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设)你曾经也是个这么sao的人(1 / 1)

一二三四蹲在收银台上,快快活活的找他新认识的网友聊天。

这位ID叫黑鸦的小同志是他和自己的前前……反正不知道多少个前男友——一个ID叫噬日者的腼腆小伙分手后,一时兴起在网上随机匹配到的。

刚开始,一二三四也是随便和他聊聊,每天也聊不了多久。偶尔闲的发慌还把人家当个树洞垃圾桶什么的,吐点黑泥说点秘密,顺便吐槽一下某个绝对不能说名字的火冒三丈的大英雄。

本来关系也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直到有一天,一二三四和他抱怨了几句天使居然掉毛这个问题。

黑鸦:……

黑鸦沉默地滚了六个点,好长时间都不肯打个字搭理一二三。

在一二三四以为他的小网友嫌弃他到要死的时候,黑鸦突然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字过来。

黑鸦:一定是她离天空太远了,在圣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地面的淤泥沾上了天使的翅膀。你要小心,人世的污浊会令人堕落,像我这样的存在只有一个就够了。

一二三四:哎——

他瞬间被戳到了萌点!

……于是他俩的关系迅速突飞猛进了起来!

就像现在。

一二三四啪叽啪叽地地打着字,时不时发出几声小小的,像少女见到奶猫一样的呜咽。

物间宁人擦着桌子,闻声转过了头。

他嘴角抽了抽:“你干嘛,和网友聊天至于吗?”

“没办法,他太可爱了。”一二三四捂着心口:“这种一本正经的回答真的太萌了叭!”

“虽然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但是他真的超对我胃口嗒!”

物间宁*屏蔽的关键字*了弹舌,阴阳怪气道:“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一二三四放下手机,歪着脑袋一本正经道:“不可能的。”

他掐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丧气的把它盖在脸上,情绪一下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毕竟我第一次网恋可失败了,明明都谈了四个月……”

物间宁人一听,吓的眉毛都往额头飘了一截。“哈,什么?!”他惊讶道:“你居然会失败?!”

“我以为你这种人绝对不会失败的!”

“先说明一下。”一二三四有些不高兴,他看向物间宁人,咬唇正色道:“我也是个人,失败是很正常的。”

物间宁人的动作一顿。

他打量了几眼面前面容绮丽的少年,注视着他晕满墨色的眸子,声音沉沉地:“我一直以为你是妖怪的。”

“哎——真的假的。”一二三四道。他垂着眼,一双黑眼睛看起来像两只在屋檐下缩成一团的乌鸦,羽毛还带了几分铁灰的哑光。

少年揉了几下颜色发白的嘴唇,突然又兴致勃勃了起来:“那我是哪种妖怪?”

一二三四期待的看向物间宁人。

物间宁人认真地:“狐狸精。”还是姓玉藻的那种。

一二三四:“……”星灭警告。

等换班的来了以后,一二三四才不紧不慢的结束了对物间的*屏蔽的关键字*。

他背着包出了店,跑到小巷子里去故技重施,借着梅捷的门奔赴今天要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为了恰饭,一二三四一天总是要打很多工。

哪怕从目前看来,他的薪水已经足够让他和荼毘可以吃上几顿好饭,但一二三四总是忍不住想多赚点钱来糊口。

他像个鸟雀一样往返于城市的每个角落,在垃圾场衔走塑料的珍珠与玻璃的宝石。

……帮厨,服务员,清洁工,甚至出卖色相去酒吧里做牛郎,咖啡厅当女仆,一二三四他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沾。

……如果我多赚点,说不定荼毘就不用每天那么晚回来了。

四处奔波的少年总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荼毘把一二三四照顾的很好,在最开始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全都是靠他来保证两人的恩格尔指数勉强保持在正常人的水平线上而不至于上升的太快。

虽然有多次离家出走的丰富经验,可说到底一二三四其实对在外生活还是极度的不适应。说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几次离开有好心人的帮助,他很可能涯不住孤身一人的寒冬。

他被他的“个性”养的太好了。

“好了小少爷。”记忆里某人的声音又哑又沙,像一根羽毛轻浮的落在心头,还不怀好意的挠了挠:“咱们总要吃饭的。”

在一个月亮很圆很圆的晚上,荼毘拿着一沓沾满暗红液体的钱,拖着长长的影子,带着淤青与伤痕,疲倦的回了租房。

“毕竟是我带你出来的。”

好孩子被坏孩子用碘酒狠狠戳了几下伤口,嘶嘶地喘气:“……所以我总是要养你的。”

坏孩子拿着棉花球,小心

地帮他吹了几下,闻声迷茫道:“可明明是我硬要拉你走的啊。”

荼毘没有说话。此时他身上还没有那些顽固的伤疤,脸蛋白净又漂亮。他瘫在床上,任由一二三四小猫踩奶似的帮他涂药绑绷带。

……不,是我带你走的。

荼毘看着手忙脚乱的一二三四,想开口解释,但最后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

一二三四永远不知道他的离家出走与荼毘的离家出走有什么不同。

他太过天真,哪怕嘴上说着要离开,可潜意识里他依旧认为自己是名为轰四的少年。可荼毘不同,他在名为父亲的地狱中挣扎过无数的日月,连仅存的姓名都被视为残缺烧得一干二净。荼毘像绞尽脑汁妄图偷走桌上奶酪的老鼠一样绞尽脑汁地去想怎么离开这个家,可痴念就是痴念,他谋划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是纸上谈兵。

荼毘便把目光投向了一二三四。他知道少年的离开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叛逆,但荼毘的计划里正缺少几分年轻人的朝气。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依靠一二三四离开又回家给自己带来的情报与时机,重复推翻构建自己的计划,直到万无一失。

终于,在那天晚上,一二三四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荼毘知道,他熬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机会。

他带着从六岁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孩子,像带着公主逃离王宫的恶龙似的狼狈又兴奋的离开了。

其实荼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捎上一二三四,他的计划里从未出现过他的姓名。他希望这个小男孩在温室里活得好好的,漂漂亮亮的。

可人家不这么想。

“我要跟你走哦。”开始时的男孩子说。

“我会带你走哦。”结束时的小少年也说。

一遍又一遍的,正如被雨打湿的花,卷起初开的花瓣,乖巧的被风吹着落下枝头,贴在不归家的旅人鬓角边上。

……

一二三四推开了酒吧的门。

在昏黄的灯光下,黑雾一般的男人正在擦杯子。

吧台上翘着小指的男人微微偏过了头。他捏着杯子轻轻摇晃,里头盛着蜜一样的暖阳。

“咯啦。”

杯中的浮冰碰撞了一声。

“什么嘛。”男人阴沉着脸,不悦地踹了一脚吧台:“你还知道过来啊。”

一二三四顿时露出了一个招摇的表情。

“对啊。”

他笑起来像一个陪酒的牛郎一样,又深情又甜蜜的看向他的老板:“我才知道过来呢。”

男人啧了一声。

“滚过来。”

他不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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