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一个行脚商人上前,询问盘羊辇价格,邢江暮直接开口十倍价格,那行脚商人也不还价,付了钱将盘羊辇买走。
邢江暮心头怦怦乱跳,来回几趟,把收获的钱搬到使节馆院子里,向苏云道:“按市价十倍,收了两千三百青虹币。请大人清点。”
苏云正在照看景召,用神仙索将这老汉捆得结结实实,码得像一根缠上麻绳的笔直棍子,道:“你把钱放在你的灵界中,这些钱是你的,你可以现在便离开云都,返回元朔。有这些钱,你回到元朔之后,不要去朝廷,也不要去朔北,就去岭南过个小日子,教教书,娶一房媳妇,生儿育女。”
邢江暮握紧拳头,不解道:“大人要赶我走?”
苏云给神仙索打个死结,手拽着绳子用脚蹬了蹬,温言笑道:“我以前想留下你,认为你久居大秦,熟知大秦与西方各国的一切,有你在我会方便许多。而且你为元朔的留学士子做了很多,我不想你回去送死。不过现在局势越来越凶险,跟着我你可能会死。所以,你还是回元朔吧。你不用推辞,这些钱是你为官十多载,应得的。”
邢江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得向苏云躬身。
他来到院子里,默默的将青虹币收入自己灵界。
“果儿?”天凤疑惑的看着他。
邢江暮默不作声,走出使节馆,他回头望了望这个自己留守了十多年的宅邸,整了整帽子,低头向天街走去。
不知不觉走了几里路,突然,邢江暮听到身后传来“果”的叫声,不禁又惊又喜,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大鸟天凤背上残破小楼已经被拆下来,天凤脑袋上站着一个双马尾辫少女,两条马尾迎风在身后抖动。
“竹仙士子!”
邢江暮急忙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跳云都!”
天凤停下来,李竹仙兴奋道:“天凤长出来七八根羽毛了,我带她去跳云都。从云都上跳下去,说不定她便能飞起来了!”
邢江暮呆了呆,连忙道:“胡闹!天凤翅膀上大部分都是绒毛,飞不起来的!云都这么高,会把你们都摔得粉碎!”
天凤迈开脚步向前冲,李竹仙咯咯笑道:“天凤觉得飞得起来!再说了,我和她一起跳下去!”
“真是胡闹!”
邢江暮又气又急,急忙追去,只是天凤速度太快,在闹市中也是穿梭如电,他根本追不上。
等到他匆匆来到云都的边缘,只见天凤已经带着李竹仙来到云都边的城墙上,远远看去,李竹仙双臂张开,天凤也张开自己稚嫩的双翼。
“不要跳啊——”
邢江暮高声叫道:“会死的!”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天凤纵身一跃,从云都上跳了下去。
邢江暮疯狂向前奔去,冲上城楼,不假思索纵身跃下,只见云都漂浮在空中,高达万千丈,下方云气如潮,如海,地面上的山脉,也如虫子一般渺小。
邢江暮向下坠落,心中大急,只见一层又一层白云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他终于看到天凤和李竹仙的身影。
那天凤虽然庞大,却只是一只雏鸟,正在努力的振动翅膀,而李竹仙也以元气化作双翼,教她飞行。
只是那只大鸟体型太大,翅膀太稚嫩,始终无法飞起。
邢江暮催动真元,努力向前赶,试图追上他们,只见他们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下坠到一半距离!
邢江暮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鼓动真元,心道:“我可能托不起来他们,可能会死,但总得试一试吧……”
他们坠落更快,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近,甚至山峦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激扬的鸣啼传来,天凤掀起飓风,振翅飞起。
邢江暮怔怔的看着稚嫩的大鸟载着咯咯笑个不停的少女从自己身边掠过,心头大震,突然间眼中老泪纵横。
他转过身来,真元迸发,停在天空中,仰头只见天凤激荡云霄,搏击长空。
“置之死地而后生,少史是如此,李竹仙士子是如此,天凤是如此,元朔也是如此!我真的老迈了吗?”
他眼中老泪滚烫,喃喃道:“我才三十二岁,真的要带着一大笔钱告老还乡什么也不做了吗?我还可以为元朔做一点事……”
突然,天凤飞来,利爪探下,将他抓起,向云都飞去。
不久之后,苏云看到邢江暮回来,带回来一辆盘羊辇,静心打理宝辇。
“少史大人可能会需要我。”邢江暮头也不抬道。
苏云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走上前去,用力抱了抱他。
邢江暮身躯有些僵硬,不太习惯这种举动。
这时,天空中一个黄衣少年摔了下来,砸在盘羊辇前方,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正是苏云心心念念的应龙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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