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东门侠行动,迎面扑来一道环光,从众人头顶旋过,将那小鬼一斩两段在空中慢慢粉碎了。
等他们摸索过去一看,只见荷宽半跪在地上,手中紧捏竹笛大喘着粗气,衣服也被利爪扯破,手臂上还有几道不知深浅的血痕。
看来荷宽在这雾中所遭遇的险境,比他人更甚。
见同伴来了,荷宽踉跄起身:“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没事,你伤得重吗?”方濯瞧见血迹蹭染了衣服,向他问着。
“没大碍。”说了荷宽便摇晃了几步,大家立刻扶住他,他眉头一敛,“这雾好像会消解法力...”
“阿宽!”
荷宽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现在这雾气之中,若是不能及时将荷宽送出,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这雾会消解法力...你可有异样?”方濯惊觉,扭头向魏攸问道。
魏攸神色稍动,摇了摇头。
她又望向一旁的东门侠,东门侠正把荷宽扶上徐觅后背,见方濯看过来,拍拍手臂:“没有异样。”
这就奇了怪了,消解法力的雾气,弥漫在灵者之中,还能随意选择目标消解法力的?
“还有鸢儿和小莫!”徐觅抬起头来,身后背着不省人事的荷宽,心中是更加担忧了。
......
城里另一头。
此处迷雾未行,能一抬头就见那团团黑云。
谷鸢儿揣着手,在小莫面前来回踱步,心中甚是忧虑担心。
小莫则坐在一掉落的门梁上,托着腮不停望着街道两头。
“鸢儿姐...姐你别晃了,我眼睛都花了。”二人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小莫揉了把眼睛,继续望着街头。
谷鸢儿长叹息一口,走到小莫身边靠着:“他们不会还在雾里吧?”
风起雾现时,谷鸢儿便立即护住小莫,随后被雾迷了前路。
本以为接下去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从雾里冲出来伤害他们,两个丝毫不会法术的小可怜便只能躲在一块门板后瑟瑟发抖。
可谁知,听见几声打斗后,二人出来呼喊同伴,一圈圈绕下来,同伴没找到,倒是直接走出了迷雾...
“应该...该是还在里边。”
谷鸢儿又叹:“也不知同齐客栈在何处,若是走出来了,他们应该会寻过来...”
小莫又抹了把脸,这鸢儿姐姐一心急起来就不注意四周了,他抬手指向身后几步开外的一扇大门:“这便是...是那客栈。”
谷鸢儿侧过身伸出头看向小莫手指方向,门上正端端挂着‘同齐客栈’的牌匾。
只是这大门紧闭,也不知有没有人在里边。
谷鸢儿展露出了笑容,轻轻拍了拍小莫肩头,便到客栈门前去了。
她轻声叩响了客栈大门,然后退至一旁等待。
小莫也起身掸掉屁股上灰尘,随谷鸢儿一同站着,但依旧不忘留意街道两端。
“请问有人吗?”见半晌没有回应,谷鸢儿又轻叩大门,礼貌地询问道。
良久,还是没有回应,小莫拉拉谷鸢儿衣袖:“是敲太轻...轻了吧。”
谷鸢儿沉思一下,便又捏起了拳头,重重砸在那大门上。
“请问有人吗?!!”并且还附送一句咆哮。
“我们是才进城的!突遇大雾和友人走散了!他们以前住过这家客栈!我们说好来此相聚!请问!可有店家营业啊!”
谷鸢儿声嘶力竭地朝门缝里喊道,说完望向小莫。
小莫竖起一根大拇指。
门吱呀一声,展开了一条细缝,掌柜的从缝里望出去,颤抖着声音问道:“小店不敢营业了...二位还请去别处吧...”
谷鸢儿挡住店家关门,又朝他说道:“我们...我们一行人中,有数位灵者法师,掌柜的若是能接纳我们,贵店的安危可交由我们相护。”
掌柜的没再继续往门上施力,被说动了几分,但还是抖着声音问:“但...但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你们...怎么驱赶?连城里的那些个法师组织都没有办法...”
“大叔,我们当中有...有神仙。”小莫也把巴掌拍到门上,悄悄往里用着力。
那掌柜在门缝中瞥见小莫,定睛一看,惊呼一声,就急匆匆关上了门。
二人被拒之门外,正失落地四目相对时,掌柜又打开大门,迅速将两人拉了进去。
......
“快!同齐客栈就在前边!”
荷宽靠在徐觅肩头,他手掌发寒面色煞白,嘴角已经蔓出一丝鲜血。
众人在迷雾中小心摸寻了许久,终于是绕了出来,但荷宽此刻情况不容乐观,方濯快步向前,用力拍击这同齐客栈的门。
东门侠看着荷宽的模样,皱着眉头:“哎哟...这兄弟到底是咋了...”
无人应门,荷宽此时睁开眼来,但随即体内如万蚁蚀心,难耐巨痒将咳起来。
方濯回头看了一眼,荷宽竟然呕出一口血,这让众人更加焦灼了。
“万一...”沈浮拍着荷宽后背,看大家神情,更是不敢往下说了。
但待沈浮话落,大门猛地被打开,谷鸢儿将众人引进客栈。
时间紧迫。
徐觅在掌柜带领下上楼,将荷宽安置在床,但荷宽情况急转直下,口中鲜血不停外涌浸透了他的衣衫。
魏攸即刻挽起衣袖,把人扶起来,手掌附着在人背上,驱法向荷宽渡气。
法力凝绕出一股真气,从魏攸手臂上缓缓向荷宽体内流去。
“东门侠,快从他手掌渡气,好护住他心脉。”魏攸说道。
东门侠应声,急忙爬上床去。
有二人前后渡气,荷宽痛苦的表情渐渐平缓,但他仍然难受得浑身颤动。
“怎会伤得如此严重?”谷鸢儿不知原由,只能向众人询问。
徐觅在一旁紧握双拳,眼眶微微泛红:“那雾有问题,我们在里边呆得太久,阿宽他...”
他不忍再说,谷鸢儿抬眼看见他满背殷红,也是心疼不已,便紧紧牵过了他的手。
方濯额头淌出细汗,正在脑海里搜寻往日所学。
师父曾教过一些对灵者的急救之术,但除了渡气续命,她此刻竟想不出半个有用处的法子来。
方濯看着魏攸与东门侠竭力救人的模样,不禁自责起来。
身为一个从小便以济世救民、匡扶正义为己任而成长起来的人,在面对朋友生死时刻,自己竟出不了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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