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家七口子人,三个卧房,应该是够了。”
“三个房间?不用不用。”妙龄坐在*铺上,听了赶紧摇头,他们一家人,哪里需要三个房间,况且他们是去东家家里边做长工的,哪需要那么好的待遇,这当家的平常在刘大财主家做短工时,都是十几人挤一间屋子呢。
“需要的,这两个姑娘一间房,苦竹跟秋竹一间,还有就是你们三个。去我家里边做工,也不能委屈了你们。”
“这……”妙龄犹豫了一下,他们是真的需要要三间房子的,这孩子们都长成大孩子了,总不能男女都一直在一个房间一张*铺上边。
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终归是要隔开来的,可是,依着他们家里边的情况,也多不出来一个房间。
没想到,这当家的到离家去做长工,还能分到三间房子。
“至于这工钱方面,花大哥,你觉得多少合适?”
“工钱?”这还能让他自个儿说的吗?这不都是东家说多少,就给多少的?“离东家,这工钱,俺可说不出来。”花青田赶紧又摆手又摇头的。
要说这请长工跟请短工,也是有区别的,他在刘大财主家做短工好些年了,每年最多也就赚个二两银子,以前都是进了三弟媳的手里边,去年他们从老花家分出来之后,也没再能赚上多少银子,本想着今年可以安安稳稳地做短工赚点银子,可谁曾想到,妙龄赶在这农忙时节生了娃。
“那这么着吧。”离秋叶一看这花青田,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让他自个儿提工钱,估计一整天都不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她自己做决定了。
“明年的话,我们到了年头再说,至于今年嘛,这日子也过了一大半了,谈多少工钱也不合适了,你既然要搬到我家去,这吃住,自然是我全包了,然后……”离秋叶看了看这一家子身上穿的衣裳,没个起早贪黑的,还真是走不出去,这花春竹跟花夏竹都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身上的衣裳竟然连里边的皮肤都露出来了,回家她得给她俩收拾几件衣服出来,反正她的衣服,她们姐妹俩也应该穿得着的,还有苦竹,轲儿的衣服也是能够穿得上的,至于花秋竹吗?她记得还能一匹黑棉布,索性就整匹都给妙龄,让她自己做几套衣服出来。
“这样吧,我看这春竹跟夏竹,也是可以在我家做个长工的,到于苦竹跟秋竹嘛,花大哥,你看你打算咋办?”
要她看来,这社会,男子不识几个大字,实在是没法出去见人的,倒不如送去村上的学堂启蒙,这花秋竹虽然是大了一些,但还是不晚。
“秋儿这孩子,也是个能帮忙下地的,至于苦儿,离东家,俺看能不能让他在家呆着?”
妙龄问她,这小儿子实在是才只有六岁,让他一整天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她这个做娘的,能不心疼吗?还是等再长大一些,再说吧。
“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打算送他们上村里的学堂?”不管男女,学多一些知识,都没有坏事的,她都准备等农闲时节,把麦草都送到学堂里边,多学几个字呢,到时候当然也少不了春竹跟夏竹的。
“俺家……俺家孩子还是……不去学堂念书了。”花青田呐呐地道,能上学堂里边识字,自然是好的,可是他家哪有那闲银子去念书?这都每天还过着挖野菜的日子呢。
“花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到我家做长工了,那这两孩子上学堂的银子,自然由我会出面解决的。”到了她家做长工,她自然是包吃包住包穿,还包孩子的学费,关键是他们能够给她好好地干活,不拖泥带水的,那就比啥都强了,她也不在意这点银子。
最后,离秋叶还是给花青田家定了下来,她也不想等到年尾,怕到时候会生什么变故,一家人,以长工的身份,正式入住了离家,花青田,妙龄,花春竹和花夏竹,都各自签订下了十年的长工契约,一年五两银子的工钱。
当然,其他杂七杂八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子,离秋叶也不会仔细去算得很清楚的。
第二天,花青田一家,就搬进了离家偏房,第三天,离秋叶就带着花秋竹跟花苦竹去学堂里边交了银子,为此,还给她闹了点不愉快。
离秋叶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去给花秋竹跟花苦竹交学束,竟然会惹来路氏的微词。
一个劲地抱怨她对花家一家太好了,给完人家衣服,又给人家坐月子的妙龄炖鸡汤,买肉的,这回儿还让花家两个孩子都上村里边的学堂,说什么,有一个能识字,就不错了,花秋竹完全可以帮着大人干农活的。
“东家啊,您可不能对花家太好了,就怕到时候*得他们都上了天了。”
好几天了,这花青田一直带着几个短工一起在开垦荒地,花家两个小姑娘也一起去了,家里边就剩下了妙龄跟小冬竹,她则是跟路氏还有麦草在布谷山上采摘为数不多的枸杞子。
她不明白了,这路氏为什么天天使着劲地在她耳边叨叨絮絮地提醒着,难道她就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她心里边清楚得很,这她们每天回到家里边,妙龄都早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人家都还在月子里呢,都能把家里边的事情都给收拾得妥妥当当地,她还能说些什么?
