍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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