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脸红起来,“你扯太远了,八字还没一瞥呢。”
她和南瑾,到底会怎么样,交给上天来安排吧,顺其自然点,她承认她真的很喜欢南瑾,可其实她更爱自己多一些,多为自己打算一些。怕受伤,一直不肯把心完全地交出去,她希望孩子出世之前,她能爱南瑾,和爱自己一样多,不是为了回报什么,而是认真地给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
“好好好,我不说了,免得你脸上出血。”紫灵打趣说。
流苏很快就洗好,紫灵怕她受凉,用毛巾帮她把头发擦干,这才放心出去。
床铺紫灵已经整理好了,流苏还不困,心血来潮想做几件孩子的衣服,更来精神了。她打开柜子,想要拿布匹,却微微有些怔住。
衣柜分两层,整齐地放着她和南瑾的衣服,两人的衣服分放并不是很明显,都叠放在一起。她的衣服都是浅色系,浅黄,湖绿,浅蓝色,雪白色……都是淡颜色的衣裳,而南瑾的却是清一色的纯白。
流苏指尖拂过南瑾的衣裳,柔软胜却丝绸的触感,这是天下最出名雪缎,只有凤城谢家出产这样的布匹,每年的产量不多,南瑾的衣裳全部都是这个布料。据传说,这种布料是谢家专门为南瑾染织的,非常珍贵,且不外卖,算是独一无二的布料。
看着共同拥有的衣柜,流苏更深切地感受到,他们是夫妻,是不分彼此的。
微凉的胸口如被人塞进一个暖炉,暖和得令她心颤,跳动得几欲破膛而出。流苏的指尖拂过两人的衣裳,这是她的,那是他的。
南瑾……
南瑾……
突然很想南瑾,自从再次相遇后一直形影不离,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本以为是不习惯,过几天,习惯了就没事。
却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很想他……
不是特意的去想念,而是自然而然就想到。
看账簿的时候回想着,南瑾是不是和她一样,在彻夜忙着做生意,韩叔有没有半夜给他熬一壶茶。早上微凉,就会想到,京城的天气怎么样了,是不是变冷,南瑾有没有多穿衣服。他一年四季都穿得那么单薄,衣柜里连件厚一点的衣裳都没有,好似是恒温动物,可他单薄的身体有时候看起来让人感觉沁凉沁凉的。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南瑾喜欢吃什么,在京城有没有按时吃饭。
一切都那么自然,不用刻意去想,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抹不去孤寂冷漠的身影,想念他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浅笑。
南瑾啊,我想你了,知道吗?
好想,好想呢。
流苏抚着他的衣裳,淡淡一笑,多希望,他能快点回来。习惯他陪伴着入眠,没有他,连被窝都觉得有些凉,房间静谧得有些可怕。
有时候她在想,其实就这样一辈子,她真的很愿意。
流苏甩甩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把南瑾的衣裳放回原地,抚平她弄皱的痕迹,不想了,再一个月,他就回来了。
她本来想要给孩子做几件衣裳的,结果改变主意了。她把南瑾的衣裳拿出来,用尺子量好,用本子记下尺寸,之后叠好衣服放回去,从衣柜最顶端拿出一匹雪缎。她给南瑾做一件衣裳。
心血来潮……
墨宇轩是夜明珠照明,光线很明亮,流苏拿出针线和剪刀,坐到床上去,开始给南瑾做衣服。
他的衣裳都是一个款式的,流苏想给他改改样式,免得整天都看着他,好似从来不换衣裳似的。
流苏知道他喜欢简洁,不太喜欢繁琐,比起里头一层不变的样式,流苏在打算在袖口给他绣几颗竹子,竹最能体现出南瑾的清贵高洁的气质。她犹豫了下,尝试着用墨线绣,绣着墨色的竹子,又用金线打边,简洁大方,又不失高贵,更添清雅。
坐衣裳不是一朝一夕,流苏才绣好一朵墨竹,就有些犯困,她最近越发嗜睡了,前面的吵闹声也轻了,估计很晚了。
流苏收拾好,反正在南瑾回来之前,她来得及做就好。
这一睡,感觉还没多久天就亮了。
紫灵比往常早点过来叫醒她,梳洗之后便去前厅,海棠和风夫人已经醒来,流苏和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便一起用早膳,之后便去酒楼。