要说花春竹跟花夏竹,不能说是能顶一个壮劳力吧,但两个十三岁的姑娘家,每天都扛着锄头在荒地上开垦,回到家连半句说累的话都不曾有过,两双手里边都是血泡,也没见她们第二天懒着不出门啊。
同样是苦命的人儿,何必呢?
“我明白,路婶你不用多说的。”离秋叶嘴里边虚应着。
“你能明白就好,东家啊……”
“麦草,这都摘得差不多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回去吧。”离秋叶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她说这些明显就是妒忌花家人的话儿,就跟麦草说了一声,自己先转身离开了。
“娘,你这是作啥?东家心里边还能不明白吗?”这娘每天都使着劲地在东家的耳边一直念,就连她都已经听烦了,更何况是东家呢。
“你娘不是怕东家不懂事么?”
“娘,你这是啥话?怎么能这么说东家?东家这不是对谁都一样嘛。”麦草想着当初他们刚来离家的时候,东家也不是对他们如此好?
若是没有东家对他们的好,恐怕他们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你这不懂事的丫头,俺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跟麦粒。”这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这离家只有他们一家长工,这现在又来了花家这一家子人,她怎么能不防着点儿。
这谁的心,不都有偏的时候,若到时候东家的心真偏向了花青田一家,那这离家,可就没有他们娘仨容身的地方了。
“为了俺们啥?”麦草就不明白了,她也知道娘这是在给她跟弟弟争东家的心,但有什么好争的呢?要她说,这东家虽然还小,也就比她大一点儿,但她那心里边,可是跟明镜似的。
谁对她好,她心里头清楚的很,像她娘这样,摘个枸杞还得三个人来的,东家能不明白她娘是在偷懒吗?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她就怕娘这再乱说话,会惹恼了东家,到时候,这离家,可真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娘,你可别再这么说东家了,可别到时候惹了东家不高兴。”麦草不得不提醒自已的娘。
路氏在心里边冷哼一声,东家会不高兴?她这心里边还不高兴呢!跟麦草聊了一小会儿,两人匆匆地赶上了离秋叶,三人一起回家了。
一回到家里,离秋叶刚放下背上的背篓,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路氏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哎呦喂呀,我说妙龄啊,你这怎么一天的功夫,就用了这许多地柴禾呢?你是不知道,这可都是东家辛辛苦苦地从山里边弄回来的啊。”
路氏心疼地看着这堆着的柴禾,又少了一小堆,这再怎么,也用不了那么多的柴禾吧?东家不生气,她看了可是生气极了。
“这……俺只是烧了些水。”妙龄抓着衣角弱弱地回道。
“咦?烧了水啊,这东家正好可以洗个热水澡呢,水呢,在哪呢?”
“俺,俺洗菜用了。”
“啥?洗菜了?你这大热天的,又不是寒冬腊月地,洗个菜还得用热水?这都是谁给你惯出来的毛病啊?啊?”
离秋叶听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皱着眉头,不悦地看了一眼妙龄。
“你这以后可不能这样子了,这都是在离家做长工的人了,哪还有用热水洗菜的道理?”路氏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刻薄,也不想想,人家妙龄可是个正在坐月子的人,她不照顾着一些,还死命地用言语刺激人家。
“行了,妙龄嫂子,以后你也别烧热水洗菜了。”
“对啊,妙龄啊,你可得听东家的话啊,这水井里边……”
“从明天开始,厨房的活儿,都交给路婶吧,你就先把这月子给坐好了,可别到时候弄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离秋叶一句话,就堵住了路氏接下来更为尖酸刻薄的话儿。
“啊,东家,这俺还得去布谷山上……”路氏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她能把厨房里边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做,怎么说落到她身上,就又回来了呢?
“这布谷山上的枸杞子也摘得差不多了,以后偶而让麦草去采摘一下,就可以了。从明天开始,春竹跟夏竹也别去开垦荒地了,就都在家里边帮忙把花生跟玉米都给剥出来再说。”
“这春竹跟夏竹都不下地了,这咋成啊,那荒地那边,还不得多出银子啊。”少了两个人,就必须多请几天的短工,那可都是得花银子出去的啊。
“那就明天开始,大家都去开垦荒地去,也别有人在家里边闲的,至于妙龄嫂子,现在关键还是要把孩子给带好了,其他啥事情,都别管。”
“啥?”路氏一听,心里顿时急了,那不是她跟麦草也得去荒地那边开垦吗?她心里边有些不乐意,这开垦荒地,都是男人的事情,她们这些女人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离秋叶都已经定了下来,她也不好再什么。
“我从明天开始,也得进深山采摘葡萄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管荒地那里的事情。”
为了弄那荒地,她也好多天没进山了,正好趁着今天的事情,她开始不管家里边的事情了。
路氏眉上一喜,东家要进山?那荒地那边开垦的事情,还不都由她说了算吗?这也是好的,她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路婶,大家明天开始去开垦荒地,就都得听花大哥的,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听到话,路氏脸上立马暗了下来,合着东家是想让她做牛做马地,还得听一个刚来的花青田?这东家都把她当什么人了?不过,不管心里边有多不高兴,她还是得应声,然后脸色很不好地叫了麦草就进了厨房。
“东家,这让青田管看荒地的事儿,似乎不太好吧?”等路氏跟麦草进了厨房,妙龄才对着离秋叶说。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他们家毕竟是刚来离家做长工,怎么能跟路氏相比呢?而她刚才看到路氏的脸上,那可不明显就是不高兴了嘛。
“妙龄嫂子,你先去歇着吧,其他事情,就别管了。”
离秋叶心里也明白得很,但花青田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又是常年跟泥土打交道的人,难道路婶还能比得过他?
