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接触不久,他已经了解到总喜欢炫耀自己是沧赵家的镇宅四宝的这四个家伙本质是怎样的凶煞货,见到这样的四个粗大恶货居然有卖萌装可爱的一面......他实在接受不了,也理解不能。
但四煞给他的另一面的感受是——吃惊,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四个以杀人为专业的粗野家伙居然能做一手好厨活,无论是打猎烧烤,还是蒸炖煎炒.....做饭做菜,手艺皆精当,做的食物未必多美观但美味可口,勤快地一切亲力亲为,而且居然有娘们一样的体贴细致周到处。
当然这仅仅是对赵岳时才有的特点优点。
而赵岳显然对四人有这能耐不奇怪,吃得满意时也仅仅偶尔随口说了句:“嗯,不错,没丢了活命本事。”
可就这点不算夸奖的夸奖就已经能让四煞欢喜兴奋半天,在杨沂中眼里简直就是四个小孩子,幼稚得不能再幼稚了。
四煞未必多聪明,但岂是幼稚的人。
他们不会告诉杨沂中这种“圈外”人在他们少年成长时曾经经受的是怎样的严格艰苦到可以称之为残酷的训练,野外生存训练,因陋就简做一手好饭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之一,根本不算什么。比做饭难的,能要命的内容不知有多少......
在这种强迫读书识字强迫训练中,他们长大了成才了,同时收获的还有,感激中又怕狠了栽培他们的赵岳。
他们决不会告诉别人幼时的赵岳就已经多么神秘可怕,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们曾爱罚吃过怎样的苦头怎样丢人过。
伺候好赵岳,听赵岳的话,是四煞少年时就养成的习惯和信念。
赵老二满意,我就能活得好,这种信念与敬畏是基因一样的刻在心上的东西。即便在北军为将多年,远离赵岳,身边又不缺人伺候他们,他们也从未敢放下当年训练的本事,比如厨艺。其它的武艺等生存本领更是日日坚持不懈苦练。
他们总感觉赵岳那双漆黑诡异的眼睛在隔空默默审视着他们......
这种坚持也让他们在成家后的家庭生活中尝到了甜头,老婆孩子惊叹其厨艺和必要时就能自然展现的体贴周到,欢喜,尤其是儿女对老子的崇拜,哇,爹,你好厉害呀。那目光.......四煞也难免得意洋洋,浑身轻了几十斤......唏嘘少年时的辛苦原来还有这等好处。也深刻认识到有靠山磨练和罩着自己的好处和重要性,慢慢领悟到一切辛苦和效忠都是值得的。
而这正是赵岳在他们少年心性尚未定型时就刻意强迫性培养塑造成的优点和行为意识。
而此时,赵岳才不理睬这四个家伙随兴胡咧咧些什么。
还是奎三乖,只要管吃饱穿暖就很满足,没坏心,没废话,能打,听话,忠心,堪用......最可靠最省心。
快马而过一处处地方,
原来东一处西一小撮的村民都自动迁移去别处更适合生存的地方汇聚成大村。显然都清楚:若是还在自己那小村住,是有地主富户房子宽敞舒服住,是清静自在了,村的田地是可随便占着种了,但只那么几户人家,如今世道不好,难说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尤其是在偏僻山村,人孤势单很不安全,本村地房子可占着,但还是迁聚在一起住,人多才心安。
这就形成了,山村成了野兽方便立窝的好地方。而另一些荒废的村庄则成了过路人方便住宿过夜的免费客栈。
当然,这也方便了坏蛋什么的流窜和藏匿。
只是这样的荒废处周围往往很远没人烟,食物也少,难以获取,有地藏却难以活命。却大大限制了歹徒的滋生流窜。
也就是说,人口暴减,也大大限制了犯罪。
单说面孔,周围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就那么些人,很容易记住和识别,不认识也彼此熟悉,生人一出现就能认出,记住。不象以前,到处是人,人满为患,无数面孔晃动,只感觉堵得慌,谁耐烦一一去认去识别,记也记不过来记不住。
赵岳他们起初过来,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没人,路过的只有荒村,好在山西多山多野物能打猎加肉。
这天傍中午,看到一村边路口客栈,旁边不太远的村显然是聚集新形成的一个象样村落。
过去吃饭吧。
一行人过去。施威大大咧咧先进去了,一拍桌子,高声道:“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爷们都饿狠了。”
好一副大爷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爷不差钱的架式。
外面下了马却还在整理马匹为战马擦汗的赵岳听到招呼,脸不禁抽了抽。
这四个家伙,出外,盐啊,调料啊,行军小铁锅啊,方便面啊倒是一样没忘记带,野营训练出来的好习惯,可出门在外最不应该忘记的,钱,他们却偏偏忘记了,一个铜板也没带,坏的是,七个人,全都是身上一个大子没有。
精细的杨沂中,那是西军将门少帅大爷出身,以往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哪用自己带钱这么掉价,就算独自出门,有事也是记账,事后店家自己去杨府找管事的收钱去,他没带钱习惯,此次随赵岳同行,心中多幻想,兴奋中匆匆整理行囊,收拾了这个,准备了那个,就是没想起带钱。他身边全是粗野军士,也没个细心地能注意到这细节事提醒他。
赵岳呢,也一样,前世,他工作后就没注意过钱,女友是真不差钱,打点好了他的一切,他自己需要花钱时自然是刷卡,刷微信,刷,刷,刷,刷就行了,他自己根本没留意过自己到底有多少钱,那是二十一世纪的便利,此世,他出生就是少爷,再穷那也是少爷,总有侍卫跟着,习惯了有雕龙这样的精细人打理一切琐事,脑子里也整天全是大事要事......
至于奎三.......
算了,就不提他了。
那就一吃货,只准备跟着吃喝住行,自上了梁山,脑子里哪有钱这概念。
要批评四煞吧,也张不了嘴。
想想也是,四煞久在北军,也是习惯了大将的生活,钱?那是家中娘们或身边亲兵该管的事。
但人与人的差别就在于:
赵岳兜里没钱,就没底气那么大声。施威则半点儿不受影响,不但没胆怯,声反而更大,气势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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