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子衿,脸色极为苍白,她浑身湿漉漉的,长长的羽睫因着浸了水的缘故,显得愈发长而卷翘,那双素日里幽深莫测的眸子,此时却璀璨而满是水雾,好似一只迷了路的小狐狸,看起来着实乖巧可爱。
因着脱了大氅,她穿着极为轻薄,如今在水中一游,衣物更是紧贴身体,几乎一眼便可以瞧见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冷峻的脸容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司言垂下眸子,不去看苏子衿此时的活色生香,妖娆惑人。只轻轻将苏子衿放置在岸边的草地上,手下运气,在苏子衿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用内力将她身上的衣物烘干了。
苏子衿自出水后到现下,都有些恍神。她清楚感觉的到,就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有人将她从水中打横抱起,那人臂膀极为有力,胸膛也十分坚硬可靠,即便在水中游了这么久,他的身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温热。
她就这样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人将她放置在草地上,看着他不顾自己还浑身都是水渍,只沉默着为她烘干身上的衣物。
司言这模样,实在是极能撩拨人心,他面容清冷,神情却认真至极,如玉的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肩头,那几欲令人沉醉的温柔,看的苏子衿心跳跃起。
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一阵阵悸动传来,那‘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此时安静至极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惹眼,虽然司言听不到,可苏子衿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强行敛下心头那令人错愕的雀跃,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多谢世子。”
“无妨。”司言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长长的墨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不由眉心一蹙。
下一刻,他便伸手,宽厚的手掌落到苏子衿的脑袋上。
苏子衿微微抿唇,方才那艰难缓下的心跳再一次快速律动起来,或者说,比起刚刚的,这次来的更剧烈,更令人难以遏制。
此时的司言大抵不知道,他和苏子衿如今的姿势,极为暧昧也极为温暖。苏子衿坐在草地上,司言蹲在她面前,他的行为就像是情人间抚摸脑袋的宠溺一般,那轻轻一下的摸头,实在叫人心中酥麻。
“子衿不碍事。”苏子衿微微偏头,不去看司言的脸容,只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缓缓道:“世子先打理下自己罢,免得着凉了。”
司言这人,到底是极为妥帖,竟是还没先打理自己,便率先将她安置好了。只是,如今这般场面,实在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司言没有注意到苏子衿的神色,只是专注的运力,一气呵成的便将苏子衿的墨发也烘干了一遍。
等到将苏子衿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烘干了,司言才运气将自己也收拾妥帖。
在司言运气的时候,苏子衿便起身,将四周稍稍看了一遍。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四周则皆是树林,夜色沉沉,天边一轮硕大的冷月挂在顶端,四周明亮而漆黑,隐约可见树上亮晶一片,想来是那山间飘落的冰雪了。
冷风吹过,苏子衿控制不住的便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如今是哪一日,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四周是否会有野兽出现。
看见苏子衿打了个寒颤,司言敛下情绪,道:“找个地方先歇下。”
说着,司言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很快便递到了苏子衿的面前:“你先穿着。”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可偏生这般冷情的温柔,委实让人瞧着心下一滞。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缓缓伸出手,便接下了司言递过来的袍子。于此,她倒是没有矫情,她知道司言有深厚的内力,自是不怕这点寒冷。
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披上袍子,苏子衿才看向司言,轻声道了声谢。
