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早有婚约(1 / 1)

到底是刘氏更快回过神来,一把拉阻了自家女儿:“囡囡这是做何?”

女孩儿却没被母亲拉起,只仰面,泪淋淋的看着莫问小道:“道长是见着了小惠的魂魄?小惠说什么?她是不是被彭氏害死的?!求求道长,千万别阻止小惠报仇血恨,小惠多可怜啊,她才三岁,小姨娘就过世了,虽说小姨丈还在,但却半分不念父女之情,由得彭氏那恶妇苛虐小惠,小惠长到五岁时,家里的活计就都是她一个人干,就这样还得被彭氏母女两个打骂欺辱,聪哥哥为了护着小惠,竟然也遭受毒打,好容易盼到了出头日,没想到小惠竟被彭氏毒杀!道长行行好,就当什么都没察觉吧,容小惠一时,至少让她亲眼看着,让她亲眼着!看着聪哥哥和我,替她报仇血恨让彭氏母女两个不得好死,小惠这才能无牵无挂接受道长的超度。”

莫问:……

这位信徒是以为他的目的乃是驱鬼收魂?

便听刘氏高声道:“囡囡说什么?什么聪儿和你报仇血恨,让彭氏母女不得好死?”

“娘!小惠必定是被彭氏毒杀,彭氏为的就是让她女儿顶替小惠入选娄氏雇工,聪哥哥报官反遭杖责,但聪哥哥怎能眼看着小惠枉死?聪哥哥和我商量了,我也答应了配合聪哥哥的计划……”

莫问直到这时才终于插嘴:“姑娘先住口!”

刘姑娘:?

你把什么都合盘托出,还如何显得小道我神通广大?这桩事件已经没有银子可赚了,难不成连宣扬名声的好处都得落空?莫问顿时“如临大敌”:“小惠已经知悉了你们的计划是要与彭氏两败俱伤,她很着急,请求小道务必阻止,她不希望因她之故连累你们。”

刘氏已然大巴掌往女儿身上招呼了:“糊涂东西,聪儿是一时悲愤,你不知道温言相劝,竟还跟着他一齐胡闹!你的小姨娘,就只有聪儿和惠儿两个牵挂,惠儿已经不幸,若聪儿也因此搭上了前程,你小姨娘怎能瞑目?我以为你是个稳重的,才答应了你小姨娘,约定了你和聪儿的婚事,为着是让你小姨娘放心,没想到你竟也这样的糊涂,真是……”刘氏急得跺脚:“都是不省心的东西,枉费了父母的一腔苦心!”

“娘,正因女儿从小就知道聪哥哥和女儿的婚约,才必须体谅聪哥哥的悲愤,倘若彭氏不受罪处,聪哥哥悲恨不消,这一生该是如何煎熬?所以女儿宁愿陪着聪哥哥一齐死,只要彭氏母女二人罪有应得!”

母女两人大吵一场,莫问小道竟然想尽办法都无法主持大局。

他只好回去复命,面对的还不仅仅只有春归,俨然“三堂会审”。

周王与兰庭也是刚回毫末庄,在这两位面前,莫问自然需要一番详说。

于是乎就把春归授意的话俱实道来。

兰庭果然在听说费惠殒命当日,刘家厨房竟然意外走水一事便蹙起了眉头。

但却并没有因为刘家大姑娘与费聪实则定有婚约的事表现出任何震

诧。

春归问兰庭:“你们今日有何收获?”

“说来也没什么收获。”周王抢了话,突的又是一笑。

春归:……

笑什么笑,便是今日我贪睡未起,难不成殿下还要将毫无收获的事怪罪到我头上不成?

“所幸三弟今日没和咱们一块去临安县城,一番奔波,着实劳忙,毫无趣味可言,三弟有所不知,费聪竟然根本不是什么美男子,虽则与咱们年岁相近,单论相貌的话,甚至远远不敌年近半百的费厚,且这少年,脾气又臭,和刘家姑娘相差无几!唯一让人惊奇的是娄氏绸庄四管事,居然是个女子,但长相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春归:?

周王竟然以貌取人到了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这也还罢了,周王凭什么笃信我也无可救药了?光是娄家四管事竟然是女儿身这一件,就已经足够奇异、大为传奇了好不好?

