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川中事(1 / 1)

第一百零五章 川中事

建安十五年中,孙策在南徐为周瑜以荆王之礼下葬,然后便根据周瑜的“遗嘱”,任命上将吕蒙为荆州水军的大都督,总领东吴六郡八十一州的水军,行都督之事。

对于这件事,孙权是极为不赞成的,私下里,他反倒是极力的向孙策推荐鲁肃,可孙策心中终究还是觉得鲁肃适合为谋主,却不适合为将帅,所以并没有采纳孙权的意见。

任命吕蒙为大都督的当夜,孙策将他请到自己的内室,相约同塌而卧,抵足而眠,共同商议今后的军势。

夜间,孙策与吕蒙商议了一下东吴水军与步军日后走势的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后,乍然之见,却突听孙策的话锋一转,开口试探性的问吕蒙道:“子明,我想为公瑾报仇!你觉得如何?”

吕蒙闻言没有说话,好似孙策此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方才徐徐的开口言道:“既要报仇,那主公以为谁才是害死周都督的罪魁祸首?”

“关、羽!”

但见孙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恨声言道:“若无此人不顾同盟之谊,乘隙偷取了南郡和江陵,公瑾又如何会轻易兵败?若非此人坐守荆州而不救,公瑾岂会坐守孤城而为曹昂所俘,公瑾的病体恶化,大半皆是罪由此人而来,如今,关羽却又将书信拿来辱我,本将若不杀关羽,如何能对得起公瑾的在天之灵?所以,本将无论如何,都要誓杀关羽!以报此仇!”

看着孙策坚定的眼神,吕蒙细细的思考了一下,接着言道:“要杀关羽,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此消彼长,我军北伐实力已经大大的减弱,关羽攻下江陵和南郡,势力反增,此时绝非攻打关羽的良机.....末将以为,应该在练兵的同时,发展自身实力,徐图进取,等待时机,日后方能成事。”

“如何成事?”孙策闻言急忙垂问。

却见吕蒙站起身来,走到悬挂的地图之前,指了指东吴的西南,言道:“苍梧太守吴巨,交趾太守士燮等,可以成为我军接下来的目标,主公可置一交趾太守,向西南发展势力,同时大力训练水军,坐观曹昂与关羽的动向,然后乘隙图之,定然可获全功!”

孙策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忽然问道:“最近,可有川中刘备的动向?”

“没有。”吕蒙轻轻的摇了摇头,言道:“刘备在川中倒是颇为老实,他现与刘璋会师一处,共同对战西平关的宋建,马超和阎行等人,看起来,似是真的是为了帮助刘璋御敌而去的。”

“哦?”孙策闻言,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心下暗自奇道:“刘备这个人,难道竟真如此仁义?....可他既然不愿取川,那孔明到底又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西平关。

此时的刘璋和刘备一同坐在主殿之内,听着远处关下如滚滚狂雷般的怒吼与两军高涨的叫声,刘璋不由轻轻的咽了口吐沫,轻声道:“兄长,马超乃是当世虎将,勇猛无匹,当年曹昂麾下的悍将何等之多,却也没有一人能够稳胜于他,更何况还有个阎行也没有出手......兄长,令弟已经与他酣战近两百回合,在这样斗下去,会不会有所疏失啊?”

刘备心下虽然也甚是担忧张飞的安危,但却是没有向刘璋一样将忧虑表现在脸上,他只是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轻言说道:“这一点,贤弟尽管放心,有翼德在,纵是马超再神勇,也休想跨过西平关一步!而有备在此,也休想有人动贤弟你一根寒毛。”

“吾兄乃真君子也!”刘璋心下舒心,对于刘备的举动和言语感激不已,自入川以来,刘备的所有表现都是真心助他啊,还有那个诸葛亮,几次三番的为自己出谋划策,还上呈了许多有利与西川的内部政事,对自己也是恭敬的紧,如今他不辞辛苦帮自己打退两路敌军,这又不辞辛苦,转阵过来,襄助自己攻击宋建和张鲁.......

想到这里,刘璋的心中反倒是越发的有些不安和愧疚了.....如今我兄在荆州四面树敌,实在是吃力的紧,倒不如引入川中,我兄弟二人共扶汉室,一起对抗天下凶逆,岂不事半功倍?

此时的西平关外,但见沙场之上,一黑一白两员大将正在场间厮杀,旁边则是两方过万的士卒正在高声呼喝,呐喊助威。

张飞戎马一生,除了吕布与赵云之外,还从未见到过如马超一般的对手,如今二人已是交战有百余回合,却依旧不见气力衰减,反倒是张飞越发的凶性大发,手边的丈八蛇矛挥舞绚丽,笼罩着马超周边,一矛接着一矛轰下,每一下都注满了熊熊的战意和杀机,蛇矛撕开了层层空气之声可谓耸人听闻,那架势无比惊人,犹如雷霆万钧,气势万千。

而对面的马超却并不与张飞硬焊,一人一马,身形舒展,犹如白云出岫,只是一味的与张飞走马周璇,凭空耗费他的体力。

自从韩遂之事后,马超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变得深沉内敛,而且打起仗来,更多的用的是脑子!如今,他与张飞对战,两人都同为当世绝顶高手,马超暗自筹谋,若要胜张飞,需得从耐力之上下手,因为虽然武艺相当,但张飞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马超比他年轻!