玄北莫离和小翠阿碧小林等带着一批身手不错的侍女家丁跟着一起去,整个风家堡出动了一半的人。到了酒楼的时候,凌掌柜和林秀兰都已经到了,材料等也准备妥当,流苏和海棠又交代一些主意事项,等时间差不多了便去赛场。
美食节凤城城西举办的,已是人山人海,参赛的酒楼早早就到了,根据官府发放地方牌位在自己的地方站好。
赛场建得非常大,以木栏和官兵在外围守着,看热闹的人群只能在外头观看,不得进内。早早就划出十几个场地,让各家酒楼的人进来准备相关事宜,灶台早就搭建好,官府就提供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等,剩下的要各家酒楼自己准备。
高台上,是这次裁判员的的位置,在高台左下方有一门礼炮,在鸣炮之后就象征着这次美食节的开始。
会场彩带飘飘,热气沸腾。纯朴中不失庄重,热闹中不失严肃,凤城人非常注重这个节日。
说也真巧,风海棠和君无欢是死对头,这次美食节竟然同时到。两队人马颇有看头,风家堡这边阴盛阳衰,而悦来酒楼这边是阳盛阴衰,还正好中和了。
此情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风家堡是女人当家。
众人还期盼着一向势同水火的风海棠和君无欢能来一场精彩的交锋呢,每年的美食节,这两人都斗的你死我活,好不精彩,这次想必也不例外。而风家堡新任的风少夫人和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夫人也亲临这次的美食节,今天的看点是非常精彩。
风海棠斜眼瞄过一眼,君无欢这次的厨师还是去年那位,和她没什么区别,风家酒楼和悦来这几年来都是这两位老牌厨师出赛,她就猜得出来。
“祝你好运,君大少爷。”风海棠笑笑,送出不冷不热的祝福,隐约有些挑衅之味。
“彼此彼此,风大小姐。”君无欢一派优雅,唇角含着迷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挡回来。
四座皆紧张地看着,在凤城,除了风南瑾,就属这对男女最可怕,最惹人发寒,虽然一个笑意盈盈,一个优雅安闲,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在打招呼。可他们之间就像一窜闪电疯狂闪过,众人激灵灵地打个寒颤。
一对奸男贼女啊!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海棠,伯母……”谢君流迎出来,带着笑容,打破两人之间隐形的较量。他看见一旁的苏苏,又扬起唇角,“这位是南瑾的妻子吧?”
“谢少爷,你好!”流苏有礼貌地打招呼。
“叫她苏苏就好,苏苏,你也是,喊他君流就行,我们进去吧!”风海棠笑道,也不再理会君无欢,一行人便进会场。
“你是知道这次是苏苏负责才过来的吧,想见一见上风家堡就行,做什么大费周章?”风海棠爽朗一笑。
谢君流也不隐瞒,笑道:“最近布庄和京城的云家那边有些交涉,忙些,早就想上风家堡一趟,不过可惜啊!趁着今天过来也一样,没想到连伯母也出来。”
“我来给我宝贝媳妇捧场。”风夫人笑道,言语之间的宠溺不言而喻。
风海棠陪着流苏到知府那里领牌位,谢君流神秘兮兮地说,“原来南瑾好这类型的,眼光不错。”
风夫人扫他一眼,“你也该找房媳妇。”
谢君流一听,笑嘻嘻地转个话题,自从南瑾成亲后,他都快被他爹烦死,以前被逼婚的时候不得已拿南瑾出来挡,说什么南瑾要是成亲,他立刻就成亲,结果……石头砸到脚。
“瞧你的不孝样,你爹明年该羡慕我咯,我有孙女抱,他啊,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风夫人得意洋洋地道,一想到宝贝孙女,笑不拢嘴。
“伯母,不是吧?”谢君流大讶,南瑾动作这么快?
“所以我说,你赶紧自己找吧,不然你爹看见我风家有后,受了刺激,你就死定咯,给你找个不喜欢的,够你受。”风夫人刺激道,谢君流脸如菜色,蔫如六月蒲柳。
正说话间,风海棠和流苏过来,领着牌位,就等大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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