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粥粥恶恶,能去哪里苟且偷生?
家人,家人,怕是正被官污吏捉拿了肆意糟践.....
邓林观察到薛弼的复杂伤痛心思,轻声叫了声薛大人,“你若没什么好主意,咱们可以去沧州投靠沧赵啊。文成侯肯定能护住咱们。”
这一提醒,薛弼一愣,眼睛略亮了亮,却随即又黯然了,低沉道:“无亲无故,文成侯如何肯收留我这样的?”
文成侯如今撕破了脸正和朝廷对抗较劲,警惕性空前高涨,必对朝廷(东京)这边的一切人都防范得紧,在这个时候去投靠,换作他是赵公廉也决不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死。不杀也得驱赶走远远的。他可是当过调查特使刺探过梁山的啊,在沧赵家族眼里是什么人?至少怀疑是赵佶信任的密探。有这身份和前因在,就更没可能被收留保护了。
此际正是多事之秋,谁会愿意再多一项会招致朝中权臣一齐痛恨的麻烦甚至是容留一危险隐患在身边?
邓林有些着急,这主意不行立即又建议到:“沧州,啧,也确实太远了,咱们怕是很难有命逃到那。那,梁山呢?水泊梁山可以啊?”
薛弼在悲怆迷茫中失了往日的精明,也没注意到邓林建议的这么肯定是为何,沉吟了一下,眼睛亮了,点点头。
你还别说,去梁山,还真有可能是活路。
至少那梁山大总管朱,对,叫朱贵的曾经认可他是个好官,双方也算建立了点......认识。他回京也没陷害梁山......
“梁山?就梁山吧。”
别无选择,唯一的生路,行不行都得去试试。薛弼也是急眼。
他打算尽快赶到离东京并不太远的梁山,除了投靠求活命,还想请梁山甚至文成侯相助,说不定能解救解救家人。
“走。咱们赶紧走。”
他精神振奋急急招呼着。
邓林一笑也说:“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是得赶紧逃开。”
他说着去捡起张昭掉在雪地的牛角尖刀,仔细在身上藏好了,背起包裹,持了水火棍,搀扶着薛弼就想走。
话说大宋如今武器异常紧张,又极度缺乏铁料和铁匠,朝廷就是想加紧赶制武器都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为优先装配军队,加强京城和江山保卫力量,无奈之下,整个天下的其它部门的刀等多已被收缴了,以张昭邓林这种刑部捕快的较高级衙役身份也没有腰刀可配带,押解薛弼也只是水火棍,薛弼戴的刑具也只是木枷,惯例一套常见的锁链都没有,都充当了铁料填了之前海盗索要项目中了,牛角尖刀还是二人往日的押衣解手刀,此时却是最要紧的防身利器。
逃亡路上多藏把尖刀就极可能意味着危急时多增加了一份脱困保障,所以邓林不会放过张昭的这口好尖刀。
不料刚迈步,林中突然响起啪啪几声沉闷鼓掌声。
在阴森恐怖如无人魔域,胆子小的能吓死的莽莽冬季原始森林里突然闹了这一出,这太特么吓人了。
薛、邓俱都惊得骇然,头发都惊得立起来了。
如今二人可都是杀解差罪加一等的逃犯啊,是朝廷必会重点追捕的重犯,被人窥视捉了现形,怎么能不格外害怕?
仓皇环顾间,就见不远处的一棵合抱粗巨松后突然转出两个人来。
无疑是一男,一女。
男子身形很高,即使穿着厚厚冬衣,让人感觉也有点瘦,穿一身青,帽子和手套也是青色的,左手拎一口朴刀。
女人身形也是高挑,通体一身黑,反衬得脸色越发雪白迷人,笑着走来,笑声就充满一股诱惑力,走路更是如风中扶柳摇曳多姿风情万种,想必定是个能颠倒众生的成熟美人,空着双手。但背上背着一口刀。
但这女人笑声再动听,身姿再迷人,薛、邓二人搭眼看去也只是越发倒吸一口凉气,越发惊惧紧张。
因为突兀出现的这对男女脸上的诡异瘆人面具。
男的面具赫然是两条青蛇,分列脸左右,自下而上盘绕掩映藏匿在似是绿叶竹枝间,诡异神秘,蛇头一个在男子眉上方额部的枝叶间出现,一个则在脸中鼻子侧枝叶间隐隐约约向外拱着颈,四个蛇眼都晶莹如妖魔,蛇信吞吐正择人而噬,一眼望去二蛇似乎随时会从面具上钻出来现身当世为活物一样让人格外惊恐......
面具中露出的男子的一双眼睛细长,也晶莹有神,此时让人只感觉是毒蛇窥人一样阴毒可怕。
而他所持的朴刀无疑是铁柄的,柄长两尺有余(六七十公分),刀部既宽又长,比常见朴刀要大不少更重很多。
这阴森诡异男子看着瘦弱,看刀却居然是个臂力非凡的猛士。
充满魅惑的女子,面具更狰狞渗人,居然是个毛绒绒黑蜘蛛,自鼻端遮住上脸,活灵活现,如同一只活蜘蛛趴在女人脸上,衬得女人玉白嬾滑的肌肤越发白,只是白的不是诱人而是毒蛛趴着的死人脸那种吓人。蜘蛛是一对红眼睛,一体黑中突现两点红,望之如黑夜中的魔睛,以至于女人露在蜘蛛腿间的眼睛美丽勾魂却只让人感觉她是个要吃人的娇艳恶鬼......
这二人绝非善类,突然出现在这......
薛弼的心一个劲往下沉,虚弱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幸亏柱着张昭那根水火棍才不至于倒下(方便路上冒充衙役)
原本镇定从容的邓林此刻也慌了,下意识第一时间就横起水火棍做防御姿势,脚下却是随时准备拔腿逃窜。
诡异出现的这对男女,男子如行走的僵尸,始终一点声息也无。
那娇媚却渗人的女人娇笑吟吟依旧,却瞅着邓林这架式撇撇那张娇艳诱人的小嘴,笑道:“好个良知未泯的刑部解差。真是难得啊,黑了心肝的一片乌烂衙役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小人物,呵呵.......”
这话听了也不知是褒是贬是赞是嘲笑。
邓林听着笑声只感觉头皮发麻,紧张地咕咚咽了口唾沫,提了提气一抖水火棍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傻瓜,这还用问?”
女人越发娇笑得迷人,“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我们出现,自然是要你们命的人。你真傻得可爱啊,呵呵.......”
就在薛弼和邓林惊得魂飞天外之际,女人一双妖媚的眼睛却不再盯着他们,突然变得冷厉阴寒毒蛇一样扫向别处,却仍是笑吟如花媚声细语:“躲在那的朋友,老是那么贪婪地窥视奴家,伦家会害羞的。你们是不是出来当面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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