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那么,就这样吧。”
毕竟,活着才是最好的。
在出生后的前三年,两个孩子备受关注,直到三岁那年觉醒天赋,一者天赋绝佳,一者竟没有半点动静。
起初众人尚且还怀有希望,收集灵药试图让那个孩子洗髓成功,但无论多少灵药,入了他身,就完全没有踪迹。
于是,他成了被放弃的那个,除了一个名字,一无所有,家谱上也没有他的存在。
他被迁至一座偏僻的院子,生活了两年,所见的活物除了给他送饭的老人,就只有时不时窜进他院子里玩的小白狐。
直到有一日他追着小白狐跑到了另一个院子,见到那红梅林中舞剑的小小少年。
缘分自此开始。
久城自那天以后时不时地就跑去久归的院子玩,但是每次都待不了太长的时间,因为当有人发现他在久归的院子里时,就会皱着眉把他带走,送回他的院落。
时间长了,久城也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所以渐渐的来找久归的时间就少了。
而久归,不知怎么的忽然也疏远起久城来。
虽说久归天资久久不能觉醒,但是他天生聪颖,早早便能遍识群书。
他从久归那里得知了修行的事情,也知道了迟迟不能觉醒天资的人,是不能修行的废材。
不过其实他也没多在意,只要有哥哥在,他怎样都可以。
家里虽说一直在忽视他,但当他进入藏书阁翻阅书籍时,却也没有谁阻拦他。
按那一众下人的说法,反正就是个没法修行的废人,那一藏书阁的功法他怕是看也看不懂吧,随便翻翻也无所谓的。
没人认为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个不能修行的废材,能够看得懂功法书。
毕竟他都没有正经的教书先生教他识字,也就只有去找久归的时候久归会教他一些。
不过他有时候几乎能泡在藏书阁一天,外面的人还都以为他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天久城翻到了一个术法,能够将自己的一缕灵识压入玉牌中,修为高者甚至可以凭借这一缕灵识沟通换位。
刚巧久归的生日快到了,所以他想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久归。
虽说灵识是生来就有的,但是不能修行的人要掌握驭使的法门,难如登天。
而久城窝在房中好几日,尝试过好多次,居然真的成功了。
顾不得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和隐隐作痛的灵识,他乐颠颠的捧着特意刻上了一枝红梅的玉牌去找久归。
可是久归面对捧上礼物,紧张看着他的久城,却是直接拍掉了玉牌,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再来找我了。”
久城不可置信的看着久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而久归的反应,仅仅是冷漠的一个转身,渐行渐远。
那天久城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院落,割裂灵识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他窝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昏睡过去。
毕竟以一介凡人之躯割裂了灵识,若非是为了把礼物送给久归,他早就该昏过去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久城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声音,要诱他修魔。
就算是不能修行,他也知道修魔不是正途。
那个声音却也没有放弃,每次久城的心神有所动荡时,就会借此侵入他的灵识海,妄图控制他。
后来久城就习惯了忽略这个声音。
十二岁那年,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家宴上,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那个清冷矜贵的女子。
岁月在她脸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一旁的父亲为她布菜,她却根本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久归在两人旁边沉默的夹菜,当久城被引过去时,除了她母亲看着他微微一笑,说:“是个不错的孩子。”然后拍拍他的头,根本没人给他一个眼角。
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了被忽视。何况,孩子的孺慕之情还是让他下意识地亲近。
何况,还有母亲那温柔的语气,是他自与久归渐行渐远后从来没有受到过的温情。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久归的孺慕之情渐渐转移到了他的母亲身上。
可是当他去找久归,想要知道母亲的院落在哪里——他不求其他,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但久归却直接把他赶走了,很凶的样子:“你不必知道!”
久城就很是疑惑,也有点伤心:他又不会去抢母亲,为什么哥哥却连母亲的住处都不肯告诉他?
可是他终究还是只能回自己的屋子继续过着自己与所有人都没有联系的日子。
时间渐久,有一天,久城忽然发现母亲不见了。
他与久归很久没有见过了,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也只能去找久归。
毕竟他也就与久归还算熟悉了。
十五岁的少年,鼓起勇气,又去敲开了他哥哥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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