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渡江袭城
晚间的襄江北岸,夜夜都是海风连连,阴冷刺骨,唯有江浪之声不断的拍打着边岸,偶有江鱼跃身水面,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动静。
此时,正值春深月夜,本当是寂静酣睡之时,但鹍镜渡口却不知为何,忙乎的热火朝天。只见五十条商船整齐林立的停泊在襄江渡口,船夫往来搬运物具,而曹昂麾下的两千兵士也正在胡车儿的指挥下,有条不序的缓缓登船,而在不远处的一所茶芦草棚之下,大将军曹昂正和鹍镜居士对坐而谈,两人中间的是一张简易的小木桌子,上面一壶清酒飘香,两盏木杯干爽精致,倒是别具一格。
鹍镜居士举起杯来,呵呵笑道:“陈兄,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饱了好上路!”
曹昂方要饮酒,闻听此言,只把刚送到嘴边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他抬头擦擦嘴,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鹍镜居士道:“我说鹍镜居士,您这是祝福我一路顺风呢?还是咒我早死早托生啊?”
鹍镜居士嘿嘿一笑,言道:“哎呀,某家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你看你还真就计较上了,俗话说得好啊,光棍眼里不揉沙。莫非陈兄您就是个光棍?”
曹昂笑着摇摇头,无可奈何。这鹍镜居士说起话来,嘴若悬河,歪理一套一套的,在曹昂所认识的人中,只怕除去郭嘉,便无人能敌得过他这张破嘴。
二人对饮片刻,忽见曹昂笑道:“阁下自称鹍镜居士,却不肯以真名示我,莫非是信不过陈其?”
鹍镜居士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俗话说的好啊,真人他不露相,露相的他不真人。咱俩虽然投机,但做事也要有个底线,这名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要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喽,便没有了现在这份惺惺相惜的情分啦!”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嘿嘿笑道:“陈其啊陈其,你说我不漏真名...难道说“陈其”便是你的真名了嘛?”
曹昂的假身份被鹍镜居士一语道穿,但他却并不惊讶,毕竟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他便觉得此人非同一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皆是仰天长笑,少时,但见鹍镜居士摆摆手道:“你虽不肯言明身份,但观你言行举止,气质风度,某家也能猜他个八九不离十,嘿嘿,想不到你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隐匿身份来到荆州,倒是让某家颇为讶异。”
曹昂呵呵一笑,放下杯子道:“阁下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却不知道阁下的名字,这是不是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鹍镜居士摇头笑道:“嘿嘿,俗话说得好啊,肚子疼你莫怨灶王爷!猜不出我的名字,那怪你自己太笨了,某家的身份全在这鹍镜居士四字之中,你自己不知道,学问低,那我也没法啊,是不?”
曹昂方想再说些什么,忽见胡车儿匆匆跑来,言道:“主子,所有的士卒都上船了,咱们该起帆了!”
曹昂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对着鹍镜居士拜别道:“居士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鹍镜居士亦是起身摆手道:“俗话说的好啊,顺风顺水儿一叶舟,夜走水路事儿不愁。愿陈兄旗开得胜,立下旷世之功!”
曹昂淡淡一笑,旷世之功他立的多了,现在功劳对他反倒是个累赘。
拱了拱手,曹昂冲着鹍镜居士道声:“多谢居士吉言。”说罢便与胡车儿转身上船。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大帆船一条条的开帆起航,鹍镜居士站在渡口之边,一边摸着脏兮兮的胡须,一边笑看着船只驶出港口。忽然,他遥遥的听见了曹昂的声音从远处江上传来:“鹍镜居士,承蒙您款待我吃烤虫子,下次见面时,我请你吃我最擅长的淮杞狗肉锅,那才叫吃中一绝呢!”
鹍镜居士闻言哈哈大笑,高声回道:“好啊!等下次见面时,咱俩一起逮条野狗吃去~!”
声音落下时,却见曹昂乘坐的船只已是越行越远,隐隐的消失于大雾之中。鹍镜居士惋惜的叹口气道:“可惜啊,可惜啊,总算碰到个臭味相投的,却又是曹操那面的人,嘿嘿,天意弄人哦。”
这时,却见管家来到鹍镜居士的身后,好奇的问道:“主子,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何等身份?”
鹍镜居士闻言顿时一顿,脸色一红,没好气的回道:“你自己不知道啊,我又到哪里猜去啊?”
管家闻言讶异道:“可是刚才在茶蓬里,您不是说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吗?”
鹍镜居士嗤笑一声,道:“俗话说的好啊,这方是真的,可那药是假的....管家啊,我那是诈他呢!”