而且,路婶的气焰实在是太高了,平时在她面前,都能如此地不知隐藏,以后若是再惯着她,怕是她都不知道这离家到底是谁在作主了。
哎,看来她对他们,实在是好过份了,当时她也是看着路氏那两个孩子,让人心疼,也看着她一进门时那副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模样,又看在了若华婶的面子上,才让她们过来的,现在看来……
若以后她再是这样子下去,明年她还是得另做打算啊。
这人心呐,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离秋叶托赵掌柜帮忙买的白糖,也早已经运分批都运来了,葡萄也是每天都摘着,收着,一刻都没有落下。
白天,离秋叶可谓是忙得脚不占地,晚上,更是要进地窖酿造葡萄酒,还好她有空间,每天只要进空间休息一个小时,就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洗葡萄、把葡萄捏碎的事情,她不好交给春竹她们,怕路氏会弄出什么事情了,只好都交给路氏和麦草,然后其他步骤都是她一个人来完成的。
离秋叶这也算是以防万一了,这些日子以来,路氏虽然表面上做得挺好的,但背地里,对她给花家的照顾,是有很大的反感的,这一点,从麦粒明显慢慢地不跟她们多话和跟轲儿不怎么亲昵也是看得出来的。
而且,不知道路氏是怎么教孩子的,麦粒这孩子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跟苦竹说,见到苦竹就跟见到仇人似的,不是瞪一眼,就是哼一下。
她也不想一下,当初她们娘仨儿被来离家之时,她离秋叶是怎么对待她们的,真是一点儿将心比心的思想都没有啊。
不过路氏不是明着对花青田一家不好,她也当作是没有瞧见,什么事情,都得等过了这个年头再说。
她大致算了一下,村民们一个劲地采摘葡萄过来,她也不好意思不收,这样一直无底限地下去,她只能让赵掌柜又定了白糖,她估计,这不止葫芦县,而是整个邺郡的低等白糖,都被她收来了,一共收了六万斤葡萄,也就是说,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万斤的白糖,整整超出了预算的十倍啊,有点儿难以想象。
一万斤白糖啊,加上六万斤的葡萄,一千两银子就这么被她给花了,这还没有算上橡木桶的银子。
还好西瓜已经都卖完了,她也不在意这点儿小钱,卖了两茬的西瓜,总共得到了二十六万两,她都折合成金子,全都丢进了空间。
本来她还想把西瓜的种植指南也一并卖给皇甫觉的,但最后还是没有卖,或许到以后会更值钱呢?
她也暗自庆幸,林木匠为了要赚银子,拼了命地带上家里边所有人做橡木桶,不然,还真不够用啊。
虽然她把一半丢进空间里边给四精灵酿造,但自己还是要酿造三万斤葡萄酒,把她累得够呛的。
地里边的事情,都是花青田带着几个短工做的,她几乎都没怎么去看过,花青田也是个能干的,这每天几乎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干,春竹跟夏竹也没有闲的功夫,也跟着下地干活去了。
妙龄出了月子就把家里边里里外外的活,全都包了,为此,路氏也不敢再在她面前多话了,可是她也知道,路氏心里边,跟表面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离秋叶每次想到路氏,就忍不住想叹息,说这地主婆不好当,这做东家的,也难啊,竟然还得看长工的脸色。
特别是她注意到路氏每次送葡萄进地窖时,总会时不时地特地观察着她的动作,虽然路氏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她却一点都没有看漏眼。
路氏这个样子,完全跟刚开始被李若华领着进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离秋叶不知道到底是她藏得太深呢,还是她对路氏的关怀备至,让她迷了本性,开始流露出贪婪的眼神。
九月初,天气已经转凉了,离秋叶刚哄睡了靳忆轲,回到自己的房中后,本打算计算一下家里边九月份有些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的,她买下这一百多亩荒地没多久,果然不出她所料,刘大地主居然也上村长家说要买这边的土地,还好她先买了下来,不然迟几天,她家,就会被围在刘大地主买的荒地的中间了。
知道她已经将荒地全部都买下了,刘大地主跟村长吹鼻子瞪眼了好久,但最后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合计了一下,买了村西头那些比这边还要贫的荒地,也学着她的样子,种了玉米跟黄豆。
她心里也是挺奇怪的,她这边才刚开垦好荒地,决定要种玉米跟黄豆,而刘大财主那边,竟然隔了一天就已经开始播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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