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虚浮,被晃得一踉跄,闪眼瞅见欧鹏如钉在船上一样仍稳如泰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水战差距,脸色大变。
这刹那间,欧鹏暴发,在摇摆不定的小船上脚步稳定前移继续加强摇晃,同时,长枪如电扫向祝万年胸腹。
沧赵帝国专门为大将打造的合金枪,不但枪杆象腊木一样极有弹性,而且枪头异常坚韧锋利。
这一扫和锋利的刀斩来没有区别。
祝万年骇然变色,身形不由自主乱晃间摆戟阻挡不及,急仓皇勉强后退,也是侥幸,险之又险逃过一死,但为今日水战特意所着的坚韧精良皮甲却被枪尖切开,在胸膛部位被从左到右划开个大口子,连护心镜都几乎被切成两半。
他吓得骇然出声。
感受到胸口受伤,有一长溜鲜血沿皮甲裂口的横线处流出,又感觉到疼痛,知道皮肉受创,不禁更惊。
好厉害的枪!
好快捷的身手!
好强的水战功夫!
欧鹏以敏捷最出色,一击没成,按赵岳命令誓杀祝万年,后手紧随着就攻了上去,长枪急挑,由下往上再次扫向祝成年。
祝万年到底本领高强,这次用戟及时挡压了一下才避免了上下开膛的下场。
欧鹏尽展杀招,一边摇晃船只一边充分发挥自己的水战与敏捷优势,紧接着猛攻。
杀得祝万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胳膊腿等部位又再中招受数处伤,虽然都不重,有的伤轻微的只是划破了表皮,但伤口长,只不断失血和影响行动怕也是能要命的。
祝万年在小船站不住脚,十成本事剩不下一半,直接降为二三流战斗力,在发威的蛟龙般攻击下只有被动挨打。
他在船上无处躲避,坚持下去只是送死,立即狠击一戟,借欧鹏招架的反作用力,趁稍纵即逝的空当赶忙就势跳回自己的木排,上船威猛牛逼,下船却狼狈不堪,引得观战双方一齐大呼。不同的是,悍匪们是惊呼。梁山军是欢呼。
在相对稳定不少的木排上,祝万年猛喘几口大气缓缓伤痛与此前屏住的呼吸,站在木排中央,顾不得理睬伤口,横戟紧盯跳上船头有追杀下来趋势的欧鹏大喝:“无耻狗贼,你摇晃船只取胜也算英雄?”
水战水平高就不是真本事了?
有优势不用,难道你马战强,陆战能,我就要陪你打马战陆战?
那不是舍己之长,暴己之短,专门往对手的强项上撞自找难堪甚至自寻死路?
傻子才那么做。
这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较量,是敌我战场争锋。
就算是比武较量,那也是有什么优势使什么优势。比武比的也是综合素质。又不是用暗器毒药对付你,胜之不武。
还能说你今天心情不好,状态不佳,取胜没有优势,就改天在你满血最强悍的时候再打?
轮上了,碰到了,不管在什么地方是什么状态,那都得瞪眼打。
你不擅长水战,那是你本事不到,是你的问题。
欧鹏心里不屑。
但他不是多话爱争辩的人,又知道祝万年此举不过是缓兵之计,是用说话在争取部下及时过来支援接应。
瞧着祝万年抢占了木排中央,料知其想利用优势位置在自己跳到木排边缘没有腾挪空间时会猛力发难,欧鹏也不惧。
他冷笑一声,不屑用船上的弓箭射杀,要亲手宰了这条凶狂狡诈狼王,正要划船靠近些跳下去再打。
祝万年看到部下划木排过来太慢根本接应不及,紧张地大喝一声,全身较劲准备狙击。
不料,他这声暗含恐惧的大吼似乎有魔力,还是专门毁灭己方的魔力。
随他声起在辽阔的水泊上飘荡,已大半钻出芦苇荡的两条凶猛长龙中,突然有木排散裂开来。
木排上的悍匪们猝不及防,脚下一软,惊呼一声一齐跌落水中,不管水性精不精,猛然间,毫无防备,心神失守,都有一口水直接呛死的。
随着惊呼声,其它连排应景般也纷纷散裂。
近万悍匪下饺子一样落入水泊。
一时间,气势汹汹满怀信心的悍匪们由下山猛虎,至少是成群组团的恶狼,转眼间成了落水狗,混乱一片。
悍匪们到底练过,水平高低先不说,至少都会水,入水后没呛死,本能就会狗刨向水面钻。
一个个脑袋惊恐钻出水面,重见蓝天白云,悍匪们这才缓口气,心里稍安。
此时再看平常根本不在意,总视而不见的蓝天白云,能顺利地呼吸,这才感到天空是那么美妙,空气是那么美味,生命是如此弱小却那么珍贵。
原来活着就是那么美好!
老天有眼,老子还活着。没被突然莫名其妙发生的散排灾难淹死,真特娘的幸运。
但转眼,他们的欣慰就变成了绝望。
这里可是号称方圆八百里的梁山泊,不是特娘的桃花山后的河流。
自己是会水,可在大海一样茫茫的水泊上,哪里才是能落脚的堤岸?
眼前除了能看到,也许也能游到,却精疲力尽好不容易去了却会被象是杀溺水狗一样被人轻易杀死的梁山。其它陆地连一丝影子也看不到。除非老天开恩神奇赐予千里眼才能找到岸边陆地。
自己就算有那个游水技巧和体力,又在这茫茫中应该往哪里逃才能登岸?
何况有快船之利的梁山人又岂会让自己游走获生再当强盗。
希望梁山人心软放自己一条生路任意逃走,这种美事想都不要想。
放走我们干什么?
难道给机会让我们聚起实力日后再打来?
沧赵慈悲,可杀人时也够狠。沧赵家族人的凶猛可怕威名和慈悲名声一样的响亮。
绝望。
无论水性多强的悍匪也陷入无边的无助无奈和恐惧绝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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