管家闻言恍然大悟,急忙拍马屁道:“主子智计高绝,非一般人可及,就是老太爷,也没有主子这般的计谋,诈的好!诈的好!实在是高明啊!高明!”
“高个屁!”鹍镜居士白了管家一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什么都没诈出来......”
却说五十条商船乘着夜色,顺风顺水的向着襄江西南而去,船舱之中,曹昂对着一众副将吩咐道:“兵贵神速,一会到了江边,军马勿须停留,直接奔新野城而去。刘备正在樊城打仗,还要派关羽分兵围困曹仁将军,新野必然没有多少兵马,只要以雷利风行之势攻打新野,必可一举成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只有胡车儿疑惑的问道:“就算打下了新野,取到了新野的粮仓,可曹仁将军被关羽四路围困,水泻不通,粮草也没有办法运往曹仁的军中啊?”
曹昂闻言挥挥手道:“别急啊,恩,让我想想.....阻挡曹仁将军通往新野一路的兵马将领是谁?”
胡车儿细细的想了想道:“好像是叫做郭楷。”
曹昂哼笑一声道:“郭楷?没听过,想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等打下了新野,我自有办法除去此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襄江之边,两千突袭军终于到达了襄江西南岸边,只是瞬息的准备片刻,两千精兵便飞速的向西行进,一路之上,只是可以依稀的在月色的看到那旋风般的人影,为首打马飞奔者者,乃是曹昂,典满,许仪以及胡车儿四将!
军马疾行之速,颇有二战时希特勒的闪电战的原貌痕迹。曹昂这次偷袭,对副将和士卒只声明了六个字:奇袭,集中,速度!
守护新野的将领乃是刘备的小舅子糜芳,此时,时过二更,糜芳早已睡下,守护新野的兵马也因为连番的胜利而放松了戒心。黑漆漆的新野城一边寂静,全然沉寂在梦乡之中,而曹昂的军马已经迅速的接近了新野,典满一边驾马疾奔,一边问身边的曹昂道:“将军,新野就快要到了,咱们应该怎么做?”
曹昂面色不改,张口便道:“你率军用冲木迅速撞门,胡车儿率步兵用百练索翻墙而入,许仪别的什么也不用管,直接领军去占住新野粮仓!”
众将闻言皆是大声喝道:“诺!”
新野城头上,只有数个守城侍卫,一个个还哈气连天,眼皮子一个比一个重,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之声,一个士卒探头向底下望去,但见呼呼啦啦的一对人马飞奔心也而来,那士卒喊了一声:“什么人!报上名来!”
话音刚落,便听“嗖嗖嗖”的一阵箭响,那士卒肩中一箭,立马栽下城来,但见曹昂麾下的近卫虎士用连弩冲着城楼上就是一顿扫射,压制住新野城头,典满高举双戟,扬声喊道:“砸门!都给我砸门!”
“咣咣咣~!”巨木冲车被迅速的拉到门前,新野城小门薄,只是一瞬间的事,便见那城门就开始嗡嗡的作响,以然是承受不住了。
而胡车儿的翻墙部队也不给敌人喘息之机,飞爪百练索迅速的挂上城头,大量的步兵开始匆匆向着城上攀岩而去。
“走水啦!走水啦!”随着新野城士卒的高声呼喝,城中顿时开始慌乱起来,但情况以然来不及了,新野薄薄的铁门已经被巨木冲开,数百骑兵飞奔入城,众军各司其职,分别杀奔新野的主要机关要点而去,士卒纷纷占林群居民房的有利地形,并迅速的向前压进!
糜芳在府衙中睡的正香,听闻外面的喊杀声顿时大吃一惊,随即弹跳而起,高声呼唤侍卫长近侍,穿衣戴甲,匆匆的奔出府衙来,但见新野府衙已被攻击,一个个曹兵正拼命的向着主庭厮杀进攻,己方士卒有的尚且没穿甲胄,大部分都是单衣,只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混乱不堪!
前一刻还是悠闲自在,后一刻便有倾覆之险,世事弄人,变幻莫测,莫过于此。糜芳无奈之下,只得领人匆匆向县衙的后门而去,在这种时刻,他根本无法聚集士兵,只能求的保住性命,全身而退,去通知关羽!
可惜,后门早有人在等他了,糜芳刚刚冲到后门,便见曹昂手握青缸剑,领着一众人马破门而入。
曹昂一对细细的鹰目来回打量了一下众人,最后落在了身着亮甲的糜芳的身上,只见大将军微微一笑,摆头言道:“对不住喽,新野的守城官,今夜谁都可以走,但是你必须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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