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高府这些没见识也没脑子而且眼里只觉得通判主人是天的无法无天爪牙,晓得这样杀掉赵岳的后果不是泰安官府能担得起的,更不是他这个小小捕头能承受的起的。
他只想杀几个赵岳的仆从侍卫立功,拿住赵岳当人质,顺手让赵岳这个绣花枕头吃点苦头老实低头认栽去衙门受审定罪,也拿捏住了强势的赵公廉的软肋,迫使大名鼎鼎的文成侯龙图阁大学士为救弟弟不得不向泰安官府低声下气妥协哀求……
如此一来,如了泰安官府某些权贵的意,他的官职前途就敞亮了,令人眼红的丰厚赏金实惠也到手了,前景不要太美。
可惜他自诩是身在官场的明白人,实际也是个埋在社会底层的无知无畏者。
一切都只是他贪婪心勾起的美妙冲动臆想。
他过高估计了自己平常欺压不敢反抗的百姓和捉拿没什么真本事的强盗毛贼所仗持的武力,这一刀封挡只把铁戟拨弹开稍许。宿良利用戟的特殊构造颤戟一绞,绞掉了弓马捕头的腰刀,并划断了持刀手的筋,废了这一手的武力。
如此不算,又甩手一戟狠抽在捕头的肩背,
沉重的戟头打得捕头惨叫着扑倒在地,肩胛碎了。宿良毫不手软,挥戟而下,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又斩断了捕头的两腿脚筋却不伤到骨头,更没砍下脚,却让这不知死活的耍聪明捕头彻底成了废人。
小刘通和宿良展现的杀伤力吓坏了高府爪牙和一众捕快,只区区两个人就震得这些凶狂爆发也想冲上来的家伙惊恐后退。
这些家伙扫视横刀步步威逼上来的侍卫,哪还敢逞凶,纷纷收起蠢蠢欲动的功利凶心,仓皇退出了客栈。
小刘通横双刀走到客栈门口,不屑地扫视一眼面色各异的捕快和高府爪牙,笑嘻嘻对闻惊变正指挥官兵迅速围逼上来的那将领道:“俺家赵庄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让这词。强横如大辽国也休想让赵庄人低头。谁敢侵犯,谁就是我们的死敌。一会儿打起来,刀砍脖子上时,你可别说你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罪不致死求放过。”
宿义口才不如宿良,但比兄弟更勇猛凶狠粗野。
他拎戟扫视门外这帮虾兵蟹将,冷笑大喝:“甘当帮凶,敢掺和进来打头阵就得有替主子先死的觉悟。是敌人,管你娘的是主是从,是主动还是逼于上官命令的被迫,统统格杀勿论。你死了,再也享受不得功名利禄。你们满门也休想脱离事外。”
祸及满门这种事让围住客栈的官兵捕快高府爪牙们绝大多数都吓了一跳。
除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和灭绝人性只为自己活得快活根本不在乎亲朋死活的,谁不怕这种灾祸?
关键的是怕梁山人说得到就能做得到这份势力。
刘通笑道:“教你们个乖。我四哥这次是来泰安打擂的。眼下的厮杀也算打擂的一部分。你们敢挑起争斗。我们就敢迎战。”
“明天才开擂台呢。”
“不打完擂台,我们不会走的。这高盛客栈条件还凑合,我四哥就看中这住这了。所以,你们不用怕我们突然跑了。谁若就是不让住这。那这客栈也没存在意义了。一把火烧了干净,省得贵得要死以后继续坑人,只喂饱了贪官。”
“现在,你们都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困住客栈,别让我们趁机跑了,先赶紧回去把家人安排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从此安静生活,直到我赵庄人全不在了。然后你们可放手进攻我们。另一种是先努力行凶,若能得手,还有命活着,再赶紧领了上官的奖赏回家把家人安排好。你看,这样一弄,你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当然,就算你们的满门老小上了梁山。你们也不必担心。我赵庄人一向是仁慈讲理守法的大宋典范。你们的家人在梁山仅仅只是努力效力为你们的凶恶贪婪愚蠢赎罪。至多是活辛苦点,吃用的差点,赎罪的时间可能长了点。”
“还有哇。我建议你们现在就放手杀上来。”
“你看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很好欺负的。你们呢人多势众,打仗一样连弓弩都齐备,实力太强了,太有优势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机会,可就没这个店了。”
宿良讥讽道:“你们背后的主子有种就亲自过来会会,亲眼看到我们灭亡岂不更痛快?不怕死就赶紧挥军杀进来。”
那带队军官架式摆得凶狠,步步进逼中仿佛片刻后真会挥军厮杀,仿佛不把赵岳一伙胆大妄为之徒消灭就誓不罢休。
实际上他心里早惊骇为难的骂娘了。
进攻个屁。
老子带兵来只是吓唬人为捕快和高府打手助威的,希望能以兵威震慑住赵二这狂妄纨绔,让执法的捕快能顺利拿下赵二一伙进牢房受罪,至少要挫掉赵二的威风和嚣张气焰,让赵二明白这泰安州可不是他家,不是他能肆意耍横逞凶的地盘。
可玩真的,泰安官府,谁特么的真敢直接杀掉赵二呀!
也就高通判家这些无知蠢货凶狂惯了,满心以为高通判就是天就是能承载一切的地,不明白主人内心的意图才在那没脑子管家的一时冲动唆使下敢真冲上去试图杀赵二。
麻了隔壁的,这眼睛长头顶上的狗头管家废了一条腿,没能真杀掉赵二,反而是幸运。
否则沧赵家族和文成侯在雷霆之怒下,别说一小小奴婢管家,就是高通判满门怕是也休想囫囵活下来。
没听说正春风得意的堂堂副相张邦昌,宝贝儿子无知猖狂,觉得他爹官大得不得了,为出风头欺上侯府,结果被侯府区区侍从卫队丘八当众踩在脚下肆意羞辱践踏,张邦昌那么大的官都没辙,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以后再慢慢找沧赵家族算账吗?
区区地方州一通判官,若和沧赵家族硬碰硬,又算个鸟?
那纯属找虐,甚至找死。
斗沧赵,想找沧赵的麻烦,也就只能玩玩袖里乾坤,搞搞擂台这种借刀杀人的伎俩。否则何必玩那么多花样搞那么麻烦。
但凡是个明白人都清楚,泰安这场争斗斗得只能是阴谋。
玩擂台只是比较高明的手段,把阴谋玩出了点赵岳甚至沧赵家族都不得不被动应战的阳谋而已。
真发生直接暴力冲突,精心策划的阴谋就落空了,事态会变成泰安某些官员和沧赵家族之间直接面对面的私仇。
私仇,那就不计较手段了。
大宋所有的士大夫有一个算一个,底蕴再深厚,又哪一家能斗得过靠杀人抗辽起家的沧赵家族?
从抗辽血战杀出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内地官兵吓住的?
人家说的也很明白:谁敢动手,谁就是辽寇一样的敌人。灭全家不客气。
偏偏高通判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面子,又舍不得客栈那点损失,硬要调军队来威胁成事。却苦了带队将领,丢尽泰安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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