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正
曹昂主营帅帐。
“带上来!”曹昂位居主帅之位,对着下面的士卒高声道。
“诺!”随着士卒的领命离去,少时,便见左右将一个面貌清俊的文士领了上来,但见那文士一身皁袍,文质彬彬,乍然望去倒是颇有几分儒雅之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璋的手下法正,前番瓦口关之战,被许仪生擒。
三国时期的人物,别人曹昂或许会忘,但法正绝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让人遗忘的人,可以说刘备入川,称帝西蜀,这个小子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记得后世记载,只因他在刘璋手下,见其君软弱无能,不是明主,故而才引刘备入关的。
但自从回到了这个时代之后,经过十多年的见识和纵横,曹昂早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君不正臣投外国的屁话,纯粹就是给那些所谓的叛徒找借口的,法正之所以会背叛刘璋,真正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他不受重用,心里有所不甘,二是他不甘寂寞,想要高官厚禄而已,说白了,在他心里,所谓的叛徒不过都是不满自身的情况而已,而法正不过是历史上一个比其他叛徒更有才华的叛徒罢了!通俗的讲来,不过是卖主求荣。
不过现在的曹昂喜欢叛徒,因为只有川中有了叛徒,才能让他找到办法,更快的攻下山川险恶的西蜀!
但见法正却是半闭着双目,傲然的冲着曹昂言道:“劝降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可速速杀我!不必惜才!”
呵呵,摆架子,装深沉啊.....曹昂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但是面子上却是露出了不舍的笑容,言道:“法正先生,在下对你之名是早有耳闻啊,您这又是何苦呢?”
法正闻言,长叹口气道:“吾法正不能为主分忧,致使外敌入境,现在还有何脸面回去见我主刘益州!”说罢,但见法正满面悲凉,低头言道:“让我死了吧,法正绝对不会怪罪任何人,只因这是苍天对法正的薄待与惩罚!!”
法正这话,其中隐隐包含了生不逢时之意,但更多的却有着做戏的成分,毕竟头只有一个,命只有一条,世界上怕死的人还是占据多数的,没有人能够平静的面对死亡,特别是法正这种不是武将且满腹经纶的人,但他又不想折了风骨,只有旁敲侧击的点拨曹昂,希望能有一线生机。
如今的曹昂早已得到曹操真传,是人情世故上的老油条了,法正话中的三甜五味他哪能听不出来,他心中暗笑你做戏,老子便也陪你做,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但见曹昂长叹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摇首言道:“法先生虽一介书生,但气节风骨却是远胜战场诸将!曹昂真是好生佩服!可是,先生想想,刘璋哪里是立业之主?他暗弱无能,坐拥大好山川,却只是守成,不图进取,有先生这般的大才却不引为谋主,昏聩之君也!曹昂若是早得先生,天下诸侯,哪里还会嚣张到今日!先生,曹某为天下黎民计,还请先生勿要寻死,助曹昂收复西蜀山河,还天下一个太平.....先生若肯归降,曹昂当引为至交,以国士之礼待之!”
在听了曹昂的话之后,法正悬着的心此刻方才是彻底的落了下来,抬头看了曹昂一眼,做出一副犹豫不决之相,曹昂心下了然,随即上前亲自为法正解开了绳索,摆手言道:“先生风骨令人敬佩,曹某实在是不忍杀之.....也罢,先生既然不愿意留在此处,曹昂就放先生回去,绝不强留!”
说罢抬手一指大帐门口,示意法正可以走了。
表面上如此,曹昂心里却是在暗想:小子,曹某这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你要是再跟老子摆谱,或是借坡下驴真的走了,老子一定杀你八遍儿!”
不过还算法正小子知道深浅,但见他冲着曹昂拱手鞠躬,言道:“大将军如此恩义,法正焉能在做姿态,若蒙将军不弃,法正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这就对了嘛,算你小子识时务!”曹昂心中暗自嘀咕一句,接着急忙虚手扶起法正。
当夜,曹昂随即在帐中设宴,款待法正,并庞统,郭嘉等一众谋士作陪,虽然对于法正的卖主求荣很不屑,但如今己方对于西蜀地形与关隘布阵实在是了解不多。
宴席之上,但见庞统笑着遥遥冲法正举盏言道:“法先生来归,正如微子去殷,来来来,某家给法先生敬上一盏!”
