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左子月才将她肩颈和手臂上的银针取了下来,一边说道:
“你的情况还算平稳,只是汤药不能断了,还有,你这次伤了底子,腹中的孩子又一直在汲取你体内元气,你得好生补补。”
“待会儿你让人去宫里一趟,跟燕帝说一声让他命人送些百年人参过来,如果有什么别的年份较高的药材也一并送过来,也许用得着。”
“还有,那些太医应该晚些时候会过来会诊,到时候跟他们好生说说你的症状,指不定有人能想出法子来。”
姜云卿点点头,旁边的穗儿便转身吩咐下去。
左子月将银针放回了针袋之中。
姜云卿靠在引枕上好奇到:“你晕车可好些了?听说你昨儿个一进府就睡的天昏地暗直到现在?”
左子月一听到“晕车”两个字,就想起之前赶路时吐得胆汁都出来的模样,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泛酸。
他脸色微白说道:
“你要别提这个,咱们还能好好说话。”
姜云卿顿时失笑,“你这模样,当初是怎么从宗蜀走到赤邯的?”
宗蜀在极北,赤邯在极南。
这一南一北相距何止千里,就算快马加鞭一路疾行,恐怕也要走上半个月,而且中间还不能停歇。
他们这次回京的时候,因为顾忌她有孕在身,所以走的很慢,从安俞到京城原本五、六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将近十日,可哪怕就是如此,左子月也依旧吐得昏天黑地的,简直比她这个孕妇还要惨。
当初他是怎么跟着孟少宁从宗蜀走到赤邯的?
左子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怪谁?”
“要不是被你那随从扯着领子在马上颠过来倒过去的,我怎么会这样?”
他往日里从不会晕马车的,就算偶有颠簸不适也不会吐成这样。
都是因为之前在战场上时好几次都险些死在马蹄之下,连带着那马车颠的他有了阴影,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怂。
姜云卿嘴里溢出轻笑声。
陈滢和穗儿也是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左子月诊完脉后,又叮嘱了厨房替姜云卿熬药做药膳之后,就转身回了客厢那边去睡回笼觉。
姜云卿让穗儿去沏茶过来,而陈滢笑着说道:“云卿姐,这老爷子是你从哪儿找回来的活宝?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逗趣儿。”
姜云卿闻言喷笑出声:“老爷子?”
陈滢茫然:“怎么了?”
那左子月看上去满脸褶子,头发也是花白,少说都有五、六十了,叫声老爷子很奇怪吗?
姜云卿笑得泪流:“你可别叫他老爷子,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四,要是听到你这么叫他,他非得给你下泻药不可。”
“二十四?!”
陈滢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穗儿也是惊愕不已。
左子月那张脸,说他四十二怕是都没有人信,怎么可能还不到二十四?!
姜云卿说道:“怎么不可能。”
“他的确还不到二十四,只是早前因为拿自己试药,药性冲突之下生了毒性耗损了生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等回头调理一番,解了他体内毒性,容貌便能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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