春归决定不搭理周王,只把求知若渴的一双眼看稳了兰庭。

“我们今日先就去见了费聪,他的面貌确然不肖其父,不过看上去沉稳朴实,又是快人快语的脾性,我倒觉得,相较而言费厚的阴郁,我对费聪的感观甚好。”兰庭先道。

春归莫名认同:“当是如此。”

周王大是不服:“一先搭腔,我听迳勿授意,倒是先说了咱们乃葛公引荐的话,费聪听闻武家的困境,极其痛快就答应了雪中送炭,并立时就请来娄家四管事和咱们面洽,那四管事虽说生得是人高马大,且也是身着男装,可一张口,咱们就听清楚了她竟然是个妇人。费聪说了咱们相求的事,我见四管事颇有些为难的神色,便立时声明若是需要银钱周旋,大可开口不用为难,再讲我们是有事相求的一方,确然也应当答谢四管事和费小郎仗义相助。

四管事就冲我甩了个白眼儿,说娄家管事里虽然有些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她可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才道为难之处,原来她在娄氏绸庄里并不经管聘选雇工的事,也是需要托请经手管事才能做成,只前些时日为了费聪所求已经欠下经手管事一大人情,这时再烦托就有些不好开口,不过既然是费聪已经答应了咱们,她是绝对不会让费聪言而无信,所以一个铜板的好处都没索要,就答应了再荐武家的女儿为织绸工。”

“这样说来,费聪与娄家四管事交好之事不假。”春归道。

“我也是这样的感慨,和四管事、费聪觥筹交错时借着酒兴就问起了两人之间是怎么成这忘年之交的,四管事便道原本是娄氏绸庄开了家新分号,四老爷也就是娄藏点明要请‘刷子陈’粉刷店面,因粉刷的屋子甚多,‘刷子陈’的规矩又是一日只刷一间房,为了缩短工期,便带了费聪这徒弟去搭手一起干,四管事起初还不乐意,瞧不上费聪的手艺,笃定他小小年纪必然没有学到‘刷子陈’的本领,还说了些难听话,费聪二话不说就把刷子裹了霑浆甩开胳膊开干,把一面屋顶刷好了,才瞪眼看着四管事,说若是她能挑出半点

毛病来,费聪依着‘刷子陈’的规矩赔付十倍工钱,但要四管事挑不出毛病,可就得冲他陪礼道歉,承认是她娄家四管事低看了少年人。

这也能称作是不打不相识了,四管事自然挑不出费聪活计的毛病,心悦诚服的告了错,费聪也还了礼,称四管事性情直爽行事也大气,是个值得敬佩的长者。四管事也欢喜费聪这等不卑不亢的脾气,又随着接触越来越多,两人越来越觉性情相投,便成了忘年之交。那四管事还说,她甚至动了心思将独女许配给费聪,可惜费聪早已定了亲事。”

春归恍悟:“难怪你们两听闻费聪和刘家姑娘早有婚约竟一点不意外了。”

“我顺着四管事的话询问,费聪也不扭捏,说了生母过世之前与刘家姨娘的约定,自那时始他便把表妹看作了未来媳妇,且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了,也端的是两情相悦,连四管事都把刘家姑娘夸赞一番,说那姑娘甚是勤俭,日后是把持家的好手,一点也不介怀费聪拒绝了当她的女婿。”

“听二哥这番话,我对费聪的感观是越发好了,刘家家境困窘,自然不如娄家四管事宽裕,但费聪却宁肯固守约定,全然不为财帛利益所动……”话说到这里,春归忽然又想起费聪为了费惠已经下定决心和彭氏母女两个同归于尽,且听刘家姑娘的意思,她显然知道费聪的计划不说,且也被费聪拉下这趟浑水,这就等同费聪宁肯拉着未婚妻一同走向灭亡,这固然也是刘家姑娘心甘情愿,可讲句公道话,费聪的心目中,妹妹费惠和未婚妻的分量从来就不相同,这对于刘家姑娘似乎也颇不公道。

周王却没有发觉春归这一停顿背后的迟疑,重重哼出一声:“原本事情进展顺利,哪知道迳勿偏要节外生枝,他怕是也认同费聪的品性,觉得咱们有事相瞒有失厚道,在酒桌上,就承认了咱们是从彭氏口中打听得费聪与四管事相交匪浅,根本就不是通过葛公引荐,那费聪立时就翻脸不认人,却不冲着迳勿,一肚子火气全都发泄在我的头上来,把我好一番痛斥,端的是蛮不讲理!我又没有和彭氏串通谋害他家妹子,再者武家小娘子更加和费惠的死一点关系没有,只不过是咱们先是从彭氏口中打听得这条门路,费聪就冲动得把咱们连着武家小娘子一同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答应好的事也不愿再践诺了,岂不可笑?”

春归:……

着实忍不住提醒道:“二哥想要援手武家,哪里就只有促成武姑娘受娄氏雇佣一条路?二哥非但忘了这仅仅只是咱们商量出来试探彭氏的说法,更忘了接触费聪的真正目的,多得迳勿一直清醒理智,才当时机合适时对费聪坦诚,二哥反倒埋怨上了。”

周王无比哀怨:“可为何我就偏该唱这黑脸?我怎么不能担当为费聪仗义的品性所打动,主动坦诚相交的角色?”

“因为刘家姑娘对二弟先有了不良感观,所以二弟不再适合继续与刘家姑娘接触。”兰庭理直气壮回应。

周王:我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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