可马超虽想拖延借势来耗费他的体力,但张飞何等样人,岂能让他这般顺利,他坐下乌骓马紧随马超白驹,手中蛇矛招招夺命,让马超步步惊险,转眼之间已是由场内斗到场外。

宋建军一方的阎艳(即阎行),坐下一匹黑马,手中铁戟蛇矛纵横于胸前,静静的观看着场中两人的比斗,饶是武勇如阎艳者,也甚是为二人的本领与战术暗暗心惊.......

反倒是河首平汉王的宋建看不明白个中的所以然,只是一个劲的暗自皱眉,对阎艳道:“嗨,本王本以为马孟起乃是当世名将,故而将你与他收留在麾下,不想他竟然如此无能,连个张飞都杀不了,真真让本王失望!”

阎艳左边的马家众兄弟闻言皆是一愣,颇为不满的看向宋建,却见阎艳淡然笑道:“大王何出此言,张飞乃当世勇将,万夫莫敌,就是昔日的吕布,也不敢能断言胜他,孟起能与他交战至此地步,已属不易了。”

“哼!”宋建闻言,冷哼一声,随即高声喝道:“如此无用,要他为何?不打了!不打了!鸣金收兵!”

此刻马超正与张飞酣斗,乍闻身后的鸣金之声,先是将眉一皱,接着随即转马回阵,高声喝道:“张飞,今日尔头颅先行记上,等本将日后再来取下不迟!”

“哈哈哈哈哈~”但听滚滚巨雷般的爽朗大笑响彻了天空,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遥遥一指,高声喝道:“马超,你当俺老张是被人吓大的吗,何时厮杀,你只管摆下阵来便是!”

马超冷笑一声,随即转马归阵,却见张飞也是嘿然一笑,接着掉转乌骓马回了西平关。

来到关上,却是已经被张飞升为贴身护卫的秦宜禄急忙过来替张飞牵马接矛,张飞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对秦宜禄道:“马超神勇,不在吕布之下,这三百回合,居然真的把俺老张拼出了真火,此人足矣称得上是俺的对手了!真是后生可畏啊,俺老张不信这个邪也不行。”

秦宜禄闻言急忙笑道:“张将军神勇无敌,谅区区一个马超何足道哉,将军不妨先喝口茶,歇歇脚,然后再去杀马超不迟......”

“嗨~~!”张飞猛然一摇头,大手一摆道:“俺堂堂八尺男儿,喝个鸟茶!去,给俺端坛好酒过来!”

“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张飞拼杀马超归关喝酒,但说马超此时归阵,见了宋建,尚未说话,却听宋建呵斥道:“马超,你身为本王上将,临阵之时却不用命,该当何罪!?”

马超闻言眉目一挑,抬头看了宋建两眼,言道:“敢问大王,超出阵斗将,与张飞酣战三百回合,如何不曾用命?”

“哼,还敢说酣战三百回合?”只听宋建冷笑一声,出口言道:“你既是与张飞酣战,那为何却只是往来奔走,不敢与其硬对,反倒让张飞占尽主动?分明是害怕张飞威名,作出惜身保命之举,难道本王还冤枉了你不成?”

“呵呵~”马超闻言,竟然被宋建气笑了,但见他摇了摇头,淡淡然道:“张飞当世勇将,本领冠绝天下,更兼力大,如何能是硬对可取之敌,但超年轻,张飞长超二十余岁,若不拖延其势,令其力竭取之,如何轻易能胜?”

说到这里,见宋建仍旧有有犹疑之色,马超淡淡然的又加了一句:“大王知何为上将否?”

说罢不理宋建,缓缓的打马向着后阵归去。

“我不知何为上将?”过了好久,宋建方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转头对马超的背影高声喝道:“本王占据抱罕近三十年,连黄巾都被朝廷灭了,唯有本王独独尚存~!你个区区的后辈野子,居然也敢取笑于我?本王....本王我.....”

说到这里,却见阎艳急忙拍马上前,笑着劝道:“大王休要动怒,孟起说话,一向狂纵,大王休要因为他区区的几句抱怨而伤了和气,毕竟西平关内尚有大敌张飞,唯有孟起可抵。大王容海之量,休要与他一般见识。”

宋建闻言,咬牙想了半晌,方才悻悻的点了点头.......

回到营内,阎艳直接奔马超的帐内而走,见了马超,劈头盖脸直接就道:“孟起,你是不是跟张飞对战杀糊涂了,今日阵前居然如此和宋建说话,须知我们现在就在他的庇护之下,万一激起他的杀心,你我如何是好?你再勇猛,难道还能抵挡得住宋建的近十万兵马?”

马超闻言,轻轻的抬起头来,目光深邃而淡然,竟把阎艳看的心中一突,暗道:这马超何时变得这般深沉,与昔日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阎行愣神,马超却是轻轻一笑,淡然道:“彦明勿忧,今日阵前之事,超乃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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