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女娼造人,他们却说人是猴变的;我讲“三光日月星”最大的是太阳、最小的是星星,他们又笑,说其实月亮最很多星星比太阳更大,不过是离我们远,才看着小罢了。”魏先生喋喋不休道:“如果只是这些,我到也只当小儿胡说,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华,还有更严重的?”若菡和沈默同时出声道。
“嗯,他们甚至连伦理纲常都要质疑”魏先生一脸严重道:“我给他们讲“郭巨埋儿奉亲”他们听了,这下倒直打哆嗦,却道:“不郭巨的,家里穷,却生了个儿子,如果要养活儿子,就没法瞻养老娘,他便跟媳妇做出选择将孩子抱到野地里,想要刨坑埋了。不过在挖坑时,恰巧挖到一坛金子,可以用这个钱,既养娘又养儿了,那可怜的娃儿,也就逃得一命。
沈默闻言笑道:“他们知道。我一直没那么好运气,肯定挖不到金子的。”对于魏先生的控诉,才多大的孩子啊,就得在狗屁纲常面前,学会牺牲自己?也太残酷了吧。
“就算他们害怕,这个不算过错”魏先生道:“但我给他们讲卧冰求鲤、哭竹生笋时,他们不仅没有感动,还大声说不可能!您说这是不是道德上出了问题?”
“可不就是不可能嘛”沌默暗暗嘟囔道,没见过谁十冬腊月的。光着身子趴在冰面上,那不是求鲤。那是求死!再说十冬腊月的,也不耳能有竹笋啊,要是哭两声就能解决问题,那大家整天哭就行了。啥愁事儿都没了。
若菡看出沈默的不认同,再顶他一下,意思是,可别孩子气。
沈默朝她笑笑,对魏先生道:“先生您听我说。这孩子嘛,就是喜欢问个为什么,可这些寓言故事呢,它又禁不起深究,咱们大人也讲不清楚,所以他们难免不大相信,跟道德还扯不上关系吧?”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两个臭小子也忒多事了,确实欠教育。
“很欠啊”魏先生道:“您以为我没想办法吗?为了让他们好好读书,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他们讲车胤囊萤和孙康映雪的故事,希望他们能珍惜这么好的读书条件。”
“这很好啊”夫妻俩点头道:“他俩怎么说。”“两个孩子听了也很感动,老大说。他要学习车胤、老二说,他要学习孙康。”魏先生又道:“结果第二天一看,老大没来上课,老二来了也不读书,我问老二,你俩怎么网表了决心就食言?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旧尔老师,我们没有食言,都乖乖照着做呢”魏步生帏洞驯!“我说你哥都直接旷课了,这叫照着做吗?结果你们家老二告诉我,说老大去花园捉萤火虫去了。我又问。那你不捉,为什么也不读书;他说,我在等着下雪吧。
沈默扑哧一声,竟忍不住笑出来。赶紧解释道:“真是又可气、又可笑,不过还是可气多一些。”
“唉”您的孩子实在太怪了,学生才疏学浅,若是硬教下去,一定会疯掉的,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呢,还得保持清醒呢话虽如此,但跟主家夫妇唠叨出这么多。他心里敞亮多了,再说也舍得不这份丰厚的薪水,再说也不敢得罪了沈默”谁知将来科场上,会不会落到他手里呢?
无论如何作想,他总是“勉勉强强。答应,权且再留几日,以观后效。
待把那先生安抚住,夫妻俩往后院走,若菡便埋怨沈默道:“原来根儿在你这里,你说你从小教他们什么不好,净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好了吧,把孩子教得忒不着调,能把先生都吓跑了!”
“他们那是才疏学浅沈默笑道:“咱家孩子,得找真有本事的教,没本事还真镇不住”。
“你还笑得出来?”若菡气道:“你到底管不管?”
“管,当然管。”沈默道:“我这就跟他们谈谈。”
“才六七岁,有什么好谈的?”若菡狠狠道:“你得打呀!玉不琢不成器,孩儿不打,不听话!”
“我那是亲儿啊”沈默还是笑道:“干嘛打呢?”
“你打不打?。若菡黑着脸道:“若是再不打,将来就是两个小流氓。你当官越大,他俩祸害就越大!”
“没那么严重吧。”沈默道:“我的儿子我知道,有独立人格不代表就是坏孩子。”
“还替他们狡辩”。若菡的脸又气得发白道:“你不教我教,你不打我打!”说着便去找先生的戒尺。
沈默赶紧夺下戒尺、抱住她道:“优雅,优雅,时刻保持优雅
若菡捶着他的肩膀,竟哭起来道:“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能放任他们下去了,我老是做梦,梦见他们长大了跟严世蕃似的,咱们可怎么办呀”
“你太小瞧严世蕃了”沈默心说:“那是个饱读诗书的主,就凭他那首青词,在文学上的造诣。便是我难忘项背的。但媳妇都这样了。他当然不能再找刺激,只好先安抚下来,说什么是什么吧。
夫妻俩回到后院,施默便去找两个孩子,阿吉和十分也知道闯了祸。早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沈默问柔娘孩子去哪了,柔娘直说不知道。沈默心中暗叹一声,正是自己和若菡忙于事业,柔娘又不分轻重的溺爱,才让两个孩子自我膨胀,这都是有因有果的。
沈默从柔娘怀里抱过来安静的平常。轻声问他道:“平常最乖了,告诉爹爹,哥哥去哪儿了?。
卑常便指指自己的房间道:“娘的床底下”
“真年。
。沈默亲他一下,把他递给柔娘。便往她的房间走去。柔娘赶紧抱孩子跟上来,沈默却站住道:“谁都不要跟上来。”说着一挥手中的戒尺道:“今天我要好好教教刮这两个混账东西!”
“老爷”柔娘赶紧劝道:“他俩身子嫩,可打不得”沈默看一眼若菡道:“没事。最多打烂屁股!”
若菡板着脸对柔娘道:“你过来坐,别掺和。”
主母发话,柔娘只好抱着孩子过去。目送着沈默进了屋、关上门,不忍道:“夫人,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千万别让老爷真打呀。”
“这次是来真的若菡抱过平常,嘱咐道:“老三啊。将来千万别学你两个哥哥,要乖乖的,知道吗?。
平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嗯,”
若菡网要夸他几句,便听屋里面响起了啪地一声闷响,她的心跟着一抽,险些把平常给扔到地上”赶紧递给柔娘,喃喃道:“这就开始打了,”
“啪、啪、啪、啪、啪、啪,。每一下都像打在若菡的心坎上,不一会儿便汗珠滚滚了。
今日与某人共餐,大摆龙门阵,言到“潘石屹。时,吾曰“潘石垫(四声)”但某人很认真道“潘石吼(二声)”吾当场愕然,然飞脸红、以为自己谬矣,遂整场都以“潘石乞,称呼彼大鳄。
回家后,越想越别扭,一查。哦,原来还是卑”可见我这从善如流的习惯,并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候自己原本的,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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