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闹不好,这顿就极可能是在梁山的唯一一次能吃上饭的机会。
梁山人不想直接造反,不好杀掉正经钦差队成员,但把钦差队困在水泊这不理睬,只要用饿着狠狠整治,朝廷知道了又能把沧赵怎么着?能怎么着,朝廷也不必派钦差腆着脸冒险来梁山窥探和安抚了,直接扣罪名派兵当反贼剿了就得。
在这,傻子才和到嘴边的饭呕气。
梁山人可不惯着你哄着你。
你不吃?
那正好省了。
饿不死你。
他刚要张嘴再隐讳点醒这帮蠢驴识相点,朱贵抢先发难了。
“啧,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呀?”
带队军官一昂脑袋,皮笑肉不笑地傲慢微哼了一声。
朱贵唿地站起来,诧异和善的面容立即化为阴沉沉的,目光冷酷而讥笑。
“我在你们眼中没有看到对为国牺牲者的半点感激,只有满眼的贪鄙自大愚蠢骄横。这就是你们对我主的态度?”
“我家主人这么些年来孜孜以求,拼尽了全力努力想让这个世界多些富裕文明温暖,却落得被你们这些只会白白喝百姓心血的低贱蠢物也敢试着践踏的可悲下场。这个世界原来没变得更美好,只变得更黑暗冷酷,枉废了我主上的心血。”
这话让钦差卫队全体成员都愤怒了,而不是羞愧。
那个伪装薛弼随从小厮的秘谍司成员终于忍不住了,没敢威风凛凛嗔目呵斥大胆,阴着脸,闪着不屑的眼神,却是以笑音还击道:“朱总管这么说就过分了吧?”
“难道大宋的繁荣昌盛全是你家主人的功劳?满天下的其他官员将士都是废物,就什么也干不了,什么功劳也没有?”
“好好的大宋江山,明君当世,圣恩普照天下,包括关照了沧赵家族荣华富贵。朱总管,你居然敢说大宋黑暗?”
这是大逆不道的重罪,论罪和造反差别不大,也可以诛三族了。
料朱贵再嚣张也绝不敢说君王的不是。
带队军官有了底气,立即应声符合,帮着大声谴责质问。
其他人自然紧接着帮腔装势。
群起而攻,气势汹汹的,一时间大有就地拿下朱贵砍头并问罪梁山的架式。
朱贵呵呵两声,瞅着这小厮打扮的家伙,心说这家伙果然也是个有来历的角色,看来在钦差队中的分量不轻。
但面上却讥笑道:“断章取义,诡辩。问得很有技巧很有气势啊。那你就说说你对大宋有什么惊天动地或感人肺腑的功劳?你是杀敌抵抗了异族入侵呢,还是帮助百姓发家治富过上能吃上饭的日子,或者随便其它。你做了什么好事?”
当特务,只为独夫皇帝效劳,整天不是窃取隐私,就是杀人坑害人,这家伙有什么功绩能说出口来炫耀的?
就算有了不得的大功绩,那也不能说出来而暴露身份呐。
薛弼却是看得明白,不禁捂额头暗骂这个特务真是蠢货,被朱贵稍使手段一激就又试探出一个有秘密身份的人。
朱贵问得那特务一时无言以对,却并不就此轻易放过他,无视众人威胁又接着讥笑道:“好个繁荣昌盛!好个好好的江山!”
“大宋如今都成这模样了,人口流失怕不有七八,剩下的也人心动荡,一个搞不好社稷就会随时轰然倒塌,你还夸口说什么繁荣昌盛什么江山大好?你是眼瞎,还是蠢到无知无畏?这就是你说的朝廷那些达官贵人官僚将士治世的功劳?”
”功劳还真是大,大到惊世骇俗,几可改朝换代再做新朝官老爷拜新君的程度。“
“什么我家主上荣华富贵?”
“荣华到在东昌府随便弄点破酒水还掺上恶心人的东西就能充当嘉奖我梁山剿匪大功的御酒?”
“富贵到满赵庄人差点儿被辽寇和海盗杀光了,沧州官府却敢悠然旁观,根本无视我主上的苦难?”
“关照到我主上负债累累,愁得不行,日子没法过了,你们这些卑贱东西却敢在此白吃白喝还挑三拣四威胁我们?”
“你们这样的卑贱之徒为什么敢如此对待堂堂国侯龙图阁大学士的弟弟家?“
”莫非这也属于圣上对我主上的皇恩浩荡?”
“呵呵,这种恩宠真是很特别呀。我很想圣上也这样恩宠你们呀。那样,我也能象你们对待我这样对你们。”
朱贵没说皇帝一个不字,但每一句都是对皇帝和朝廷刻薄寡恩翻脸无情的辛辣嘲讽。
指责君王,大逆不道,但钦差队这些人没人敢动怒问罪。
他们看到在这的那些酒店的人闻声都冲出了房子,一个个都由热情好客的店家转眼化身凶神恶煞,全是横刀怒气冲冲地死盯着这边,很显然,只要这位朱管家一声令下,或是钦差卫队敢有什么行凶之举,他们立刻就会凶猛杀上来。
就在这时,一条小船穿过外围的芦苇荡,很快荡到眼前的泊边停靠下来。
众人转头一看,不禁个个骇然失色。
只见之前在东岸酒店那盛气凌人威风不可一世的东昌府知府田师中如落水死狗一样就拖在小船后。
小船到水泊浅地。水中被割掉的芦苇剩下的锋利坚硬的根只只如刀似匕首,把拖在船后的田师中刮扎得惨叫不断,本连冷带累,早已僵硬麻木的身躯在巨痛刺激下让田师中骤然恢复了活力,惨叫中船一停就一下子从水中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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