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打架不好看。
世间的凡俗女子,在开始打架之前,往往要先有一次骂战,绝对部分女子,在骂战之后也不会动手,要是真动起手来,也不过是扯头发扯衣衫这种打架法子。
青槐和叶笙歌这两个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两个女子,又是两位登楼修士,打起架来,说不得又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只是很可惜,这两位女子的较劲,整个人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即便是桃花镇的百姓们,也只记得在某一年的三月,桃花镇下了一场桃花雨,满镇桃花,在那一日,尽数落尽。
仅此而已。
桃花镇往北走,三十里左右有一条河,一个青衫女子飘然落到河岸一边,而河岸的另外一边,站着另外一个白裙女子。两人对立,片刻之后,青衫女子远去,白裙女子则是沿着那条河岸一路往下,不知道是要去向何方。
青衫女子远去三千里,在某座大山脚下停下,这才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是她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停顿之后,再度朝北而去。
而白裙女子的境遇其实比起来这个青衫女子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她脸色发白,南下之时,眉间甚至还出现了些血丝。
在那条河流的尽头,白裙女子蹲在河岸边,捧起些水洗了个脸,盯着那河里的游鱼,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等她离开之后,才有游鱼游到河岸边,贪婪的吸食着之前那女子混在河水里的血丝。
往南而行,那白裙女子在日暮之时来到了那片芦苇荡。
彼时朝青秋正在吃着他才腌好的咸鸭蛋,看着鸭蛋里的黄油,略微感叹了一番。
叶笙歌从芦苇荡里走了出来,有一朵依附在她身上的桃花便借着风力吹到了朝青秋的身侧,正好落到那枚咸鸭蛋上。
朝青秋抬头一眼,忍不住赞叹道:“世间女子,还真是无一比得上你。”
叶笙歌对着朝青秋认真行礼,然后才说道:“多谢朝剑仙。”
世间沧海不多不少,但是值得叶笙歌如此郑重行礼的,只有朝青秋一人。
即便如今的朝青秋也不是一位沧海修士。
之前便说了,朝青秋要是不想让世人找到他,那么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他,叶笙歌能够找到朝青秋,自然是朝青秋想见他了。
那女子坐在一侧,看着这个白裙女子,她也不是什么蠢人,自然而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位便是那位沉斜山观主,道种叶笙歌。
“我有些问题。”
找到朝青秋,要是不问些问题,那么找他做什么?
朝青秋点了点头,朝着叶笙歌丢出一个咸鸭蛋,这才说道:“人间事还是天外事?”
“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许多东西,有了很多问题,想问一问朝剑仙。”
叶笙歌站在房前,自顾自开口问道:“人间是否是一个牢笼?”
东南西北四个地方都有一处绝壁,绝壁之上都有一团浓云,即便是她之前是一位沧海修士,也无能为力,叶笙歌这些日子对那些浓云想过很多,最后想到了,这人间是否就是
一个巨大的牢笼?
将所有人都关在里面,只有变得足够强大了,才能够脱离牢笼,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里。
朝青秋看着叶笙歌,有些意外她居然能这么想,“何为牢笼?”
犯人被关押在大牢里,不能随意离开,必须要得多少年后,才能从大牢里离开,我们可以说那大牢是一间牢笼。
当然,俗世里大牢,只能困住普通人,境界高深的修士,想要离开大牢,便易如反掌。
如果把凡人比作一切未到沧海尽头的修士,能够飞升的人比作修士,那么人间的确就是一座牢笼。
可是问题在于,这个牢笼是否是境界更高的修士所建造的?
那些境界在沧海之上的绝世修士,将整个人间弄成一座牢笼,是为了些什么目的?
这就是叶笙歌的猜想。
若是真如她想的那般,那么整个人间也好,还是修士也好,都只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有一天想要吃了,便直接吃了,完全不会有任何困难。
所谓任人宰割,便是如此。
朝青秋摇头道:“不是。”
他是离开过人间的修士,又回到过人间,整个人间的状况,他是最清楚的。
叶笙歌一怔,随即问道:“那朝剑仙可知天外到底有些什么?”
“仙人。”
这个问题朝青秋已经回答过好多次了。
他看着叶笙歌,做了更为详细的解释,“这个人间是天地造就,自有天地秩序,当修士境界超过沧海之后,如果留在人间,那么这份秩序可能就要被打破,所以便有了飞升的说法,飞升是为了维系着整个人间不出问题,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去到别的地方。”
一群小鸡里,忽然出了一只鹤,鸡打不过,鹤在鸡群里无敌,所以便有人会将鹤赶走。
这要是人为,自然是极为可怕的事情,因为那些鸡有可能随时被那人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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