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北上之前
曹操轻描淡写斩杀了辽西鲜卑使者郁筑鞬,剩下的五个部落使者皆是震慑不已。那边的曹昂看着几位使者苍白如纸的脸孔,心中暗自诽谤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在哥这,你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小丫鬟你也得伺候着。”
曹操杀了郁筑鞬后,转头对骞曼说道:“轮到你了,说吧,你们单于又有什么事?”
骞曼要是再敢提两面夹击袁绍的事,那他可就是真的傻大头了,听闻曹操问他,骞曼急忙道:“我部并无要事,只是我家单于命我与贵国交礼之后,拜会一下司空大人,祝福司空身体安康,仅此而已。”
曹操点了点头,满意道:“也代我向步度根问候一声。”
说罢转向泄归泥道:“扶罗韩派你来又有何事?”
彷如机械化一般的回话,几位使臣答案与骞曼如初一扯,都是各家单于遣使大老远的跑来许都给曹操问安,询问他老人家的身体好不好啊,饭量大不大啊什么的。只见曹操已是没有了刚才的暴戾,不厌其烦的一一作答,面上显得极为耐心。
等各位使者一一问过后,曹操满意的冲着他们五人笑了笑道:“难得你们各家的单于还能记挂着曹某的身体,孤不胜欣慰,这里预备了了一些礼物,你们带回去交给各位单于,就说孤感谢他们的惦念之德。”
几位使臣闻言皆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来京联盟闹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五人告退之后,曹昂偷偷的寻找到了成律归,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塞北之事,我父子心意已决。若有情况,公旦夕可派人与我联系。”
五位使者惶惶然的离许都北去了,曹操接下来就是筹备军粮,磨砺兵马,准备北上收复河北四州。这期间,夏侯惇和曹仁一直陈兵边境,与冀州边境屯营之将韩猛,苏由等人对持而立。
夏侯惇与曹昂不愧为宗室首席大将,三目将夏侯惇人如其号,目光精准,常常趁着韩猛军营该屯,或是军势变化之机偷渡作战,让韩猛吃了不少的苦头。
曹仁更是熟读兵书,最擅劫营,且其劫营之法,皆是浅尝即止,有好就收,五日一小劫,十日一大劫。让屯扎于边境的袁军吃不得味,睡不安宁。夏侯惇、曹仁交相呼应,韩猛、苏由数月来时时受二人袭扰,寸功未立,极为烦恼。
这当中,辽西鲜卑大单于轲比能不甘寂寞,又派人前往邺城,意欲联合袁绍,同抵曹操。结果大出天下之人意料,那使者连袁绍府邸的门槛都还没迈进去,就被袁绍派人乱棒打出。
郭图、逢纪得知后,则是立马赶过来劝谏袁绍与轲比能结盟,得到的却是袁绍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消息传到许都,曹操不由仰天感叹道:“天下与孤志同道合者,除本初外,又有何人?”
将军府内,曹昂一家数口正在激烈的商讨着什么,只见甄宓的杏眼俏鼻皆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眉头深深紧缩,但却又显出了另外一番别样的风姿韵味。
“不行。”看着脸上期望指数达到百分百的曹昂,甄宓又一次坚决的摇了摇头,曹昂陪着笑脸道:“夫人,为什么不行?”
甄宓用手轻轻的一点曹昂的左胸,嘟着嘴道:“你要我劝母亲和哥哥他们帮你收买河北田产,日后在高价卖回去,你的良心能过意的去吗?商贾也有商贾的道,你赚这种昧心钱财,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看着一脸正色的甄宓,曹昂噗嗤一笑道:“我怎么对不起天地良心了?又不是强买强卖,战争一起,河北世家变卖田产,躲之唯恐不及,我不买,别人也要买,放在我这里还保险些呢!”
甄宓只是摇头不从,曹昂转首对着一旁的貂蝉道:“貂蝉,你也帮我劝劝她。”
貂蝉的美目来回转看着曹昂和甄宓,突然笑道:“我也觉得宓妹的话是对的。”曹昂闻言顿时气晕。
看着同心而战的二个夫人,曹昂忽的一抹眼睛,叹道:“算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夫人不帮忙,我再想别的方法好了,反正将军府治下还有些田产,实在不行,以后卖了就是了。”
甄宓闻言奇道:“你堂堂一个君侯,还要沦落到卖田养家?”
曹昂抹了抹微微发红的双目,叹道:“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典军师卫营扩充到了近五万的编制,这多余的两万人可不是国家编属啊,你说谁养?还不是你夫君我?司马总管,魏延,甘宁,周仓,裴元绍,高羁,这些家将幕僚谁养?还不是你夫君我?你么俩吃的好,喝的甜,玩的雅,穿的美?谁养?还不是你夫君我?”
话到此处,貂蝉突一抬手,皱眉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俩才花了你多少钱?就把你心疼成这样?”
曹昂一抹眼珠子,气道:“没良心的女人,我给你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看着眼圈红红的曹昂,甄宓松了松口道:“咱们的日子真的那么紧?”
曹昂一抽鼻子,叹道:“可不是吗,虽然一年有两千旦的俸禄,可是咱家大业大啊,光这将军府的家仆,就有多少人?你说这些个仆从,将来还不是我来给他们寻亲事,你的侍婢丫鬟年纪大了以后,不还得我来替她们找好人家,出嫁妆?”
甄宓闻言心中有些酸酸的,轻道:“夫君,是我误会你了,想不到你心地这么好....”