法正笑着回了一盏酒,对庞统笑道:“法正亦是久闻凤雏先生大名,近日相见,真乃万幸之至,来来来,你我共饮此酒!”
郭嘉闻言忙道:“二位怎地就是自顾自的饮酒?郭某亦需作陪!”几人含笑将盏中酒喝尽,接着遥遥各自一对空盏,相视而笑。
上首的曹昂见状微微一笑,续口言道:“几位先生都是曹某麾下的重臣,谋主,有你们在,何愁大功不定,大势不成!只是......”
见曹昂脸色似有难色,法正眼珠子一转,心中暗道:关键的来了!
“大将军有何难事,还请名言?”
但见曹昂假装犹豫了一下,接着方才笑道:“此次我领精兵二十万,收复西川,怎奈如今刘璋回了成都,留下川中众将并刘备拒守各处关隘,实在是难打的紧,且川中多险要,各寨布阵也藏匿于山川之中,让人防不胜防,着实难办,现在要是有着一名熟悉西蜀地形的人为我军参向官的话.....”
说到这里,曹昂的眼睛不留痕迹的撇了法正一眼,其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却见法正长叹一声,接着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恕罪,对于此事,只恐法正是帮不上大将军您什么忙了.....”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却见法正摇头笑道:“实不相瞒,法正乃是扶风人士,入蜀时间不长,更非刘璋心腹重用之人,此次攻打瓦口关,完全是作为张任参策而来,手中并无实权,更无知道西蜀各处军寨布置的身份....唉,虽有心却无力矣。”
曹昂闻言,眉头顿时皱了一皱,但见那边的郭嘉噗嗤一乐,轻道:“法先生果然高明之士,说话却是是暗藏玄机,你言下之意,是您自己帮不得我们,但却令有他人相助乎?”
法正闻言顿时一惊,上下仔细打量了郭嘉几眼,心中暗道这位当世鬼才果然是名不虚传,区区几句话语便能道出个中之妙,真是了得!厉害,厉害啊~!
乍然之间,法正似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愣神,随即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嘿然笑道:“诸位,法正虽然不识蜀中关道,但却知道一位故友,此人乃是蜀中人士,辅佐刘璋多年,是为别驾,其人有大才学,大见识,若得此人相投,收川之举,必然事半......”
“法先生说的,可是益州别驾张松?”法正话音未落,便听上首的曹昂淡淡言道。
法正见状顿时一奇,就连那边的郭嘉和庞统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曹昂怎么会说出刘璋手下区区一介别驾的名字?
但见曹昂笑着言道:“法先生,您有信心帮曹某说服这个人吗?”
法正闻言笑道:“这一点,大将军尽管放心,法正只需一封书信送往成都,托好友孟达于心腹之事,卓孟达去说张松,则他必然投效!”
曹昂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见庞统摇头道:“如今川中的各关的防守严的连个苍蝇的飞不进去.....唉,看起来,唯有派快骑从川南的水路直入成都了,如此却是要耽误许多的时间。”
曹昂闻言噗嗤一笑,淡然道:“没关系,正好乘着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攻击西川的具体细节.....”
深夜的“天府之国”成都城气候温和,但见夜空明月星稀,没有一丝的乌云,成都城南的天罗川巷内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蚱蜢的声声鸣叫偶然间或许能打破了这夜间的宁静,一股徐徐的清风吹来,无论弗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感觉浑身舒坦,极为受用的。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巷内的一户人家之前,轻轻的拍了几下后,便听府门“吱嘎作响打开,看门的老护院不知道跟黑影说了些什么,接着微一闪身,便请他进入府内。
两扇黑漆的木门之后,关着的却是一个清凉世界。楼台回廊之内,习习风中带着浸人凉意,让人舒心不已。那黑影随着老护院来到府内一座翠竹掩映下的院落,院门上题有“鸣轩一语”四个金字。
但见那老护院微微一抬手,黑影便闪身进入其中,此时,书房之内点点烛灯之下,坐着的,乃是一位相貌奇丑无比的文者书生,他底鼻厚唇,满脸细皱,一双豆眼在烛光的照射下偶然间也会散发出些许的精光。
抬头见了那黑衣人进屋,张松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简,面上升起了一丝不甚好看的微笑,道:“孟兄,此值深夜,兄何以来张松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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