虽然苏子衿知道司言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破阵罢了,但无论如何,司言并没有必要做到这般地步,如此无微不至的举动,到底是一份善意,对于这样的善意,苏子衿没有理由视而不见,也没有理由认为理所应当。
心下对司言这个人,苏子衿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走罢。”司言垂眸,随即抬起步子,便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起来。
苏子衿紧随其后,很快的,两人便找到了一处洞穴,那洞穴不算很大,几乎一眼见底。
司言拿出怀中一颗夜明珠,照亮了黑魆魆的洞穴,洞穴里头除了一些干的草堆树枝交错纵横外,几乎没有任何任何危险物存在。巡视一遍,他便将夜明珠递到苏子衿手中,下一刻便开始搭起了火堆。
苏子衿低眉瞧着司言,见他动作干脆利落,手法娴熟,不由的便想起司言的早年经历起来。
这个十二岁便执掌锦都十万的禁卫军,十五岁接连掌管飞鹰军、孤狼军,统共五十万大军的青年,即便出身高贵,也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娇弱。世人皆说大景长宁王世子司言是个遗世而独立的人物,可到底,这份人人艳羡的尊荣,不是建立在平白无故的基础之上。
他吃的苦,只是世人不曾见识罢了。
就在苏子衿心中思索的时候,洞内渐渐的便有火光亮起。
苏子衿见着那生起的火堆,顺势便坐了下来,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司言便忽然道:“我去外头看看,你且在此等候。”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情淡漠,漆黑幽深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好。”苏子衿点了点头,随即将身上司言的袍子褪了下来,仰头道:“世子先将这衣物穿上,以免着了凉。”
如今夜色渐沉,天气也愈发冷冽了几分,尤其是方才,似乎又落起了小雪,这其中的凉意,一眼便是可知。
“不必。”司言闻言,长长的羽睫微微一动,淡淡道:“这点凉意,不算什么。”
说着,司言长腿一迈,在苏子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缓缓走了出去。
外头风雪渐大,苏子衿瞧着那淹没在风雪之中的青年,一时间有些叹息起来。她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光一瞬间幽深而恍惚,半晌,她才收起目光,盯着那火堆惯性的攒出一个从容的笑意来。
不多时,司言便从外头进来了,他身上染了一些寒气,发梢也沾上一些冰雪,整个人看起来倒是越发的出尘俊美,仿若红尘之外的清莲,灼灼雅致。
瞧着司言手中拎着两只野兔,苏子衿有些诧异:“野兔?”
这种时候,竟是还有野兔出没,实在惊奇。
“嗯。”司言点了点头,依旧是面色冷清。
他动作极快,不过三下五除二,便将野兔宰杀处理干净,正打算放在火架上烤的时候,苏子衿却是忽然笑道:“世子,让子衿来罢。”
瞧着司言那俨然打算直接烤熟完事儿的模样,苏子衿实在有些不敢苟同。
“你?”司言挑眉,似乎有些不信苏子衿会庖丁之技一般。
大概苏子衿在他心中的印象,是个极为优雅娴静,又城府极深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许是让她煮茶煮酒还是可以,但庖丁之技,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苏子衿闻言,唇角的笑意有些浓了几分:“世子若是不信,不妨我们各烤一只?”
说着,苏子衿便自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她素手一翻,便将锦囊里头的三个瓶子抖落在地。
“公平起见,”苏子衿微笑道:“这些调味料共享。”
这些调味料苏子衿出来之前便随身携带着,这装着调味料的瓶子并不是往日里所见的瓶子,而是一种由特殊的材质制成的,轻便灵巧,比起瓷瓶要便携许多。
瞧着苏子衿这幅认真的模样,司言不由微微凝眸,而后他敛下情绪,便清冷冷道:“好。”
话音一落,司言便将自己手中的一只野兔递到了苏子衿的手中,而他自己,则是埋头处理另一只野兔。
苏子衿也不矫情,接过那只野兔后,便开始动了起来。
洞穴内一瞬间有些静谧,不久后,隐约的便有肉香飘散开来。
苏子衿神色认真,一边娴熟的转动着烤的金黄的野兔肉,一边时不时的放些调味料进去。
司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子衿,见她似模似样的,不由心下犯了嘀咕。
难道苏子衿当真如此秀外慧中?
“好了。”这时,苏子衿放下手中的调味料,眼角弯弯道:“世子的怎么样了?”
司言闻言,睨了眼自己烤架上的兔肉,便道:“熟了。”
随着司言的话音落地,苏子衿手下微动,便从司言的野兔上撕了块肉下来,她朱唇微启,张嘴尝了两口,不由浅笑起来:“世子大抵要输了。”
苏子衿的动作,可谓是活色生香,瞧着便有种美人吃东西都分外醉人蛊惑的模样,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春风之意,看的司言不由心中一动,下意识的便避开了她的视线。
苏子衿倒是没有注意到司言的举动,她轻声笑着,便将自己烤的野兔递过去,道:“世子尝尝?”
