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帅有令,北上弄马的英雄不可亏待。你持此物到得乾宁军防区,把它交给客栈的巡察守军,就能从乾宁军那领到你人数双倍的马匹。这是对你们辛劳功绩的补偿。”
吕师囊听了这话当时就傻了。
江南九神也傻了。
至于那些教众就更傻了。
百姓从来只有受盘剥刁难欺压的份。他们从没听说过官府会实质性高额体贴补偿百姓。
这个文成侯做事不走常规,所为处处体现着高远博大仁义,特讲究,他真有那么好?
那虞侯也许是看他们老实了,表现不错,特意点了句:“都是北方马。欢迎你们再光临。”
说完,带着部下走了。
吕师囊这才回了神,嘘唏一声,仔细打量手中的牌,这才发现它虽如圆润碧绿美玉,分量却很轻,材质不是石头的,不知是何物所成,异常精美而坚硬,一面雕有个清字,一面是赵字,周边有玄妙花纹,显然是文成侯府传达命令证明身份等的专用物。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奇物,当是沧赵家弄到的不可模仿的稀世珍宝,可惜有沧赵标记的如此独物不能用来换取巨大财富,还要用来换马给教主一个交待,有马也能早点回家。
南下不久就会多了一千五百多匹马,从北方到江南路途太遥远,这一路花销就大了。
吕师囊至此相信文成侯不会用马骗人,想想还是这位非同寻常的侯爷治下安全可靠,这家客栈诚信待人,珠宝兑换价格合理,索性就在这把除了准备献给教主的好东西外的都换成银子,方便分散带着一路花销,也避免珍贵珠宝遭人眼馋一时不防被空空妙手轻易窃了去,大家成了进退两难的有马乞丐。
安心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归心似箭的吕师囊就和大伙儿南下了。
步行,路上非止一日到得乾宁军辖区。
吕师囊再相信文成侯也留了个心眼,特意投了乾宁军与沧州交界的一家客栈才拿出牌子。
这家客栈附近有座大山,方便藏匿或逃走。
若万一文成侯虚仁假义暗中下套,或是乾宁军阳奉阴违使手段贪马害他们,能及时躲避。
牌子交给此处巡察的守军头。
那军汉查看了牌子,点头道:“你们777人对吧?”
看来是早得到了通知。
得到肯定后,军汉没费话,立即带着牌子骑马走了。
吕师囊让教众都等到客栈外藏匿着,只他和江南九神这种能杀出重围的硬手在客栈忐忑焦躁地等待着不知是吉是凶的结果。
不是太久,就感觉大地震荡。桌子上的茶水泛起涟漪,并激荡越来越烈。
吕师囊在辽国弄马一年已有经验,知道这是大批战马赶过来的征兆。
他的心瞬间绷了起来,有亢奋的期待,也有恐惧的紧张。
听到马蹄轰鸣着临近客栈,几个人坐不住了,跑出了客栈,站在方便逃跑的位置翘首以待。
等看清后,包括吕师囊在内的摩教教众都长长松口气。
来的是乌压压上千匹马,看那奔跑就知确实是北方马,就算再不好也比大宋奇葩马政养的战马强,文成侯果然言而有信。
押送的宋军只有寥寥十几人。
战马训练有素,习惯跟群跑,在不是辽阔草原的安全区,驭马好手控制了头马就能控制马群,确实不用太多人送。也证明乾宁军真是在执行文成侯的命令,没有谋害收马者霸占私分好处之意。
马队来到客栈,带头的军官粗暴地高喝一声:“收马者何在?”
吕师囊却脸露笑容,第一次没有反感官府中人的威风煞气,迎上前去一抱拳道:“小可在此。”
那军官没仔细看他,只扭头问送牌子并同行的客栈巡察官:“可是此人?”
巡察官点头道:“回队长,正是。”
那军官嗯一声对吕师囊道:“777人,一配二。你清点好了。”
还清点什么呀?
绝对千匹以上。至于少了些,又有什么打紧。就当是为安全,回报乾宁军的。
吕师囊怀着这心思,赶紧笑道:“某家信得过大人。不必清点了。”
谁知那军官却一皱眉,语气和缓了些道:“我沧北军军法如山,凡事要办得清楚明白。你不要怕,不要顾虑什么。仔细清点好了,写个收据。本官好回去报账交差。”
呃?
吕师囊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军官的神色,判断真不是官面常见的那些冠冕堂皇虚假说辞。
有了这判断,马匹数量更不用点了,肯定够数。
但吕师囊却依言让部下一人两匹迅速分清。
果然一匹不多,一匹不少,自然没有什么出色的战马,却也无残马废马,并且一半配有齐全的马具,虽然不好却足够方便接收者骑乘。这已经是一笔巨大财富了。
若接收者真是只为求财的马贩子,这下已经发大发了,对乾宁军的处置肯定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吕师囊此刻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结果已经超出他的期待太多,也足够他回去交差了,岂会不满足而抱怨再惹出意外事。
收了马,摩教众当即就离开了客栈,急奔入沧州境,防止乾宁军另行暗算,又避开沧州驻军,穿州而过奔入滨州,一路上大队结群食宿奔行小心翼翼,也一路顺风来到青州境内。
过了青州,进入大宋腹地,能快马逼近东京,马队就不能这么声势浩大的大群地过了,必须分散开,以正常马贩子形式暗中呼应着从偏僻地走。否则绝无可能把马带回江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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