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光亮，本杰明能看到那个小女孩穿着的裙子布满补丁，却又十分干净。

似乎是发现自己暴露了，小女孩转身跑进了巷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本杰明瞄了一眼沉迷狗毛无法自拔的达米安，果断跑进小巷子里。

没跑几步，本杰明就感觉自己好像撞倒了什么。

“诶呀！”小女孩脆生生道，“你撞到我了。”

本杰明手忙脚乱地把摔在地上的小女孩扶了起来，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

小女孩猫儿一样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小巷格外明亮。

她有些狡黠地说道：“好吧，大哥哥，那就原谅你了。”

第一次被女孩子撩的本杰明脸都红了，结结巴巴道：“噢……你，你吃小蛋糕吗？”

“不用了，”不知看到了什么，小女孩突然变得有些不安，“我先走了，大哥哥，再见了。”

不等本杰明挽留，小女孩转身跑进小巷深处，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本杰明？”

达米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你是掉进坑里了吗？”

“啊！达米，”本杰明回过神来，红着脸还不忘大声炫耀道，“我刚刚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是吗？”达米安仗着比本杰明高，伸手揪住本杰明的后衣领向巷子外面走去，漫不经心回答道，“如果她和你搭讪，那她一定是看出你很有钱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本杰明抗议无效的被拎出了小巷。

达米安把本杰明丢在花园围栏前，仗着身高俯视着本杰明。

还是不要告诉他，那个小鬼把他的钱包摸走了吧。达米安看着本杰明愚蠢的笑脸，特别有优越感的想道。

——不过我总得把钱包拿回来。

在本杰明眼中，达米安莫名其妙的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儿。

就在本杰明被看的快炸毛时，他听到达米安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要吃冰激凌吗？”

*

跑走的小女孩名叫诺娃，是哥谭非常有名的群体——街头流浪儿中的一员。

他们偷窃路人钱包的技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诺娃左拐右拐，跑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直到这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绿眼睛的男孩出现时，她在哥谭摸爬滚打锻炼出的危险预警疯狂叫嚣着让她逃跑。

——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者。

和那个一看就是又弱又傻的蓝眼睛男孩完全不一样。

从外貌能看出两人的血缘关系，如果说弟弟是无害的小绵羊，那哥哥就是守护小羊的恶犬。

诺娃从隐蔽的口袋中翻出刚刚从黑发蓝眸的男孩身上摸出的钱包。

——是蝙蝠样式的。

诺娃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道：噢，好吧，又是蝙蝠侠的粉丝。

“如果我是你，就应该知道有哪些人是不该动的。”

身后有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

诺娃猛的转过身，看到刚才那个绿眼睛男孩轻盈的从一旁的围墙上跳下来。

落地无声。

诺娃握紧拳头，慢慢后退。

而对方丝毫不在乎诺娃有什么小动作，他只是站在原地嘲讽道——

“就算那家伙再蠢，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达米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扬起脸傲慢道：

“那么，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自己来拿？”

*

本杰明被勒令留在原地不许乱跑。

看在冰激凌的份上，本杰明勉勉强强答应了达米安。

尽管本杰明一直觉得达米安对他凶巴巴的，但其实达米安对待比自己小了五岁的本杰明已经足够温柔了。

迪克曾认真的研究过这一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大概是因为小D在本面前找到了被崇拜的感觉吧？

达米安以嗤笑回应了这一结论。

也许本杰明自己没感觉，但其他人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达米安来说，本杰明已经是被他划入保护范围的家人——尽管达米安自己死活不承认这一点。

所以，在发现本杰明的钱包被顺走后，达米安以买冰激凌的名义，实际上却是去追回钱包了。

本杰明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久久不见人影的达米安，以及他手里拿着的冰激凌。

“为什么只有一份双球冰激凌！”本杰明震惊了。

达米安挖了一口香草冰激凌球塞进嘴里，理所当然道：“对啊，我去买的，当然只有我的一份。”

说着，达米安把本杰明的蝙蝠钱包丢给他。

我的钱包？！他什么时候拿走的！

本杰明接过钱包后更震惊了，他茫然道：“所以你拿走了我的钱包，花我的零花钱，给自己买了双球冰激凌——还没有我的那一份！”

“对啊。”达米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道。

“走了，”达米安拿着冰激凌率先往前面走去，“难道你想让父亲得知我们逃课的消息？”

本杰明赶紧追上去，伸手扯住达米安的袖子，委屈巴巴的：“嘿，达米！你不能这样对我！”

紧紧跟在达米安旁边的本杰明滔滔不绝的抱怨着达米安的恶劣行为，全然没发现达米安脑门上蹦起的青筋。

“明明我是弟弟！难道你没有学过尊老爱幼吗？”

达米安冷笑道：“那你听说过孔融让梨吗？”

学渣本杰明听不懂中文，一脸懵逼。

刚刚达米安说的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有着这样觉悟的本杰明继续锲而不舍的骚扰达米安。

“达米balabala……”

达米安手里拿着的勺子都快被他自己掰断了。

在新一轮骚扰开始时，达米安终于忍受不了了。

“达米我给你说唔——！”

本杰明被一大口香草冰激凌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被突然而来的冰激凌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觉到甜蜜的香草冰激凌在口中渐渐融化，本杰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开心。

在本杰明眼中，这一刻的阳光特别灿烂温柔，天空蔚蓝，街道旁的绿树也那么可爱。

微风依次拂过两小只的发丝，达米安走了几步，回头时发现本杰明还在原地一脸傻笑的捂住腮帮子。

笑得蠢死了。达米安忿忿不平想道。

“你还走不走了！”达米安凶巴巴道。

本杰明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小跑跟上达米安。

他眼睛闪亮亮的。

“达米，其实我最喜欢吃巧克力球了！”

“啊——”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本杰明韦恩！”

达米安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本杰明，转头就走。

本杰明丝毫不在意达米安凶巴巴的态度，依旧绕着达米安转悠。

他高兴道：

“达米，我就知道！我超——喜欢你！”

“闭嘴！冰激凌也堵不住你的嘴吗？！”

“唔！”

被达米安羞恼地又塞了一大口冰激凌。

这次是巧克力味道的。

本杰明趁达米安没注意拉住了达米安的手。

“……”

达米安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甩开本杰明。

本杰明能看到达米安的耳边染上了一层薄红。

巧克力冰激凌在口中融化。

虽然有点凉。

本杰明笑眯起了眼睛，暗暗想道。

但真的好甜呀。

——不论是冰激凌，还是达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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