貂蝉闻言轻轻的拍了拍甄宓道:“宓妹,你的聪慧之气哪里去了?他分明就是在装相....”
曹昂闻言狠狠的白了貂蝉一眼,暗自道:好啊,拆你老公的台,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最终,事情终于还是谈妥了,甄宓请甄家出面,帮曹昂收购河北世家富豪的田产。如此,曹昂与许攸的经商大计的第一步便初告成功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开春时节出兵北伐了。整个许都城的将领现在一个个都忙得是焦头烂额,但曹昂却是难得的轻松,典军师卫营的一切的军务都有司马懿、甘宁、魏延三人管理,而他要费点神的,就是对付曹冲这个臭小鬼。
曹昂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课地点很看重,天气渐渐暖了,曹昂授课时已是不在选择沉闷的厅堂,而是领着公孙衽和曹冲来到室外的沁芳亭内,对于孩子来说,没有屋檐的自然才是最好的教室,在这里他们才会放松,而在教课时,曹昂总是会在其中插上一些小游戏,令两个孩子觉得读书不再是苦差事。
曹冲每日准时来将军府请安听课,比起原先换了个人,对于曹昂布置的一些课业也是做的妥妥当当,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曹昂所讲的一些小寓言故事,如《小鹿与他的父亲》《吹箫的渔夫》《农夫和蛇》等等,比起别的夫子讲的那些沉闷乏味的君子故事,曹昂讲的小故事更适合他去理解,也更能迎合他的兴趣。看到曹冲一天天的成长,曹操与环夫人心中都是欣喜不已。
不过这小子最感兴趣的事,还是莫过于给曹昂下套,年纪小小的他,没事时总是赌着气去算计曹昂,结果到头来大多是自己栽上那么一两回跟头,即使是数年后,每当想到此处,依旧是令曹冲窝火!
兄弟二人往来斗智,乐此不疲,有时就连公孙衽也忍不住加入其中,帮着曹冲弄弄自己的义父,可他的脑瓜还没有曹冲好使,也是被曹昂整治了几次,吃了不少的暗亏。
不知从何时起,将军府的小院总会因为一大两小的恶作剧而笑声不断,其中弥漫的是一种他人所不知道的幸福。
这一日,三人玩的是象棋,楚河汉界一摆即开,曹昂与曹冲往来交锋,杀的是不亦乐乎。曹昂终究年长,棋艺高出一些,下到中盘已是全据上风,一旁的公孙衽点着脚为曹冲出主意,可惜,没一招好使。
下到最后,只见曹冲忽的将棋子一推,摇头道:“不下了,不下了!”曹昂哈哈乐道:“输了就跑,真能耍赖,望了咱俩刚才的约定了?”
曹冲脸色一红,嘀咕道:“什么约定?忘记了。”
曹昂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算了,忘了就忘了吧,一个小孩子,也不指望你能兑现承诺。”
曹冲闻言,气的小脸一鼓,朗声道:“我才不是那种人呢!不就是学小狗叫吗!....汪....”
方一叫完,只听门口传来一阵洒然的笑声,接着一声奇道:“咦?奇怪,这府内何时养了小狗娃了?”
曹冲一转头,却见是郭嘉笑呵呵的走进院来,一跺脚气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玩了。”说罢,气哼哼的向着后园走去,公孙衽在曹昂的眉目示意下,急忙跟上。
郭嘉望了望两个小子的背影,嬉笑道:“小公子这么生气,是不是郭某的玩笑开得重了?”
曹昂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笑道:“没事,你等不了一会,他自己就该回来报仇了。”
郭嘉笑着的摸了摸脑袋,叹道:“你们曹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曹昂闻言翻了个白眼:“还说我们?我看你也不像个正常人啊。”
郭嘉一拍胸脯道:“郭某这叫做活的洒脱。”曹昂亦是一拍胸脯道:“曹某这叫做活的豪迈!”
二人相视大笑片刻,少时,忽听郭嘉悄声道:“刘备有消息了。”曹昂闻言眼中一闪,道:“可是去了荆州?”
郭嘉闻言奇道:“将军如何得知?”曹昂右手打了个响指,笑道:“猜的。”
郭嘉一甩袍袖,坐在曹昂对面:“那将军不妨说说,咱们该怎么办?”曹昂长出口气道:“能怎么办?我军不日即将北上,姑且就放过他吧。”
“放过他?”郭嘉皱着眉头道:“如今刘备方一至襄阳,便被刘表认为亲弟,并委以重任,你就这么放心?”
曹昂闻言奇道:“刘表重用刘备?他不怕刘备反咬他一口?”
郭嘉仰天长笑一声,道:“若是在四年前,或许不会,但是现在有咱们推波助澜,蔡瑁等大族的权利和势力在荆州太重,刘表不得已重用刘备外来等根基不稳之人,也是为了要掣肘蔡瑁等人。”
曹昂闻言摸了摸下巴,忽的笑道:“这样也好,蔡瑁实力要是过强,对我们也没好处,刘备去了,正好增强了刘表那一面的叫板实力,两面相争不下,岂不快哉?”
郭嘉摸着下巴道:“就怕刘备借此时机拉拢荆州各部官员,增强本身实力,这可就不妙了。”
曹昂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道:“奉孝兄,有时你想的太多了,现在的情况,荆州变成什么样,也不是你我所能干预的,刘备不死,天命也。南方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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