司言微微颔首,随即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动,转瞬便从苏子衿的兔肉上撕了一块下来,他动作优雅的将其放到嘴里,只是稍稍一咀嚼,便眸光诧异起来。
不得不说,苏子衿的这只烤兔肉,实在有些令人惊讶。肉质鲜嫩,口感劲道,多汁醇香,几乎比起他所吃过的所有烤肉都要略胜一筹。
微微抿唇,司言看了眼苏子衿,便赞道:“你的庖丁之技有些过人。”
苏子衿淡淡笑了笑,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
……
一夜就这样悄然过去了,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靠在一旁的草垛中,身上还披着司言的外衣。
彼时,洞穴内有些空荡荡的,苏子衿的面前是一堆昨夜吃剩下的野兔骨头,和仍旧冒着零星小火的火堆。
看着那火堆,苏子衿便知晓,司言大抵才离开一会儿,于是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裙,便也跟着出了洞穴。
四周皆是树林,山涧鸟叫虫鸣,显得生机勃勃。
昨夜落得雪,今晨竟是早早便化了干净,日头正盛,温暖的令人流连。
苏子衿缓缓走了几步,心中开始思索起如何找到火麒麟所在的位置,这里俨然不像是山头,大抵算是半山腰的位置,只是丛林广布,羽化泉的泉眼附近又是那么一大片,着实很难寻觅其踪迹。
走到昨日出口的泉水处,苏子衿简单洗漱了一番,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墨发,发髻上唯一的一只玉钗也不知何事丢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支挽发的银簪子在她的怀里头,于是,她稍稍将发梢扎了起来,随意的用这银簪子挽着。
平静的泉底倒映着她的脸容,看着那水中隐约可见的妩媚小脸,苏子衿垂下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漠然。
“苏子衿。”远处传来司言低沉的声音,苏子衿微微凝眸,惯性的便扯出一个温软的笑来,她缓缓起身,准头看向司言。
司言渐渐走近了她几步,只见他蹙眉不展,道:“怎么不待在洞穴内等我回去?”
他语气虽依旧冷冷,但较之素日里的,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焦灼。
“方才醒了,便想着洗漱一番。”苏子衿散漫一笑,眉眼从容:“让世子忧心了。”
司言这模样,显然便是找过她的,大约是担忧她的安危,司言才显得有些焦灼,毕竟……她可是他破阵的法器,若是她有个万一,他这一趟,岂不是白白受了劫难?
心想这般想着,苏子衿便继续笑道:“世子一大早去了哪儿?”
“摘这个,”司言淡淡从怀中拿出几颗野果子,递到苏子衿的面前:“吃些填肚子罢。”
苏子衿微微愣住,她盯着司言递来的果子,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一声暗自叹息。
司言这人,到底是个外冷内热的,只是,这样的他,是真的触手可及的?还是说,只是一种……幻象?人在困境中相互取暖所产生的虚幻错觉?
没有说话,苏子衿接过司言递来的果子,她简单吃了一个,随即敛眉弯唇道:“世子可知晓这羽化泉附近的一些处所?”
“大抵在前端。”司言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方位,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方才寻找野果的时候,便是在另一头找寻过,只是那一头基本没有山洞一类,而且丛林密布,飞禽走兽亦是无数。
火麒麟是上古神兽,自是具有不可撼动的威严,想来有火麒麟在的地方,不会有飞禽走兽敢出没周围,故而另一头才是最有可能存着火麒麟。
“那么便走罢?”苏子衿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深究,司言此人办事妥帖,为人也是极为聪明,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苏子衿倒是对他很是放心。
司言微微颔首,于是,两人便朝着另一端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辰,前路越发的静谧起来,一时间连飞禽走兽都消失不见,虫鸣鸟叫也开始渐渐没了声响。
苏子衿微微凝眉,心中隐隐有种预兆。
这血刃八卦阵和火麒麟,有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为难以应付。
“等下。”苏子衿眸光一凉,下意识便伸手拦住了司言。
司言停下步子,凤眸落在了自己脚下的位置。只见半寸处,有一个马蹄状脚印隐约出现。若是不去深思,大抵没有人会在意,可一旦细想,便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自方才到现在,一路上别说是马,就是飞鸟野虫也不曾发现,再者说,昨夜下了小雪,若是在这之前的脚印,也是早早便被消融泯灭了去,如何还会存到现下?
“也许,这是血刃八卦阵的入口。”苏子衿看了眼司言,淡淡道。
只要踏入这入口之内,便相当于踏进了阵法之中,若是没有丝毫准备,很容易被触动阵法的机关所伤,尤其设计者做的如此隐晦,显然便是刻意要让人落入其中,也就是意味着,一旦踏进机关,想来这阵法中的机关,会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也许,一触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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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集聚公主抱、摸头杀于一身,子衿还心动了(坏笑),就缩乃们满不满意?哈哈
吃瓜群众:这样的男友请给我一打!男友力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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