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盼做出气急的模样,恨恨地耸了耸肩,说:“看吧,老丁,金鱼,这人根本瞧不上我的嗓子,我还献什么丑?”
这下,连许寻笙都有点欣赏她的直爽真实不造作了,忍不住微微一笑。可立刻感觉到身旁男人的视线扫过来,她立刻又收了笑。
这时,老丁递了个眼色给岑野。岑野其实很明白他的意思。虽说姜昕盼不是专业歌手,但唱的也能听。最重要的是,她是流量天后,如果能够唱一首主题曲,对电影的知名度自然大有好处。这个忙,他怎么也得帮老丁。
于是他想了想,说:“好了,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不需要跟专业歌手比,你其实唱的还不错。不过,我和金鱼刚写出的这首歌,你唱不合适。”
于是许寻笙想起,他说过希望由她来唱这首歌。现在他毫不犹豫推掉了姜天后。
姜昕盼对老丁说:“你看吧,说来说去他还是瞧不上我唱歌,算了算了,丁老师你也别提这一茬了,我真的很没面子。”
岑野自己都没注意到,随手拿起了许寻笙放下的一支筷子,在手里玩了两下,这才懒懒地答:“没说瞧不上。我再写首歌给你,你听了合适再说,成不成?”
姜昕盼的脸微不可见的一红,说:“好,你写出来再说。”
许寻笙盯着岑野手里的自己的那支筷子,有点出神。
老丁哈哈大笑:“那就一言为定,我可求之不得,强强联手,有你们三个,电影没播主题曲肯定都先火了!”
又过了一会儿,许寻笙说:“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老丁笑着问:“吃好了?”姜昕盼也微笑点头。
岑野却看了眼她的盘子,说:“你就吃这么点?”
话一出口,三个人都是一静。老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含笑大口吃肉。姜昕盼打量着他们两人的神色。
岑野也是无心,一句话就冲了出来。
然后他就无法抑制地想到了从前。
从前,有他絮絮叨叨看着守着,怎么会让她只吃这么点东西,还挑食,刚刚盘子里肉都没有一块。这两年哪有什么人照顾她?大熊是个不怀好意的,他想起来心里就添堵。阮小梦傻呼呼的只会吃许寻笙的,他们哪里照顾得好她?这么想着,心头却更加歉疚。要是这两年,自己是陪在她身边的,又怎么会一样?
于是声音下意识也放软了些,根本不管身边还有别人,也带着点讨好的意思,说:“我是说……我们还得工作一下午,你不吃饱哪有力气?我是词曲总负责人,得对我们的工作质量负责。”
这要是旁边没有别人,许寻笙根本就不想理他,抄起盘子砸他身上的冲动都有。但现在,她忍了忍,答:“我饱了。”说完再不看他,起身就走。
岑野也没有回头目送,就保持着刚才转身和她说话的姿势,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把身体转回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吃东西。
殊不知,坐在对面的姜昕盼,心里已百般不是滋味。
不是没见过岑野在人前的样子,他是高冷的,也是疏离的。任谁都会觉得,他会是个很难得到的男人。从他出道起,就很红,越来越红。他骨子里也很傲,无论是对投资商还是谁。可今天,虽说他好像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给姜昕盼的感觉,硬是有哪儿不一样了。
整个人……整个人,仿佛热了起来。会去靠近一个人,眉梢眼角仿佛有光在不断流动,会去在意别人吃得多还是少,甚至会用那样柔软的语气和许寻笙说话。他开始像个活生生的热乎乎的男人了。天王巨星的高冷,一下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他对于很熟的朋友,或者志同道合的人,就是会这样……关怀。
应该是这样的吧。姜昕盼对自己这么说。不是早就感觉到,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吗?一定是这样。
等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一起离开餐厅。姜昕盼和老丁去片场,岑野不用去,呆在客栈里自己安排工作。三人正说笑着,到餐厅门口时,岑野忽然停步,对吧台经理说:“你们厨房下午能做甜点吗?”
吧台经理哪能不知道他是谁,片方负责人早已叮嘱过,对岑野、姜昕盼这样的大牌明星的要求,都尽量满足。经理忙说:“做的,能做。岑老师您具体有什么要求?”
岑野说:“你做个三、四种,量不用太大,卖相好看点,口味弄好点,两个人吃。下午三、四点钟,送到我的工作间来。”
经理说:“没问题。”
老丁已经先走出去了,姜昕盼一直站在岑野身边,没有出声。
回房间后,岑野躺了一会儿,又跑到阳台,探头望去,隔壁的门关得紧紧的,也不见她出来。他返回屋里,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
“下午1点半,就在客栈里,305室,我们排练。”言简意赅,公事公办,不敢有半点暧昧。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回复:“好。”
快一点半,岑野出了门,见隔壁的门还紧闭着,不知道她去没去。他也不敢在门口等,只怕她见了会更恼怒,索性还是自己去了工作间。
岑野人来之前,一些设备就先运过来了,乐器、音箱、调音录音设备……等于是让工作人员临时搭建了一个工作间。他也没有带任何自己团队的专业人员过来,只说让他们在北京候命,需要时再过来。
来之前已经和岑至和刘小乔摊了牌,刘小乔不敢说什么,岑至脸色很难看。但三人心里也清楚,现在谁也拦不住岑野。岑野也根本不打算带他们过来碍事。不过,岑野确实答应了他们,暂时不至于闹绯闻出来,让团队措手不及。
所以现在,在云南这与世隔绝的小镇,这半个月时间,几乎是他能想尽一切办法,营造出的几乎不被外界打扰的空间了。
岑野站在工作间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已经有人先到了。她总是习惯早到。
岑野竟有些踟蹰。
房间里有一盏柔和的灯,那人就坐在灯下,一架键盘前,低头在看歌谱本。她手里还捏了支铅笔,轻轻的无意识转动着。那身影纤瘦柔美一如往昔,此情此景,就这样到了他眼前,像是一场梦。
仿佛只要他推开门,就会看到她抬头笑了,还有她身后,那一群已经四分五裂的兄弟。
岑野的眼眶阵阵发热,伸手按了按,压抑下去,推门大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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