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模仿面相,但无法克隆骨相。九条上原比大宗雄吉略矮了四公分,身高上他在假冒时增厚鞋子就行。但很可能他的脚与手的大小都和大宗雄吉不同,因为手脚的长度与身高有关联。
也许,再次去定做戒指的就是假大宗雄吉,很可能就是九条上原。如果查一下那对戒指的尺寸,或许和原款是不同的。
找到突破口后,安室透也不敢放松。能制订出这种杀人计划的人,需要长期的隐藏自我,所以凶手的心理素质十分过硬。由于警方目前并没有什么实证,那么这次谈话打的就是心理战。对于这样的人,必须高度紧绷。
“不用紧张,凡事必有痕迹。”赤井秀一从安室透的表情中,就知道他在凝神贯注,准备全力以赴。“如果是他,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
安室透从赤井秀一肩膀离开,坐起身来看着他,“你刚才说,觉得九条上原和我父亲有些像。你,在猜测什么?”
“没什么,等我查清楚吧。”赤井秀一担心的是,九条上原为了上位可以图谋那么多年。那么十八年前,他有没有同样的野心。
安室透盯着赤井秀一冷峻的侧脸,心里有了推敲,但他此时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嗯,先看看情况吧。”
这个时间,九条上原是在办公室。对于众人的到来,他面不改色,甚至招待得井井有条。“噢,降谷君也来了。哦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原本目暮警官正在向九条上原说明他们的来意,而安室透一进来,他就和安室透打招呼。安室透点头示意,“没关系,目暮警官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
从见到九条上原,大宗修明兄弟俩就在观察他。特意地打量后,发现他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不论是面容、站姿还是说话语气。
大宗修明紧紧握着弟弟的手,强压住质问的冲动。而当他听到九条上原称呼那位金发警官为“降谷君”时,竟意外地走神了。他好像听过这个姓。
“九条部长,关于刚刚说的事,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你。”目暮警官准备开始问话。
“可以,我会配合的。”
“请问今天凌晨四点至六点,您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睡觉。”
“有人可以证明吗?”
“抱歉,我至今未婚,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
“那请问有什么其他方式可以证明,这个时间点你确实是在家?”
“警官,对于大宗阁下的遭遇我很痛心。”九条上原坐在目暮警官对面的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我也很理解你们的办案流程需要。但我与大宗阁下共事多年,怎么可能会去杀害他?”
说完,他看向大宗修明和大宗修阳的方向,尤其是与大宗修阳对视。“修明和修阳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与他们一家关系都极好,绝不会痛下杀手。”
“啊!”大宗修阳喊了一声,连忙躲在哥哥的身后。“这双眼睛,我今天早上看见了。他就在窗边,看向我。”
大宗修明挡住弟弟,怒视九条上原,“是不是你?你都做了什么?”
“这孩子在说什么?是不是今天被吓到了?”九条上原笑了一下,装得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一笑,阳阳又大喊了一声,“就是这个笑!那个人就是这样,这样笑着看着我。而爸爸,爸爸就在他身后。”
安室透直接走到大宗修明身侧,和他一起把大宗修阳完全挡住。安室透站着,而九条上原坐着,两个人的视线一高一低,却在中间交锋。
九条上原并没有收起笑容,反而笑得更开怀了。他对着安室透开口道,“说起来,真没想到降谷君竟然成了警察。”停顿了一下,他才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啊,真是可惜了。”
“什么?”赤井秀一听见了他的低语,回以沉声追问道,“可惜什么?”
“我在想,可惜降谷君没有像他父亲那样从政,不然一定也很优秀。”九条上原转向赤井秀一微微一笑,但当他对上那寒窖般的眼神,便无法笑得自然。他突然就变了脸,在心里认真思考这个绿眸男人的身份。
目暮警官示意诸位将话题拉回来。“九条先生,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您的情况。”
“警官,我的确是在家。虽然我家附近的摄像头坏了正在报修,但小区大门的监控还是正常的,你们可以查一下我有无进出,查查我的车牌号。”
又是监控坏了?大门的监控只能证明九条上原有无出入小区,不能证明他有没有离开家。如果他登上别的车辆离开,那么在夜色中是看不清的。
“咳咳。”安室透清了清嗓子,代替目暮警官说话,“这孩子是真的被吓坏了,所以说话混乱不清。不如这样,我来说说今天早上的场景,你看看对不对。”
九条上原的职位也不算低,本该很繁忙,但他此刻不见急躁,反而有些悠然。他对安室透说,“降谷君,我已经说过了,这些事和我没关系。唯一和我有关系的,大概就是以后我会帮忙照顾这两个孩子。”
大宗修阳依然躲在哥哥后面,他从背后只能看见哥哥握到发红的拳头,和手上凸起的青筋。
九条上原对于大宗修明的怒视毫不在意,只是直视着安室透,“当年你父亲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我也是想帮忙抚养你,只是后来你被其他人带走了。转眼间就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一表人才。真是可惜,没能看着你长大。”
“好了,九条部长,我现在不想叙旧。”安室透站着时还是有些头晕,他又一次咳了两声,缓解喉咙间的干痒。
赤井秀一走到茶几,端起一杯热茶,那是九条上原招待众人而亲自准备的。赤井秀一本都转身了,才想起来似的,问了九条上原一句,“不介意吧?”
九条上原摊开手,“请自便。”而后他还是看向安室透,“我真的对大宗阁下的意外毫不知情,但是,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听一听,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那杯热茶被递到安室透面前,他接过后对赤井秀一示意了一下,赤井秀一就懂了他的意思。“我们开诚布公,直接讲。现在我们警方认为,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因为有人假冒成了大宗雄吉,不仅在两周杀了大宗惠美,还在今天早上杀了大宗雄吉。”
“按你们刚刚介绍的情况,大宗阁下不是自杀吗?”九条上原依然很自在的样子,像一位合格的倾听者。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有个人,为了杀害他们夫妻二人,已经谋划了不知多久。”赤井秀一面无表情,语调上扬还带了些夸赞。“真是善于忍耐,又有些小聪明。”
但下一句就话锋一转,毫不掩饰厌恶,“很像阴沟里的老鼠,为了一点残渣可以躲至深夜。”
九条上原还是没有反应,“所以,你们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噢,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是披着人皮的兽,还是保留兽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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